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边给丈夫擦额头上面的汗,边问道:“当家的,不就是认几个字吗,你也不至于就成这样吧。”许大由说道:“娘,以前没有这拼音的时候,大伙只要不是经常写字,很容易就会忘。复杂一点的字,很多人一辈子都学不会,记不住的。”
张氏问道:“娘就猜猜看啊!是不是有了这拼音,娘和来福,可以看着拼音,半蒙半猜的就能八九不离十,再也不用当睁眼瞎了。”许大由说道:“不光如此,以后的小孩子用拼音启蒙,过个两三代人,全大宋都不会有文盲或者半文盲了。”
张氏笑着说道:“那你师傅,一定会万家生佛的,全天下人都会给他立长生牌坊。”许有为说道:“夫人呀!不识字的文盲有多少感谢他的可不一定,原本靠着耕读传家的全都巴不得他早点死。大由咱们不能再继续掺和了,你这师傅把全天下有功名的读书人,得罪了一个遍,恐怕离死也不远了。”
张氏也吓了一跳说道:“这可咋办,咱们家会不会也跟着倒霉?”来福说道:“老爷,夫人。你们不必担心。现在全县的士绅和员外,都要和刘先生谈合作,明天一早都会过去的。”
许有为问道:“这怎么可能,那些士绅想杀他的心都有,怎么可能会去低声下去谈合作?”来福说道:“老爷,正常情况下,刘先生早就该身首异处了。但是,他的夫人张秀兰,却是个大宗师,武功高强,深不可测。一人打倒百十个衙役和官兵,都不带喘气的。更能徒手接住背后放来的冷箭,再打下另一支。”
许大由问道:“来福,这些都是真的吗?我师娘真有这么厉害。”来福说道:“昨天李都头和几个官兵来吃酒,他自己都说自己输得心服口服。张姑娘的武艺,百年来无人能出其右,恐怕用不了几年就能臻至化境,天下无敌。”
许有为哈哈大笑道:“哈哈,怪不得,怪不得。这些个地主士绅,碰到了硬茬子,啃不下来啦!哈哈!”张氏问道:“当家的,臻至化境是什么意思?”许有为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来福说道:“化境高手,一人轻松能打十个大宗师。”
张氏惊恐道:“那岂不是说,张姑娘自己一个人,自己就能打倒好几千?”许有为呵斥道:“胡说八道,就算换成好几千头猪,都能把她活活累死。来福的意思是,有张姑娘在身边刘先生可以高枕无忧。有人想害刘先生,就要做好被大宗师复仇的准备。”
来福说道:“正是如此,为了剿灭一个赘婿,去赔上全族的命,没人愿意去干。更何况,现在整个兰渡乡都指望着刘先生一个人,十个村的村民,就能把他们家踏平喽。”
许有为说道:“子时都快过完了,都早点睡吧。来福,你今晚就和大由挤挤,明天一早,咱们还要去下山村。”许大由和来福一个屋睡了,许有为和张氏,聊了片刻,也熄灯睡了。
后半夜,吹起了风,风越刮越大。不久之后,天空响起了雷声,紧接着下起了蒙蒙细雨。
天色微亮,许家门外就传了敲门声,张维贤呼喊道:“许兄,许兄,快开门是我。”许大由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穿上鞋子撑把伞就去开门。张维贤说道:“许兄,你怎么才睡醒,你要是再不开门,我就准备走了。”
许大由打了一个呵欠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差不多每天子时才睡,能醒来就已经很不错了。快进屋吧,一会儿我娘就会做早饭,咱们再睡会儿。”张维贤跟着许大由进了屋,看到床上躺着一个胖子,笑道:“许兄,真没看出来,你喜欢这一口。”
许大由说道:“闭嘴吧你,这是来福,四方酒楼的,每天都是他赶着驴车接送我。”张维贤羡慕道:“许兄,看来我早就该投奔你了,现在说不定也是车接车送的。”许大由交代道:“再睡儿吧,饭菜好了,我娘会叫醒咱们。到了恩师家,嘴上要有个把门的。”张维贤说道:“放心吧,我就爬桌子上打个盹。”
刚到卯时三刻,张家院子里,张全有,张秀兰,刘启铭,苦妞和十六个打猎队的队员,就全部到齐了。兰里正的五个孙子,寅时初九早早起床,就小跑着往下山村赶来,没敢耽误点卯。
十六人分成四排,从左往右,由高到低,依次排列好。刘启铭大喝一声:“全体都有,报数!”李大郎大喊道:“一!”兰河喊道:“二!”一个一个报数到十六的时候,刘启铭高兴地说道:“不错,全部都到齐了。苦妞带着你的师弟们,做早操吧。”
苦妞站到队伍前,说道:“大家开始跟我做,第一节伸展运动,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李婶子和其他五个婶子,一起来到了张家,就开始各忙各的,挤牛奶,劈柴烧水,做早饭。
眼保健操也做完之后,众人开始一起吃早饭,喝完牛奶没多久,五个姓兰的小伙子就开始上茅厕,连放屁带拉肚子。拉完之后,把茅厕清理干净,又喝了点盐水,慢慢缓了过来。兰里正的大孙子,兰山问道:“铭哥,咱们喝完就拉,这不是在瞎折腾吗?”
