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汉朝当皇帝

山间松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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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帝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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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刃穿胸而过。宫女春花“啊”的一声,没说完的话语吞了回去,眼睛睁得大大的,从嘴里喷出一口鲜血,人往地上倒了下去,咽气了。

霍禹拔出剑,就往她衣裳上擦干净了血迹,收剑回鞘。

气得刘德站起来指着他:“你,你,你这简直是杀人灭口!”急得连续咳嗽起来,险些岔过气去。

“送刘大人回去歇息,他年纪大了,哪经得起这个。”霍禹令军士上前扶了刘德,也不管他回头大喊:“杀人灭口——”强行将他搀扶走了。

霍光心里明镜似的,知道这幕后主使就是霍禹,但他毕竟是自己最宠爱的独子,自己又能拿他如何呢?只得任由他下令将刘德扶走了。

张安世也装聋作哑,不好说什么。

霍禹又下令将宫女春花的尸体拖去了。又叫人冲洗了地上的血迹。

霍光这才缓缓开口道:“既然确实是宫女诬陷所致,那这事就到此为止。以后,无论是谁,都不许对任何人透露这件事半个字。如果有谁胆敢透露,毁坏太后名誉,夷其三族!”

“是。”在声人均躬身凛然答道,心里均知这事非同小可。

“刘病已——”霍光又唤道,“这件事看来是一起误会,就是这个宫女春花搞得鬼,大致确实是在你的酒里下了药。至于她为什么要做此事,她已经死了,也无法查清了。既然发生了这件事,你就先别留在长乐宫中了,你去给太后赔个礼道个歉,然后,罚你去给先帝守灵一个月。一个月后,我自有安排。”

“谢大将军明察,遵大将军令,我这就去和太后告别,然后去给先帝守灵。只是,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大将军能否答应?”

“什么事?”霍光口气松了些,耐心地问。

“我请示大将军准许我这小兄弟陪同我一起去。他是个孤儿,无家可归。和我也正好有个伴。”此时,薛宣也成了一桩宫庭内幕的知情人,刘病已担心他会遭到灭口,故出此一言。

此时的霍光,仍在对是否推举刘病已为帝,未下最终决心。如果他不提这个要求,确实马上就要将薛宣灭了口。现在他当面提出这个要求,霍光稍作迟疑,心里想,若是立刘病已为帝,留这个无足轻重的小子一条命,给刘病已一个人情,以后让他乖乖地心甘情愿地当傀儡,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于是霍光开口道:“就依你,让他随你去,但是他不可离开你半步!”

霍光心里暗想,假使最后不立你为帝,那就让你们两个人一起走吧,也挺方便,也不迟。

刘病已来到上官太后的寝宫中。

她睡在卧榻之上,身上掸了床薄被,面朝里,一动不动。

刘病已走到榻前,依礼伏跪在地上,轻声道:“草民刘病已拜见太后!”想到昨晚的事,他身子仍有些燥热不安,脸也微微发烫。

上官太后突然转过身,坐床上坐起来,望着他惊讶地道:“你?是你?你不是关到宗正府里去了吗?我还想你此时早已成了阴间一鬼呢?”

她的脸上原本挂着愁容,见到刘病已后,虽然一副惊异的神色,却掩饰不住的兴奋与激动。

“禀太后,事情已经查清楚了,昨晚之事,是春花在我的酒里下了……下了催情之药,我是被诬陷的。大将军明察秋毫,我是无罪的。”

太后一惊:“春花她都招了?她……人呢?”脸上闪过一丝惊慌。

“春花还没开口,就被霍禹将军当场处死。”

“哦……”太后脸色恢复平静,抬腿坐在床沿上,令他起来,坐在床边的几凳上回话。

“原来是春花这小妮子搞得鬼,我说呢?”太后捋了捋头发,脸上和眼睛里闪烁着光芒和兴奋,“我说你怎么……怎么如此冲动呢?”

她说完低着头作小女人羞状。

刘病已忙道:“都怪我没控制住,请太后恕罪。”心里却想,你到底是怎么来到我床上的呢?

