一连几处暗哨都是无人。
管亥等一路摸到了坞堡,方才听到其中嬉闹之声片片。
隐隐还伴随着女子的尖叫声和呻吟声。
甚至连两个坞堡中间,山道的大门都是虚掩。
看到这一幕管亥的眉头深深皱起,他搞不清楚,这是故意示弱,请君入瓮,还是真的只顾享乐。
毕竟坞堡可是大寨防守的桥头。
只犹豫了一瞬,管亥便打定主意,这深山老林中,外围有层层的哨、屯、曲,正常人防守都会松懈。
就算方才的厮杀有漏网之鱼,刘彭也想不到他们敢突袭青龙大寨。
即便来突袭,刘彭的动作也最多在大寨中设伏,而不是撤掉所有暗哨,空开坞堡大门。
眼见管亥等人悄悄走进大门,孙观和炅母也跟了过来。
“炅母,你带三个人到坞堡后面的路上埋伏,猎杀逃窜的贼人,务必不能使一人逃脱。”
管亥压低声音吩咐道。
炅母人高马大,适合冲锋陷阵,不太适合这种暗杀。
夜色中,炅母抱了抱拳头,带着三人悄悄的向前走去。
管亥又看了孙观一眼,孙观点头示意明白。
于是两个各带三人,向着两侧的坞堡摸去。
“哈哈,怎么才来,快,快,上面小娘还多着呢!”
阴影中,忽地响起一个声音,管亥定睛看去,一个大汉正在站着小解。
他手中寒光闪过,大汉顿时惊兀的瞪大眼睛,一手扶着锤子,一手捂着咽喉,想惨叫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主堡中灯火通明,大门洞开。
管亥赶到门前时,只见里面十七八个大汉,精赤着身子,正搂着一些小娘,在做阴阳之事。
“哈哈哈哈,这深山老林,黑灯瞎火的,还暗哨什么,哪有现在快活!”
“还是李老哥贴心,没得在林中被蚊虫叮咬。”
为首的两个一边律动,一边还聊着天。
而大厅中央,还有十几个小娘,同样精赤着身子,瑟瑟发抖的挤在一起。
贼寇们狂野的大叫着,肆意放纵。
也难怪外面的人说小娘还多着呢。
这次遭伏,数千男丁被杀,自然空出不少小娘来。
当然,也有彪悍的小娘,直接抓着男子的头发,倒反天罡。
一个男子刚刚结束,他喝了口水,走到门前想呼吸口新鲜空气。
“噗!”
一道寒光劈来,嘴巴张开四瓣,空气直接沁入肺泡。
下一刻,管亥带着三名大汉杀入大厅中。
几人还沉浸在运动中,就被砍翻在地。
其他的人终于反应过来,急忙推开身上或身下的女子,或是直接逃走,或是四处去找兵器。
而小娘们也在尖叫着四处逃遁,白花花的身子乱跑,明显影响了管亥等人追杀敌人的速度。
管亥当即厉喝:“所有人不准动,乱跑的杀无赦!”
闻声,小娘们这才缩着身子,凑到一起。
这时,为首的大汉已经找到了环首刀,可一看来人是管亥,登时心神就碎了。
扭头就跑。
管亥急忙带人追杀,一时间砍翻八九个。
剩下的几个,也被管亥冲出门外,一箭一个,纷纷射杀。
另外一个坞堡中,孙观舞着两把刀,冲着逃散的人疯狂劈砍。
他每每笑得阴险,打起仗来倒是悍不畏死,疯狂前冲。
还是有五六个贼寇逃了出去,他们光着身子在山道上狂奔,眼见逃出坞堡,不由得都松了口气。
“桀桀!”
随着一声怪笑,一根大腿粗细的圆木忽然从路边横扫而来。
正在狂奔的几人哪里提防的到,一个个被扫了出去,人还半空中就鲜血飙飞。
随即两名大汉出现,如狼似虎的扑上去,将这几人全部斩杀。
......
这时,管亥见孙观正在施施然的走来,忽地拉弓一箭射去。
孙观大惊失色,他正想舞刀抵挡,可哪里还来得及。
只听耳边风声嗖的刮过,脸颊都有些生疼。
但随后身后一声惨叫响起。
孙观下意识的回头看去,只见一名赤身的汉子,手持牛耳尖刀,作势想刺向自己。
但嘴巴大张,鲜血正在喷涌。
“呼!”
孙观刀如匹练,把还有一口气的大汉当场劈杀。
再回头时,管亥已经走了过来,叮嘱道:“这是战场,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小心。”
“呃。”
孙观一怔,神色默然。
“留两个人看守坞堡中的小娘,再派一人接应大军,我等去前方观察。”
管亥接着下令道。
“唯!”
孙观眼中光芒闪过,似是下定决心,慨然应声。
一时几人上前,孙观和管亥带头。
大寨两侧的哨楼中,很快便被清剿完成。
“噗!
