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知县闻言,立刻放下书信,起身说道:“本官还有事,先行一步。”众人齐声说道:“恭送县尊,恭送老父母。”罗知县走后,大堂里面的氛围变得轻松许多。陆师爷对张秀兰躬身行礼,问道:“秀兰姑娘,陆某有一事相询,可否不吝赐教?”
张秀兰说:“陆叔叔,您是陆公子的族叔,那我就是您的晚辈,您不必如此的。”陆师爷笑道:“习武一道,达者为尊。你还不到十七岁,就已经是中期大宗师的境界了。陆某妄活三十又七,都十年啦,至今还是一流后期,不得寸进。唉!”
钱师爷擅于经营和各类账目,对武学丝毫不感兴趣,于是只好起身告辞。待钱师爷走后,张秀兰安慰陆伯昭道:“陆叔叔,您想问什么,尽管问吧!秀兰一定会知无不言。”陆伯昭见小姑娘心思单纯,便来套话,见张秀兰的态度,立刻欣喜地问道:“既然如此,可否将你突破宗师境的全过程,跟陆某详细讲一遍。”
张秀兰自己能轻松突破,便觉得宗师境界,根本不值一提。再加上陆师爷是陆秀夫的叔父,于是决定将自己的突破过程讲给陆伯昭。于是张秀兰拿起一大一小两块石头,双手垂直问道:“陆叔叔,我问您,如果我同时松手,是大石头先落地,还是小石头先落地?”
陆伯昭想都没想开口说道:“当然是大石头,这还用问!”村长和几个衙役也说:“肯定是大石头呀!”张秀兰摇了摇头说道:“你们都说错了。”松开双手之后,只见两块石头同时落地。众人全都看傻了眼,突然感觉整个世界不真实起来。陆师爷问道:“怎么会这样?”
张秀兰又问:“陆叔叔,您手上的几张信纸,您知道怎样扔,可以让纸在空中飞起来吗?”村长赶紧说道:“陆师爷,秀兰可能是累坏了,在说胡话。”陆师爷摆摆手说道:“无妨,无妨。秀兰姑娘,陆某不知。”张秀兰拿过来一张信纸,折叠成了飞机的形状,拿在手中哈了一口气,往前抛了出去。
此时罗静宜来到大堂门口,她原本找张秀兰出气的,都怪她让自己的奶奶昏了过去。正好和众人一起看到了神奇的一幕,一个不明物体在空中盘旋一圈,飞到了自己的脚下。众人都在发愣之际,罗静宜吓得大喊一声:“你,你,你果然不是个好人,你会妖法。我要去找爷爷告状。”说罢,转身就要离开。
村长赶紧拦住她,说道:“大小姐,俺们秀兰是地地道道的猎户,老头子是从小开着她长大的,绝不是什么妖怪。”罗静宜反驳道:“你和她那么熟,肯定是替她狡辩,本姑娘凭什么相信你?”陆师爷行礼之后说:“大小姐,秀兰姑娘已经是大宗师,会些运气的功夫,并不稀奇。”
罗静宜听罢,掩饰起了自己的慌乱,假装镇定地说道:“噢,原来如此!本小姐见过得能人异士多了,以后少在我面前,玩这些鬼把戏。”张秀兰解释说:“陆叔叔,我刚才只是把纸抛了出去,并未用任何功力。”罗伯昭忙问:“这是为何?”
张秀兰走到罗静宜跟前,罗静宜往后退了两步,又忙站定往前走了两步。张秀兰捡起纸飞机问:“罗小姐,你想学飞机是怎么叠的吗?我可以教你。”罗静宜才十一二岁,正是贪玩的年纪,闻言兴奋地说道:“好呀!好呀!”把这次来的目的,抛到了脑后。
罗静宜跟着张秀兰,坐到了她的旁边,衙役们要过来行礼问安,罗静宜也摆摆手说:“你们该忙什么,就去忙什么,不要打扰本小姐。”打发走了衙役们,罗伯昭和罗静宜一人拿着一张纸,跟着张秀兰学了起来。
张秀兰一边折纸飞机,一边讲道:“刚才两块石头同时落地,是因为我们所在的大地上,有一种地心引力。”罗静宜好奇地问:“什么是地心引力?”张秀兰回答:“任何事物,在没有外力的阻挠下,都必然会重新回到地面,这就是大地本身的吸引力,就跟磁石是一个道理。”张秀兰把刘启铭讲过的物理学,原原本本将了一遍,叠完飞机之后,打了一遍太极。
村长听得直打瞌睡,竟然睡着了。罗静宜对打拳不感兴趣,把信纸又还给陆伯昭,自己跑回后院,找了张纸,自己叠飞机玩。
陆伯昭听完之后,只是对物理学有了一个初步的概念,看了一遍太极之后,还是不得要领。只好讪讪地说道:“看来老夫这辈子都不可能迈入宗师了,一步之遥,天壤之别呀!”