上官太后抬头瞟了他一眼,道:“那……此后,你是继续留在宫中吗?”说完她脸色绯红,低下了头。

“大将军令我去给先帝守灵一个月。再作安排。”

刘病已起身又向上官太后施了一个礼,道:“请太后保重身体,刘病已告退。”转身慢慢退了出去。

上官太后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的背影,脸上闪过一丝愁容。

……

昭帝陵。

刘病已和薛宣乘坐在车驾内,来到陵前。

下了车驾,只见巍峨的陵墓封土上的青柏苍苍,山风轻拂,沿着司马道,两侧每隔几米座落着两个巨大的塑像,或为文臣武将,或为猛虎雄狮,栩栩如生。

霍山带着了一队骑兵名为护送,实为押解。众人下马,将刘病已和薛宣二人“护卫”在中间,朝山上步行而上。

来到陵前,眼前是仿未央宫建造的宫殿,虽小许多,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各处院落厢房齐整,院落松柏青青。

一个百夫长模样的军官,三十来岁,长着虬须,腰横体阔,已经守在殿门外迎候。

“参加中郎将!”他朝霍山作辑施礼,虽然声音粗,但满脸堆着笑,那笑容使得脸上的褶子形成了深深的沟壑。

霍山朝他摆了摆手,径直入内。百夫长忙转过身仍躬着腰跟着。

刘病已二人也随军士们进去了。

“李虎啊,这守陵人的差事如何啊?”霍山来到后堂,在正中的椅子上坐了,也不管不顾刘病已,自顾自的问道。

李虎赶紧去墙边的桌上取了杯子,倒了一杯茶,双手端着,恭恭敬敬地奉上给霍山,答道:“此处风景优美,空气新鲜,兄弟们都说好得很!”

“是吗?先帝陵前不准喝酒,不准吃肉,你们没怨言?”霍山接过茶,揭开盖子轻轻的啜饮了一口。

李虎尴尬地笑着,凑上前悄悄地道:“将军,您心里明镜似的,这兄弟们保不得有犯禁的时候……”

霍山手一挥,制止他再说下去,“得,交代你正事。看到没,这是刘病已公子,孝武皇帝废太子的孙儿,来给先帝守灵一个月,旁边这小子是个孤儿,陪他作个伴。你让他俩就住先帝灵前的那间屋子里,每天穿衣戴孝,早中晚烧香跪拜。记着了,一不准他们离开此殿,二不准他们喝酒吃肉。你们膳房里安排人每天给他们送些饭菜即可。”

“说明白了吗?记下来了吗?”霍山瞟了李虎一眼。

李虎赶紧点头:“小的全部记下来了,记牢了。”又凑上前献媚地道:“将军午膳就在这里用如何?小的叫人去安排一下,弄点好酒……”

霍山又瞥了刘病已二人一眼,道:“先送他俩去先帝灵前。你安排吧!”

“是,”李虎能请到霍山留下来吃饭,那是天大的面子,他喜不自胜地答道,朝身边的几个手下使了个眼色,粗声粗气地道:“都听到没,霍将军在此用午膳,还不快去安排,都给咱上最好的!”手下忙出殿安排去了。

霍山这才起身冷冷地对刘病已道:“公子,请吧!”

“您带路。我头回来。”刘病已不卑不亢的答道。

来到后院,就是先帝的灵堂。

正中是一尊高达数丈的先帝雕像,他年轻的脸庞上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无须,面长,手长过膝,一身皇袍,脚下穿着一双皂色软皮靴。威风凛凛,不怒自威。

香桌前供奉着新鲜的生牛肉、生猪肉,还有果子。每日一换。保持新鲜。

“这里有孝衣,纸钱,香烛,这是卧室,里有有床铺,饭平日准时送到。一天祭拜三次。”李虎交代着。

“听清了吧?”霍山不无讥讽的道,“你们守灵须得心诚些,哈哈,谁叫你是先帝的后人呢。也该你们尽孝。”

