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汉朝当皇帝

山间松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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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继续游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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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卢迈出鸡笼。它脚步踟蹰,神情涣散,表情呆滞,没有之前的神采。

面对好整以暇的小霸王,飞卢竟不敢上前。

它呆立着不动,屁股后地上,掉落着一连串黑点状的糊状物,连成一条断断续续略有歪斜的线。

……

围观的人们叽叽喳喳议论着。

薛宣双手抱胸表情镇定站在他鸡的身后。

张彭祖接过王奉光手上的鸡笼,闻到一股腥臭味,令他掩鼻不迭。

“怎么回事?”张彭祖狐疑地望着小厮。

小厮吓得慌了神,鼻子凑到鸡笼里闻了闻,伸手粘了一点黑糊状物仔细辨认,颤声说道:“公子,这鸡拉稀了!”

“唉,好好的一场斗鸡大赛,临了拉稀!”王奉光恼怒地说。作为关内侯的后人,他无所谓输了这点赌注,也不遗憾没赢到这些铜钱。他就爱出个风头,看个热闹,这次要刘病已带飞卢来参加斗鸡大赛,就是他的主意。

现在风头出不成,白来了!

店老板作为斗鸡大赛的主办人兼主持人,大声宣布比赛结束,冠军依然是薛宣和他的公鸡中的战斗机——小霸王!

薛宣来到店老板桌前领了奖励。旋即头也不回往店外走了。

大伙纷纷摇头散了场。

“你眼睛离开过飞卢吗?”望着薛宣提鸡而去的背影,刘病已觉得不对劲,问张彭祖家的小厮。

“那个妇人跑出去拦县太爷车驾时,我也跟大家一起跑出来看。——当时没有提鸡笼。不过我马上回来提了。”

“走,咱们跟上去看看。”刘病已指了指薛宣隐约在门外的背影。

留下小厮照看飞卢和马匹。三人飞身出屋。

薛宣抬步走时是不紧不慢,出门后却不知往哪里去了。

张彭祖回店里找了一个人,问到了薛宣的家,是在西南方向十里的薛家沟村,他家门外有一棵老槐树。

三人叫上小厮,整理好行李,挂上鸡笼,骑马出了院子,往西南方向的薛家沟村而去。

薛家沟村。十几间零星的破屋子散落在黄土垄下交错纵横的沟壑边。

东边一间矮屋前有一棵歪脖子老槐树,树干半焦,残存的枝叶在风中瑟瑟发抖。

“就是那家!”四人策马朝该屋奔去。

土坯造的矮屋内,除了墙角有几把犁、镢等农具,厅中地上有一张摇摇欲坠的破桌子。空有四壁,没看到人。

屋后飘来一股浓浓的药味。

三人穿堂来到屋后。薛宣蹲在地上,弯腰弓背,正对着一只陶泥小炉子使劲吹气。炉子里的木炭霹雳叭啦地烧着,火焰很旺。炉子上的药壶沸腾着,冲得壶盖哗哗作响。

薛宣兀自使劲吹着火,手上沾着木炭屑,火焰的热气热得他满脸是汗,顺瘦脸颊往下流。他伸手擦汗,弄得满脸污黑。

炉中火已烧得极旺。他额头发角烧焦一撮。他伸手拧下这一撮焦发,揉捏成灰,飘洒落下。他站起来,污黑的脸上神色平静,问:“几位大哥,来找我有甚事么?”

“你废话!”王奉光抢前一步双手揪住他胸膛,将他瘦小的身躯提起离地悬空。

“说!你对咱们的飞卢搞了什么鬼?”

“好端端的,怎么就拉稀了呢?”

王奉光连声质问。

薛宣紧闭着嘴巴不作声。只有地上火炉上的药壶在哗哗作响。

“奉光兄弟先放他下来。有话咱们慢慢说。”刘病已劝道。

王奉光手一松,薛宣脚落回地上。

“宣儿……外面……啥人……?”

房内,传来一个颤巍巍的声音。

“伯父,是我几个朋友!”薛宣赶忙从墙角边拿起两块湿布,小心地端着药壶,往房内走去。

狭窄的房间内,一张破旧的木床上,躺着一个中年男子。他形容枯槁,面色枯黄,伸出焦黑细长的手指,指着薛宣身后三人,颤抖地声音问:“他们……啥人?”