村长悠悠转醒,看了看天色,连忙说道:“秀兰,快申时了,咱们该回去了。”张秀兰说道:“陆叔叔,我们该回去了。”陆伯昭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说话。
张秀兰和村长,只好自己原路返回,一路上遇到的衙役们,都是在慌忙躲避,实在躲不开的,只好客客气气地打招呼。张秀兰和村长出了县衙之后,就到街角找到了李大郎。
村长到了牛车前,拍醒了正在睡觉的李大郎说道:“长森,长森。让你看牛,你怎么睡了,不怕歹人把牛偷走。”李大郎打了个哈欠说道:“爹,我等了一个时辰,都不见你们出来,然后坐着坐着就睡着了。”张秀兰说:“咱们不要再耽误时间了,买完东西还要尽快回村。”
三人一行,先到了布庄,张秀兰找到掌柜的,说道:“掌柜的,我家夫君要给家里的工人们定制衣服和鞋子,你们能否派人,明天来一下我们下河村,记量一下他们的身材和脚。”
掌柜的一听,是个大客户,立刻欢喜地说道:“姑娘放心,全都包在周某身上。小胡,你跟着这位姑娘去一趟下河村,干活仔细点,听见没有。”一个姓胡的年轻妇人,是这家布庄的裁缝,已经干了三四年了。张秀兰见到女裁缝就说:“麻烦胡姐姐了,姐姐放心,您忙完之后,我们会安全把你送回来。”
胡裁缝原本是不想去的,一见对方也是个女的,收起了戒心,痛快答应道:“妹妹这是哪里话,我跟你去一趟就是啦!”张秀兰,付过银子。四人坐上牛车,又赶到了程记铁匠铺。这次,换成村长和胡裁缝在外面看牛车。
程大牛见到张秀兰,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小跑过来说道:“徒儿拜见师娘,师娘,您和师傅之前要的东西,徒儿无能只做好了几样,还请师娘责罚。”
张秀兰摆摆手说:“还是先把做好的,拿过来吧。”程大牛叫人拿来了:“一根纯钢长枪,一把长弓和二十支箭。”张秀兰和李大郎都试了试,张秀兰夸赞道:“大牛,做的不错。”
程大牛得到师娘的夸奖,就像吃了蜜的孩子一样,又叫人把西瓜刀,烧水壶和五个大的捕兽夹拿了过来。程大牛介绍道:“这西瓜刀切水果特别好用,特别快。烧水壶也很不错,水一烧开就呜呜响,能提醒人。还有就是捕兽夹,我和爷爷多次改良,现在特别好用。”
张秀兰和李大郎,大量片刻,也是忍不住赞叹起来。程大牛又拿来了几张图纸问道:“师娘,这指甲剪,徒儿做出来的根本夹不到指甲,还有这刮胡刀的刀片想要薄如蝉翼,也做不出来。还有煤球炉,烟囱和双向锯子,根本无法衔接到一起。您快跟我说说该咋办吧!徒儿都快愁死了!”
张秀兰尴尬地说:“大牛,这种事师娘也不会。要不你跟师娘说说,有没有人来铁匠铺找麻烦,师娘帮你揍他们一顿。”程大牛嘿嘿傻笑着说:“师娘,我刚才已经听来修刀枪的衙役和官兵说了,今天衙门来了个女侠,一人打倒百十个人,连李都头都不是对手。我一猜就知道是您,本来有个衙役还想少给点钱,我跟他们说了,您就是我师娘,他们一文钱都没少给。”
李大郎哈哈大笑:“俺秀兰妹子和启铭兄弟,都是天下无敌。哈哈!”程大牛也拍马屁说道:“就是,就是。现在报您的名号,比县太爷都好使。”张秀兰掏出一百两银票,说道:“你师父想要组建打猎队,前期负责打猎,往后给作坊和工人们当护卫。长枪,西瓜刀和捕兽夹子,一样再来十套。”程大牛说道:“师娘,用不了这么多。”
张秀兰说道:“用不完也先拿着,下回再说。对了,你要是有不明白的地方,不忙的时候,还是去找你师傅问问吧。技艺上的事情,还是问夫君吧。”程大牛拍了拍脑袋说道:“您瞧我这脑子,就知道一个人瞎研究。那我明天就去找我师傅。”
张秀兰和李大郎拿着东西,离开了铁匠铺。又去杂货铺,买了生活用品。到了肉摊不少肉食,下水都是肉摊老板免费送的,又买了一头大肥猪,让老板明天送到下河村张家。最后去了粮铺,定了大量的米面和油,让他们明日送到下河村张家。
除了休宁县城,一行人又去了牲口市场,花了二十五两,买了两头母奶牛和一头公的。胡商摊主认出了他们,问道:“上次买的奶牛,牛奶喝起来不错吧。”张秀兰见胡商戴上了大金戒指,笑着说道:“这位胡商老板,牛奶确实很好喝,不过能不能把这个戒指再卖给我?”
胡商摇摇头说道:“当然不行,我和这枚戒指非常有缘,戴上它之后,就连生意也好了不少。阿朵其,阿朵其,快来把这些牛给这位姑娘送过去。”一行五人,两辆牛车和三头奶牛,慢慢悠悠地往下山村的方向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