“不劳提醒,你可以走了。”刘病已淡定地道。

霍山哈哈一笑,和李虎转身出去,吱呀一声,将大门关上,咣的又是一声,落了锁。

殿内瞬间暗下来了,只有香台上两根香烛燃烧着,发出光,映照着高大的昭帝塑像,塑像上的人的眼神变得阴沉沉的。

“大哥,我们被关在这儿了。”薛宣惊道。

“没事,总归不会让咱们饿死。”刘病已笑道。

作为从过去穿越过来的人,熟读过这段历史,他知道,霍光是在对他的忍耐力进行考验。最后,他还是要不得不推举他为皇帝的。

因为,霍光实在是找不到比他更合适的人。

“咱们就在这里安安心心的呆上一个月,就当修炼吧。”刘病已放下随身带的包袱,里面有几件衣裳,到卧室看了看,一张床,一张桌而已。

“大哥,你看头顶。”薛宣指了指大殿顶上。

头顶正中,是半透明的琉璃瓦,透进光线来。

薛宣又看了看大殿墙壁上的柱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我可以从这里攀爬出去。”他说。

“不行。”刘病已摇了摇头,“太高了,危险。”

好在这座用来作昭帝灵堂的大殿面积很大,两人在里面随意走着,虽然门都关上了,高处还有窗户,当然,窗户也紧闭着,但从缝隙中还是能透进空气和光线,所以也不觉得太闷。

到了午膳时候,门吱呀一声开了,两个军士各自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了。外面还有军士把守。

军士将托盘往地上一丢,转身走了,吱的一声又关上了门。

托盘上两个馍馍、一碗米饭,一份蔬菜。

“这也太寒掺了吧?咱们就吃这个?”刘病已端起碗,夹了一根似野菜一样的蔬菜。

刘病已挑了一根丢进嘴里,嚼起来,入口苦涩,难吃无比。嚼烂后,下咽时,卡在喉咙里难以下咽,刺激地他喉咙发痒,阵阵作呕,脸胀得通红。

薛宣却正常的吃着,大口扒着饭,吃着菜,叫状忙过来拍打他的背部。

“你能吃得进?”刘病已喘了几下,平息了下来,转头问薛宣道。

“公子,你是吃不进这个,我在家里吃的树根草皮比这还难吃,习惯了。”

刘病已默然无语,放在米饭碗,丢下筷子,抓起一个馍馍,塞进嘴里,嚼起来。

这馍馍也味如嚼蜡,难以吞咽。

反观薛宣,却砸巴着嘴,一会儿就将一大碗米饭倒进了肚子里,又抓起馍馍,风卷残云一般,一扫而光。

他将最后一小撮馍馍塞进嘴里时,瞥见刘病已正拿着一个只咬了一口的馍馍在发呆,忙尴尬地笑了笑:“大……哥,你没事吧?”

刘病已苦笑,摇头道:“没事。”心想,前世自己也是一个吃百家饭,穿百家饭的孤儿,什么苦没受过,今天来到这里,化身为刘病已,怎么就连这点东西都吃不进了呢?

看来刘病已这个孤儿,到底还不是一般的孤儿,平常日子过得还是挺滋润的。

门咣地一声,突然朝两边大开了。

时值正午,炽热的阳光突如其来地倾泻满在大殿内,洒了一地。

背着光,霍山背负双手站在大门口,李虎跟在身后朝殿里探头,还有些卫士守卫在两侧。

“到了时辰,给先帝烧香祭拜。”霍山悠闲地踱进来,他微眯着眼,好像是要适应一下室内的光线,面色微曛,身上散发出一股浓郁的酒香。

李虎也是满嘴酒气,嚷道:“快穿上孝衣,别耽搁了时辰。”

刘病已心里清楚,霍光这是要考验他的忍耐力,现在不是和这些人计较的时候。

虽然肚里没半点油水,正饿得慌,他坦然一笑,道:“时辰咱记着呢,马上更换孝衣。”

他去卧室里取了孝衣披在身上,瞥了一眼仍然站在旁边的霍山和李虎:“怎么还不走?在先帝灵前,一身酒气,是要犯禁吗?”

霍山一愣,讪笑道:“胡说什么?谁喝了酒!”

话虽如此,还是向李虎摆了摆手,道:“咱们走!”

