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尘土飞扬的农家小院,院子里种着一棵大枣树,小巧的叶子长满每一个枝桠,给小院带来一片清凉。树上的枣子微微泛黄泛红,就是结的少了点,且大部分没长大便落在地上。
小院的墙是用树枝混着泥垒起来的,房屋由土坯组成,看着虽然不脏,但总觉得尘土飞扬。
“枣花!枣花!”领着王峥嵘进院的小伙子脸上全是笑容。
那枣花还没从屋里出来,抱怨倒从里面传出,“一大早你又去哪里了?”
“去村口找娘。”小伙子脸色变了变。
“你娘半年前就死了,你为什么总是不信?”那枣花终于从屋里走出来。
是个不算漂亮的小妇人,她看到站在小伙身边的王峥嵘,神情一愣,“你找谁?”
“不找谁,借宿。”王峥嵘笑眯眯地说。
枣花走到自己男人身边,压低声音说:“你作死呢?村子什么情况你不清楚?居然敢招外人进来?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咱赔得起吗?”
“你看!”小伙摊开手掌,掌心内有一枚银锭。
枣花立刻明白了,她笑着对王峥嵘说:“这位妹妹你等等,我给你收拾一间屋子出来。”
她转身又进到屋子里,这小院共有四间大房,两间小房,单独开一扇门的那一间,便是老人房。
王峥嵘站在那老人房门前看了看,小伙有些不快,但因她给了钱不好出言阻止,只得温和了语气问:“您看什么呐?”
“我会找人。”王峥嵘到这时还隐瞒着自己是修仙者的事实。
“什么?”小伙以为自己听错了。
王峥嵘说:“我会找人,我能帮你找到你娘,也能知道她是生是死,你想不想试试?”
“想!”小伙子满脸惊喜道:“您若是能找到我娘,您想要什么尽可拿去!”
王峥嵘似模似样的从袖口内拿出一个罗盘,这让小伙大惊。王峥嵘穿了一身男装,袖口极窄,照理是存不下什么东西的,但那罗盘有手掌那么大,不知怎么塞进去的。
他想问,却见那罗盘上的指针转了一圈,然后指向门口方向。
这让小伙大惊,“这是何意?”
王峥嵘叹息一声,“你娘没有走出这个村子。”
“这是何意?”
王峥嵘说:“你随我来!”
两人一起走向大门,枣花从屋里出来,见俩人要走,立刻问:“您是对我家有什么不满吗?”
那小伙满脸是笑,“他能找到娘,还说娘没走出村子。”
“不可能!”那小妇人脸色大变,跟着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赶忙捂了嘴。
小伙子也是变了脸色,问自己妻子,“枣花,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什么也不知道,你相信我。”那小妇人求着自家男人,然后手指向王峥嵘,“哪里来的人,妖言惑众。你是不是知道我们村子有怪事发生,所以才不听劝告,以银子蛊惑我男人,让他留下你。又拿出那稀奇古怪的东西跟我男人说,能找到我婆婆。”
“若我妖言惑众,你尽可以拿了我。”王峥嵘丝毫不惧,“若我说得属实,你男人就能找到你婆婆。如何?”
那小妇人犹豫不定,转向丈夫,见他满脸写着着急,那还有什么不能解的。
她说:“那便找!”
三人一起,跟着罗盘走进雾里。
小妇人看见大雾便又些害怕,她抱怨道:“怎得又起雾了?”
王峥嵘问:“你们村子里经常起雾吗?”
“这半年来总起雾。”
“我听说你们村子近日来死了几个人。”
“是的。”那小妇人说:“死了几个。”
“有什么特征?”
“什么是特征?”
“呃……”王峥嵘解释道:“有什么共同的点?”
“死得都是男人。”枣花直言道。
王峥嵘停下脚步,俩人跟着被迫停下。
“怎……怎么了?”小伙子以为王峥嵘发现了什么可怕的事。
“没怎么。”王峥嵘带着俩人,继续跟着罗盘走。
“怎么到这边来了?”枣花抱怨道。
王峥嵘对这村子不熟悉,她问:“这是哪里?”
“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那小伙子说:“住在这附近有户人家,暴力难训,他挨着河边,村子里要打井的时候,就找族长说在他家门口打井。族长考虑到田间地头浇水可以用小河里的水,但万一赶上旱年,有口井庄稼也能活,就在离他家数丈外的位置打了一口井。”
“这样看也不是什么暴力难训的人啊?”
“那口井从开始到现在整整二十年,没人用过。”
“这是怎么回事?”
小伙子说:“他霸占着那口井不让别人用。”
“那就趁他不在……”
枣花把王峥嵘领到井边,让人没料到的是,那口井上方盖着一块大石。
“从有了这口井开始,他就仗着力气大,在井口盖了这块大石。周围邻居、村民,都不让用。”
“你们一人搬不动,几人合力呢?”
“难道每次吃水都要找几人一起搬石头?”枣花苦笑,“住在他周围的邻居可算倒霉,原本他们有这口井就不必跟村民一起挤另一口井,可这人霸占着也无法。给庄稼浇水更是不可能,这大石头压着呢!”
“如此霸道简直匪夷所思!”王峥嵘两指并拢从腰间乾坤袋中摸出自己的飞虹剑,拔出宝剑照着那大石劈去。
小伙子抱怨,“你这人,宝剑珍贵可别劈坏了。”
剑尖只是点到大石上,那大石便裂开一条极为细小的缝隙,俨然已被劈成两半,飞虹剑一挑,裂为两半的石头就被掀到一边。
枣花欢欣不已,“您给咱们村子做了大好事!”
小伙子却着急离开,“少侠,可别忘了找我娘!”
王峥嵘看向罗盘,它上面的指针一动不动,于是归剑入鞘,三人继续走,来到河边。
面前的小河不算宽也不算深,但是绵延出去是整个村子的希望。
可王峥嵘站在这里,却觉怨气滔天,几乎不能呼吸。
“怎么了?”小伙子问。
“到了。”王峥嵘脸色沉沉的说。
“到了?”小伙子看向四周,“我娘在这里?”
王峥嵘指指小河。
小伙子大惊失色,“你胡说。”
枣花也跟着说:“不可能!”
“你不是说你娘死了吗?”枣花说:“我给了答案你为什么不能接受?”
枣花摇摇头。
“你是不想说还是不能说?”
“我不能……”枣花后退数步转身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