薛宣正往床头地上一只碗内倒药壶里熬好的药液。刘病已笑着作答:“老伯,我们是你家侄儿的朋友!”

薛宣将他伯父扶了起来,端着药到他嘴边。他伯父艰难地将一碗慢慢喝了下去,嘴角残留着黑色的药渣。薛宣用衣袖替他擦了嘴。

中年男子断续地说了两次半句话,半坐着喝了这碗药,就仿佛耗尽了他全部的精力,躺倒在床上,竟无力地闭上了眼睛,唯有胸脯轻微的起伏显示他尚是一个活人。

薛宣退出房。刘病已示意王奉光和张彭祖也退了出去。

没有房门。墙上搁着一块一个人高的篱笆,薛宣把它拦在房门口,充当房门。

刘病已检查了薛宣放在厅里地上的一只布包袱,里面有他今天赢的几贯铜钱,几包中药。有一片小布帛里包着几片褐色的叶状物。

他端详着这几片叶子,似曾相识。对了,小时候爷爷便秘,奶奶就是用这种叶子给他泡茶喝,喝了就拉稀。

当然,不久后爷爷奶奶也相继去世了。

“这是什么?”刘病已问薛宣。

薛宣脸色一变,“我伯父的药。”

“还敢骗我?!这不是番淀叶,吃了拉稀的吗?”刘病已喝道。

“好啊,果真是你给我们的鸡下了药,你这跟抢劫没什么区别啊,走,跟我们见官去!”王奉光又要过来拿人。

“对,对,带走!”张彭祖也气得不行。他和王奉光一样,不是在乎这点赌注,而是好好地一场比赛竟被他这样搅黄了,心里不快活。

出来玩,就是为了开心嘛!

薛宣脸白了,但仍嘴硬的说:“几位大哥说啥呀?我咋听不懂呢?”

这时,三匹快马嗒嗒来到屋前。三个人翻身下马。是一个平民装扮的汉子领着两个官差。

平民装扮的汉子身躯魁梧,大踏步进了屋。两个官差立在门口手扶腰刀。

汉子狐疑地望了刘病已三人:“有外人?”

薛宣朝汉子抱拳施礼:“李亭长,这是我的几个朋友。”

说完他从地上的包袱里取出两贯铜钱,递给亭长。

李亭长将铜钱拿在手上掂了掂,“还差多少?”

“还差一贯。”

“那不行!薛大呢?随官差老爷去服半个月徭役再回来!”

李亭长手一挥。两个官差扶着腰刀闯进屋来,去寻薛大。

“等等。”薛宣急忙拦在官差面前,“我伯父病重不能动弹,没法去服徭役……”

官差推开他走到房中察看后,返身出来和亭长嘀咕了一句。

李亭长阴沉着脸对薛宣说:“你伯父不能去,那你代他去!带走!”

两个官差过来拉拽薛宣。

薛宣大叫:“亭长,再宽限两天,一贯铜钱而已,不在我薛宣话下,我走了我伯父没人照顾,使不得呀,要出人命的——”

两名官差严格照章办事,不懂得把枪口抬高一厘米,四只大手一左一右,挟着薛宣双脚离地,在他求饶的喊叫声中,把他抬到了门外。

亭长从马屁股拿绳索,准备捆绑薛宣。

刘病已心想,亭长就相当于现在的村委会主任。大汉王朝的开基祖刘邦,就是亭长出身。原来古今亭长都很牛啊!

他们就要用绳索将薛宣捆绑在马屁股后,押着他走。

“请等一等。”刘病已客客气气地说。

“啥事?”亭长见他们三人年纪不大,衣着气度不同乡间村民,也客气了几分。

“这……薛宣犯了什么事,要拿他去服徭役呢?”

“他家欠了田赋税、人头税,共三贯三千文,交不出来就要服徭役抵数,这是县令定的规矩。咱们也是奉命行事!”

“这差欠的钱我替他出了。”刘病已叫小厮牵来马,从许平君准备的包袱中取出一贯铜钱。

“病已兄,你替这个骗子……?”王奉光不解地问。

“算了,他也有自己的难处,我帮帮他。”刘病已说。

破旧而徒有四壁的矮屋,卧病在床的伯父,刘病已仿佛看到了他自己。

对了?没看到他的伯母?不知道是不是也是一样的?

亭长接过钱,两个官差放开薛宣。三人骑马而去。

薛宣纳头朝刘病已下拜:“多谢这位大哥出手相救!薛宣感激不尽!”