转身带着众人走了,灵殿大门咣了一声重新落了锁。

霍山等人走后,刘病已穿着孝衣,给故去的比他年纪大不了几岁的先帝烧了纸钱,点了香烛,下跪祭拜了。

他也不懂这汉代的规矩,薛宣年纪虽不大,却都懂的,在一旁教他怎么祭拜,帮他打火石点香,帮他一块烧纸钱。

忙完后,折腾了一天,刘病已有点累了,就去卧室里歇息去了。

晚膳时,伙工端来的饭菜和午膳时并无二致,这回,就连薛宣也吃不快了,慢慢得将两个馍馍和一碗粗米饭咽了下去。刘病已则粒米未进。

“这不是想饿死我吧?”晚上,刘病已坐在灵堂前的香火前,抚摸着干瘪的肚皮,心里想。

又想,这刘病已,虽然是个孤儿,但终归是皇室血脉,属于富贵命,才这一天没油水,就受不了了。

其实,这也和他身体强健有关系,身体强健的人,体力好,消耗也大,没有营养补充,自然是受不了。

连续三日,每天除了两个军士端了饭菜进殿,过一个时辰来将碗取走,将门开关两次,其余时间,既无人来,也不开门。

次日刘病已实在饿了,就吃了两个馍馍,其他的饭菜仍然未动。

到了第四天晚上,刘病已饿得受不了了,躺在床上,手抚着干瘪的肚皮,难受得几乎要呻吟了。

“大哥,”薛宣像一个猴子一样好动,到处乱窜,跑回卧室内对躺在床上的刘病已道,“要不让我试试,从屋顶爬出去,去他们厨房里找点吃的。”

刘病已忙摆手制止:“不用,也许他们正等着咱们受不了,出去找东西吃呢,现在是在考验我,以后你就知道是为什么。从明天开始,不管他再送什么吃的,我都一口不剩,全部吃完,直到一个月结束。你也一样要做到。”

……

霍府。内室。

霍光穿着便服,站在当中,训斥霍禹:“你简直是太荒唐了,你——你怎么让上官婉去做这等事呢!”

“父亲,儿是实在不想你重蹈刘贺的覆辙啊!”霍禹低头站在他面前,委屈地辩解道。

“糊涂!道理跟你讲得这么清楚了,你还这么糊涂!咱们家已经有皇帝之实了,又何必需要皇帝之名呢!你以为这个皇帝这么好当吗?你弄死了刘病已,去哪找这么好的傀儡呢?”

“儿看他并不是什么傀儡,第一次见我就敢……”

“别说了,”霍光气得胡须发抖,一挥手打断他,“还不是你挑衅在先,这恰恰证明他没有什么心机,不懂伪装。我都了解清楚了,他不好读书,不好正事,每天就知道斗鸡走马,游山玩水,你说,去哪找这么合适的傀儡?”

霍禹见霍光发怒,心里有些害怕,声音低了下来,自言自语地道:“我没想那么多,我以为这计是一举两得,父亲你想,上官婉不就是没生育才导致这个局面吗?听她说是先帝……没那方面能力,我这一计,是想既除了刘病已,又看看能不能给上官婉肚子里留下种。如果留了种,那刘病已这个傀儡就可要可不要了。再怎么说,一个婴儿,也总比一个成年人好对付吧?”

霍光大声斥道:“糊涂!你以为我们等得了这么久吗?你真是天真的可以。现在朝野上下都在背后议论,说我立了刘贺又废了,是不是自己想当这个皇帝。只能再等一个月,刘病已守灵归来,就推他上位!”

霍光的妻子霍显坐在旁边,手里剥着岭南进贡来的新鲜的荔枝,一口一个丢进嘴里。

“老爷,禹儿还年轻,不懂你要多教他,可别光顾着骂他。”她将一粒剥去了壳的荔枝肉丢进嘴里,美美地吃着,满口是甜汁,含着尚未咽下去的一粒荔枝插话道。

霍显衣着华丽,虽已年过四旬,保养得如同少妇一般,青葱白嫩手,如玉般的皮肤吹弹可破,眼神风骚,体格丰腴。

霍光对她十分宠爱,听到她插话,忙道:“夫人说得是,禹儿,你也要自己上点心,老大不小了,不能凡事不过脑子,别辜负我和你妈对你的期许。”口气便缓和下来了许多。

“是,父亲,母亲。”霍禹躬身道,想了一想,又问,“父亲,万……万一上官婉肚子里这回真的留了一个种呢?”

