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会议室，只剩下两个人，杨哲生大爷这时才吞吞吐吐的把体检的事情说了出来。
韦婉儿本是笑意盈盈，听到‘大三阳’三个字眼的时候，神情骤变，逃也似的从会议室跑了出来！
自己只是做个黑心中介，可不想把命搭进去！
‘这大爷也是有毛病！自己有病不知道？还想出来找活？嫌害人不够？’韦婉儿在心中骂道。
就在这时，易文斌带着宫映秋从隔壁的会议室出来，自然是看到面色苍白的韦婉儿，眉头一皱。
易文斌对这个韦婉儿诸多不满，就这么简简单单得到工作，只需要大体方向不错，话术都已经给培训好了，剩下还有很多自由发挥的空间，这都入职几个月了，仍是晕头转向，好几次都差点把真名说出来！
自己耐着性子想要教她点什么的时候，总是肉眼可见的走神，往往自己费了半天口舌，到最后发现其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活像一个身体在教室里，脑子不知道飞到哪里去的学生！
二十出头的年纪，长相普普通通，可能是有些内分泌失调，脸蛋上坑坑洼洼，看着很让人倒胃口，再加上也不注重身材管理，怎么看怎么像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妇女。
易文斌不动声色的看了看旁边风华正茂的宫映秋，心中不由对其更是厌恶了几分！
你看看人家！多聪明！这点破事还用教？说一遍就全会了！
再看看人家，这长相、这身材！
明明是年龄相仿的两个人，怎么差距就这么大？！
“韦婉儿！”易文斌皱着眉头，道。
“主管！”韦婉儿立马挺直了腰杆，等待着领导训话，不知为何，自己心中总有些不祥的预感。
“我看了下，你这个月业绩又是倒数第一了....”
“主管我一定努力...”
“那行，到月底，如果有长进，我开会亲自表扬你...”易文斌语气极为真诚，但下一刻，便是话锋一转，道：“但如果还是垫底的话，你就主动离职吧...”
“主....”
“就这样了，你先忙吧...”易文斌瞥了一眼会议室中的杨哲生，带着宫映秋便是大步离开。
韦婉儿看着二人的背影，表情复杂。
自己早就知道这个主管对自己有意见，处处针对！
自己的工作和很多女孩一样，就是一个面试培训的，又不是拉求职者的岗位，能有多少业绩不就看他能安排多少人给自己？
明明是他一碗水端不平，现在倒是反客为主怪上自己了？！
不过，韦婉儿心中也有些自知之明，看着易文斌对着这个新来的宫映秋笑脸相对的模样，便是知道自己被针对的原因。
自己虽然不是办公室年纪最大的，可是论起身材、样貌，绝对是自己垫底！
可是，就因为长得丑，就该被这么针对？！
韦婉儿心中一股无名火升腾而起，放在以前，这破工作又累钱又少，不干也罢，但是现在你赶我走？
那我偏偏不能走！都是爹生娘养的，都是二十岁，谁比谁低半头？！
自己就是要堂堂正正的留下来！证明自己丝毫不比其他人差！
想到这里，韦婉儿下定决心，看了一眼会议室中的杨哲生，思索片刻，从抽屉中拿出一个口罩戴上，随后便是用消毒剂洗了洗手，给一个自己熟识的同事打去电话。
不多久，戴着口罩手套，全副武装的韦婉儿走了进来，冲着杨哲生笑道：“大爷，您的情况我看了，确实是大三阳，这种传染病无论在什么岗位，都是不可能录用的...”
杨哲生对此早有预料，苦笑着便是想要起身离开。
“但是，咱们公司倒也不是没办法...”
“什么办法？”
“常规流程咱们肯定是不行的，但是，咱们公司有门路，能开个后门...”韦婉儿笑着说道：“只是呢，这种事情本身就是属于违规操作，不能让公司承担全部风险，您也需要承担一些...”
劳务中介在这里是一条很成熟的产业链，包含很多上不了台面的‘灰色’产业。
自然包括‘代替体检’。
这事情韦婉儿早就知道，几个公司的老同事经常干，就有些求职者的身体素质不过关，就会塞点钱，他们跟体检医院或者体检公司都有合作，打个招呼。
体检的时候，找个健康的人抽点血完事！
大多数人出问题都是在血检，其他方面出问题的很少，只要能混过去入职，剩下的就好办了。
再说，就算万一有就一天东窗事发，厂子也只能找到求职者！
连求职者本身都找不到劳务中介，何况隔了层层关系的厂子？
中介公司对这件事情看的很明白，有良心的话，只能赚小钱，没良心才能赚大钱！
如果体检不合格，这求职者就办不了入职，自己就没钱可赚。
但是，一旦求职者能办入职，人头费便不用说了，并不是他们口中的二百块钱，而是八百块！
像是立讯这种大厂，老员工带新员工入职，是有一千块的奖励的。
跟中介公司合作，自然是要打个折扣，只有八百，可是中介公司还有其他的收入啊！像是路费，住宿费，这些自然是不可能给求职者报销的，找个理由糊弄过去得了，谁还能因为几百块钱来一个另外的城市跟自己死磕？
你就是想闹，人生地不熟的城市，你总要吃喝吧？你总要住宿吧？我们拖得起你拖得起？那个来闹事的大爷，现在天天住在桥洞下，还能撑多久？！
但是，这部分费用，中介公司可以跟厂子或者总公司报销，这是一部分差价。
再加上体检的费用，自己又能赚取一部分。
若是真的入职，再有一个工价的差价，这才是大头，一个人若是真的能混进去，干满三个月，最起码能有大几千块的差价！
这么低风险高收益的事情，搁谁谁不干？？
反正能干中介的，都是抢着干！
九州大地上，各式各样的中介很多，若是房产中介，可能还有些良知，有些害群之马，也有些真的是能帮人解决很大麻烦，赚点辛苦费，理所应当。
可是，这劳务中介，真的是吃人血馒头！十个人中能有半个好的都算多！
坑害的都是最底层，最走投无路的儿子、父亲、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