刘病已伸手将他扶住。

张彭祖笑道:“现在可以说了吧?今天的斗鸡是怎么回事?”

薛宣面有渐色,喃喃地说:“实在对不住各位,小弟今天太需要赢得这几贯钱了,不得已做出这下作的事,请各位包涵!”

原来,他吃午膳前,先到酒家隔壁药店买他伯父的药,顺便买了点泻药,和在米饭里揉成小饭团。

妇人冲到街道上拦县令的车驾时,张彭祖家的小厮也跑出来看热闹。趁这机会,薛宣将饭团悄悄扔进了飞卢鸡笼里。

“让你赢了这些铜钱不打紧,好好的一场斗鸡大赛被你搅黄了,弄得我这两个兄弟不高兴!”刘病已笑道。

“抱歉啦,抱歉啦!”薛宣拱手朝张王二人作辑赔罪。

王奉光大度地挥着手表示既往不咎。

“对了,你伯母呢?”刘病已问道。

“唉,她见我伯父卧床这么久,也不见好,跑回娘家去了,就没再回来过。”

薛宣神情黯然。一户人家没一个妇人,这家务很难操持周全。何况他还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也真难为他了。

离开时刘病已又塞给薛宣一贯铜钱。

四人四骑离开了薛家沟村。

“病已兄,你宅心仁厚,以后会有好报的。”张彭祖勒着缰绳,对刘病已说。

“借张兄吉言。”

王奉光在前策马前行,并不是往回路上走。

“是不是走错了路?”古代只有一条官道。刘病已记得是反方向。

“兄弟,你怎么又忘了,杜佗这小子正在前面博望苑等我们呢?”张彭祖笑道。

刘病已尴尬的摸了摸后脑,“是啊,又忘了……和他会合之后……?”

“去华山啊!咱们四人登上华山之巅,在天一道观的玄女神像前,歃血为盟,结为生死兄弟啊!”

原来如此,刘病已连忙使劲拍了拍脑袋,“瞧我这病,真是糊涂了,把这大事给忘了!”

“咱们四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张彭祖哈哈一笑:“这话说得好!你哪来这种词呢?以前可没听你说过!”

刘病已嘿嘿一笑。心里却油然生出担忧,本以为只是来杜县斗个鸡,没想到还要去博望苑和杜佗会合,还要去华山之巅,没个十天半个月是回不了长安了。

万一家里有什么事可如何是好?

但是再想想,如果真有事自己又能如之奈何呢?

眼前的张彭祖,是右将军张安世的公子,即将会面的杜佗,是太仆杜延年的公子。两人的父亲,都是霍光的亲信,是他们在霍光面前力推自己,才让霍光下定决心,推自己登基为帝的。

霍光也通过他们了解了自己,贪玩不务正业,胸无大志,但心地仁善,甚至有几分软弱,是一块当傀儡的好料。

自己目前要做的,就是保持这种人设。

当然,还要保持和这几个兄弟的关系。歃血为盟是很有必要的。

四人骑行了三个时辰,晚膳时分,终于来到了博望苑。

他们勒住了马。不远处,一座颇具规模的废弃的宫殿园林展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史书记载,汉武帝的太子刘据成年后,武帝为他修建了博望苑,让他在里宴请宾客,交结好友。

四年后,刘据被逼谋反,兵败自杀。

这里成了无人踏足的废墟。

当年有多么热闹、喧腾!之后就有多么冷清、荒凉!

汉武帝驾崩后,博望苑仍无人修缮,但二十多年过去,人们不再以此地为禁脔,长安城中一些斗鸡走马的少年,时常来到此处,赛马、打猎、游玩。

博望苑又渐渐生机起来。

有人利用尚未坍塌的房屋,加固之后,建成了客栈,专做来往此地游玩的人们的生意,生意做得还不错。

刘病已突然想到了一个现代名词:打卡。

博望苑就是长安少年的打卡盛地。

“要是你祖父当年不出事,说不定你就是当今的皇帝呢?”张彭祖瞧见刘病已默不作声,以为他伤心前事,打趣道。

登时又觉得这么说不妥,又说:“兄弟,别伤心了,事情都过去了。如果那样的话,咱们也就当不成兄弟了,那人生多无趣。”

刘病已微微笑道:“人生得几知己足矣,斯世当以同怀视之。有你们几位兄弟在旁边,就是拿皇位来换,我也不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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