“那就让她生下来,长大后对外宣称,就说是先帝的血脉。”

“时间上对不到,怎么办?”霍禹又问。

“到时把知情的人全部处死,出生时间推前,刘德那老头胆小怕事,到时我来跟他说,将婴儿的入籍时间提前。”霍光道,又不耐地道,“你甭想这么多了,权力在咱们手上,到时还不是随咱们怎么说,亏你连后续的麻烦事都不想好怎么处理,就搞出这么个计策,禹儿啊禹儿,为父西去之后,这个家族你可要担当起责任,不能再这么不靠谱了。”

“禹儿知道了。”霍禹怏怏答道,紧皱起眉头,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一连三日,刘病已坚持将军士伙夫送来的饭菜吃了精光,尽管十分难以上咽,总归可以吃饱。

霍山和李虎都没再来。每天只是来两个送饭的,开门时外面站着一些持械的军士,或许是防备他们逃走。

但是,就是不派任何人来看守,刘病已也是不会逃的。

且不说度过了这三十天,按照历史走向,霍光就会推举自己为帝,就算是想逃,这古代社会,又能逃到哪里去。

吃,好歹是吃饱了,可是用后世水浒里李逵的话来说,真正是“嘴里淡出个鸟来”。而且这饭菜只是吃下去的头一个时辰才有点饱,之后仍然觉得饥饿难耐。

算下来已经来这里七天了,还有二十三天,估计坚持到最后,会营养不良得病。

刘病已这天又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给这么难吃的饭菜,真是霍光的意思吗?想考验自己?还是压根又是那个霍禹的主意,想逼自己忍受不住犯禁?

薛宣也有气无力的坐在一旁边发呆。

饿是一方面,另外也特别闷。

这大殿的每个角落他都走了无数遍,熟悉的连灵台上的汉昭帝的雕像上,脸上有几根皱纹他都看清楚了。再没地方可去了,再大的宫殿也毕竟只有这么个范围。

这天夜里,他爬上梁柱,透出紧闭的窗户朝外窥视,看到守陵的卫队膳房内灯火很亮,声音噪杂,人们进进出出,脚步踉跄,有的人手里端着大碗,手里抓着吃的,边走边喝边吃。好不热闹。

“大哥,”薛宣从梁柱上滑下来,跑到刘病已面前道,“外面这些军士们又在饮酒吃肉,好不热闹!”

刘病已躺在床上,瞟了他一眼,听说喝酒吃肉,喉头一咕噜,下意只地咽了一大口口水,有气无力地道:“那又如何?”

“大哥,莫如今晚就让我爬出去,趁他们不在的时候,胡乱从膳房里取些酒肉,拿过来咱俩吃一点,不然咱们就快饿死了。”薛宣恳求道。

刘病已一咕噜从床上坐了起来,思忖了片刻,心想,这些守陵军士天天酒肉,凭啥给这等猪食咱吃,便道:“你也受不了吧?我看就是不答应你去,你也要自个去了。好吧,但这事咱们可要盘算好,可别让他们抓着了。”

“大哥放心,我等半夜的时候,他们都吹了灯睡了觉的时候再出去,保管神不知鬼不觉。”

刘病已强调道:“你还要注意,拿了酒食不能留下痕迹,不要让他们看出来。”

当晚半夜时分,薛宣来到大殿中央,爬上梁柱,像一只猴子一样手脚并用,一直爬到屋顶,揭开几片琉璃瓦,钻了出去。

约莫大半个时辰的工夫,他回来了,绑了一个竹篮子在身上,顺着梁柱滑下来,稳稳地落在地上。刘病已听到声响忙过来,将他扶住。

他解下身上的竹蓝子,里面放着些熟羊牛肉还有一只熟鸡,一壶酒,和两只碗。登时香气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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