当管亥的刀子从其中一人的腹中拔了出来时,孙观也提刀斩杀了另外一人。
就在这短暂的时间内,他忽然轻声说了一句话。
管亥眨了眨眼睛,面色并无任何变化。
......
不多时,徐靖的两百多人赶到,看着前方黑乎乎的大寨,其中火把零星如鬼火般。
徐靖的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这时,管亥和孙观迎了上来。
徐靖见管亥脸色哀伤,忙关切的询问道:“管兄弟,怎么了,可是受了伤?”
管亥摇了摇头,叹气道:“我倒没事,可怜我此行带的两个亲信,全部战死了。”
闻言,徐靖压下眼中一丝喜色,劝慰道:“兄弟放心,我们今晚事成,这青龙大寨的勇士,任你挑选百人。
杀死刘彭就在眼前,战场上刀光剑影,万不可因伤心而分神啊。”
“谢谢徐督将关心,亥没事!”
管亥振作精神,带头杀入大寨。
徐靖给孙观使了个眼色,随即令五十人看守大门,自带两百人杀入寨中。
两百众直奔主营,阵阵的脚步声,终于惊醒了睡梦中的人。
“大晚上的,调动什么?”
有人嘀咕着翻了个身。
也有人警觉的睁开了双眼:“不会是官军打进来了吧!”
主营中,刘彭惊醒,他连忙招呼亲兵护卫,不多时,便号聚了数十人。
只是没有时间穿戴甲胄,只来得及拿起刀兵,徐靖就已经带着两百人杀到。
火光中,刘彭看到指挥的徐靖,心中恼怒至极,他大喝道:“徐靖,我瞧渠帅面子,才留你一命。
你这个渣滓,居然敢以下犯上,我今日必杀你!”
徐靖同样高呼:“督将刘强对你视若己出,尸骨未寒,你就抢占妻女,杀死其子,罪大恶极。
还令孟磊带猛士百人,想杀我灭口。
如汝这般狼子野心之辈,人人得而诛之!”
此刻双方都已经杀红了眼,矛矛见血,刀刀带肉。
刘彭亲兵虽然悍勇,奈何对方早有准备,而且有皮甲在身。
皮甲也是甲!
他叫苦不迭,只得指挥亲兵死战,从而期待大寨中的亲信反应过来救他。
只是只见管亥状若猛虎,连连劈杀,直接撕裂一条口子。
“管亥!”
好家伙,果然不愧为青龙大寨第一悍将。
刘彭大怒,冲着管亥大喝道:“管亥,你个傻瓜。
之前当徐平的矛,现在又当徐靖的矛。
徐平老实,徐靖奸诈,你早晚不得好死!”
然而,这个时候,哪里还有人听他啰嗦。
随着管亥撕裂的口子,不断有人杀入其中。
很快,刘彭身边的护卫如洋葱一般被层层剥开。
随着几声惨叫响起,刘彭身边的最后几名亲卫被杀。
刘彭已经亲自上前拼杀,此刻的他披头散发,好似厉鬼。
“杀,杀,杀,我杀死你们!”
他提着刀接连砍杀两人,环顾四周,“还有谁,还有谁?!
管亥,你在哪里!”
不远处,拼杀一夜的管亥满身都是鲜血,此刻早已脸色铁青,气喘吁吁,闻声也无力气上前,只摆了摆手道:“再见。”
“徐靖小人,老子就算死了,也要杀你全家,将你扔入大鼎之中,活活烹杀!”
刘彭身上挨了好几下,鲜血喷涌,然而他仍然高呼酣战。
不远处的徐靖冷哼一声道:“好,就冲你这句话,我今日就烹了你的儿子和老母。”
“你!”
刘彭目眦欲裂,竟是不顾身边的刀矛,径直向徐靖杀去。
他身为黄巾曲长多年,又是他姓,非徐氏嫡系。
能从尸山血海中杀到如今的位置,自然也是极其悍勇。
此刻拼了命,竟杀到徐靖跟前。
“噗噗噗!”
然而,徐靖身边四名长矛手陡然刺出,全部插入他的身体。
刘彭大声惨叫着,还想掷出手中刀,但又有几人砍来。
几息之间便把刘彭砍成肉块。
这时,管亥身边的孙观忽然出刀,劈在管亥的后背上。
正在喘着粗气的管亥根本没提防,直接扑倒在地。
孙观扬起一刀,又狠狠的插了下去。
远处的徐靖看到这一幕,一丝残忍的笑意浮上了嘴角。
“哈哈哈哈哈哈!”
他忍不住发出一串畅快的笑声。
回头看看远处的天空,已经呈现出鱼肚儿白的颜色。
东方,一轮崭新的朝阳即将升起。
“杀,杀,杀!!”
就在这时,寨中忽然又传来一阵厮杀声。
有人急忙来报:“刘彭的亲信田帛等人杀来了!”
“嗯!”
徐靖微微应了一声,下令道:“割了刘彭的脑袋扔出去,就说奉渠帅之令,斩杀刘彭。
余众赦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