刘启铭说道:“刚开始喝牛奶都这样,过两天肠胃就习惯了。多补充点肉蛋奶,你们的身子,慢慢的就会变得和草原上的游牧民族一样强壮。咱们打猎队,打猎完之后,还要安排巡逻任务,防止外人来搞破坏,所以你们的身子越强壮越好,都明白了吧。”
此时,一辆辆运输物资的牛车和驴车,浩浩荡荡的来到了下山村。分别卸到了六个负责做饭的婶子家和张家。刘启铭让婶子们先查验物资,等到查验完成再来找他汇报。打猎队的开始抄写并背诵,张全有给他们写的那些手稿。为了当上副大队长,十六个人迸发出了,学习的热情,卖力的学了起来。
刘启铭和张秀兰则查验自己院里的物资,六个婶子回来之后,汇报核验无误。刘启铭和张秀兰,把尾款全部结清。并预定了明日的物资,几家领头的小哥,收到钱之后,就带着伙计们,骑驶着空车返回,并准备明日要送来的物资。
此时,李长福和李杰,带领着施工队也过来了,施工队又多了十七个新人,都是其他队员自己家的兄弟或者亲戚。刘启铭问道:“他们以前都干过吗?没有的按学徒工发工钱,一个月之后,再按熟手发。”李杰说道:“师傅,只有那三个年龄小点的是新人。”
刘启铭笑着说:“很好,你们要好好带新人,以后咱们的队伍会越来越庞大。现在,咱们的施工队有了三十多个人,我决定选出三个小队长,辅助大队长的工作。大队长你推荐几个,再让他们举手表决吧。”
李长福挑出了七个,比较能干,比较本分的人,站在了前面刘启铭的面前。刘启铭说道:“你们七个排好队,面对的大家,从左往右依次介绍自己,再说一下假如你们当选小队长以后,打算怎么干,每人不超过一百字。开始!”
七个人转过身,最左边的是王工头,紧张的额头直冒汗:“俺是王憨子,俺当过工头,俺有经验。选俺吧,谢谢。”第二个人介绍道:“咱是休宁人,咱叫刘楞子,在县城里接过不少活。咱愿意把一身本事,都教给大家,都选咱吧。”第三个人紧张地开始结巴,哭着说道:“俺,俺呜呜,俺不,不选了。”
其余众人开始哄堂大笑,村长到了张家之后,也觉得颇为有趣,就观看起来。刘启铭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那人还是哭着说道:“东家,俺错了,俺看到大伙都盯着俺,俺根本说不出来话?”刘启铭又问道:“我是在问你的名字,你叫什么?”那人止住了哭声:“俺叫王强。”
刘启铭说道:“王强,你先下去吧,感觉谁合适,就投他一票。”王强答应道:“谢谢东家,俺下去了。”刘启铭问道:“你们有人要弃权吗?”其余四人摇了摇头。刘启铭说道:“放弃竞选,也是王强的权力。你们当中可以来一个,接替他的候选位置,有人愿意过来吗?”众人摇了摇头,都害怕自己上去会丢人现眼。
打猎队的成员,也凑来瞧起了热闹,纷纷猜测起来台上的六个人,谁会最后当选小队长。刘启铭说道:“选举继续!”第四个人大声说道:“俺叫周友,俺喜欢交朋友,这是俺自己改的名字。以后俺肯定把你们都当成自己的兄弟,投俺一票吧,谢谢!”
第五个候选人是个大胡子,可说话却有些娘娘腔:“我叫周发,是周友的弟弟。你们好呀!呵呵,投我一票吧,我最体贴,最会照顾弟兄们。谢谢你们哟!”众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有人打趣地说道:“这么娘,选你岂不是让大伙,都去当公公吗?”众人哈哈大笑起来。周友刚才趾高气昂,这下彻底抬不起头了。
刘启铭笑着说道:“各位,笑归笑,支持他的也可以投票,至少勇气可嘉。最后一位,开始。”第六个候选人说道:“俺叫李石,就是一石粮的石。俺是李大队长的堂弟,你们把票投俺吧。俺哥是大队长,俺就该当小队长。”
刘启铭脸都黑了说道:“施工队不是你家的,威胁利诱投票人,视为弃权。你下去给他们五个投票吧!”李石说道:“东家,俺不是那意思。”刘启铭又说道:“下次吧,这次念你初犯,不做任何惩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