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畔壮歌

绘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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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芦苇荡中打游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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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围放哨的士兵回来报告,说看到鬼子拉来了十多门大炮,炮口对准这边的芦苇荡,看样子是要进攻了。周长官判断,鬼子一定是对里面的情况有所掌握。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准备动手。于是,便做出了迅速转移的决定。连夜带着弟兄们,撤退到附近的一片苇塘中,静观其变。要进入这片苇塘,需要经过一片沼泽地带。这地方看上去地势平坦、水草茂盛,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人一旦陷入其中,单靠自身的力量,却很难再挣扎出来。不熟悉情况的人若想通过这片沼泽,简直比登天还难。多亏在附近村子一个苇农的带领下,弟兄们才小心翼翼地进入到了苇塘中。刚刚安顿下来,就开始清点人数。这时候才发现,独自不见了“小子”。问了很多人,都说没有看到他。“瞎子”和“妮子”意识到,可能是小孩子贪睡,部队转移走得急,没有人叫醒他,把他给落下了。于是就连忙将这一情况,报告给了周长官。周长官很是恼火儿,他一个小孩子牵着一头驴,在鬼子的重兵包围之中,实在是太危险了。立马给“瞎子”和“妮子”下了死命令,要他俩返回去寻找。无论如何,也要把他给老子找回来!“瞎子”和“妮子”不敢怠慢,迅速原路返回。因为害怕碰到鬼子,不敢大声呼叫。只能一边寻找、一边前进。

而此时的“小子”牵着“黑豹”,正在茂密的芦苇从中,瞎撞般地到处寻找队伍。因为“黑豹”身体庞大,在茂密的芦苇从中行走,显得十分笨拙。途径之处,不但芦苇晃动的厉害、还踩踏碰倒了不少的芦苇。鬼子就朝着芦苇晃动声音传来的方向,一路“乒乒啪啪”地开着枪、大叫大喊,顺着被“黑豹”踩踏过的地方,一路追踪过来。子弹带着刺耳的呼啸,从“小子”和“黑豹”的头顶飞过。身边的芦苇,也时不时地被子弹打断。“小子”紧张极了,想拉着“黑豹”快点逃走。可越是着急、腿脚就越是不听使唤。时不时被地上的苇草纠缠,弄的跌跌绊绊、踉踉跄跄。人要是走了倒霉运,喝口凉水都塞牙。偏偏在这样一个要命的时刻,“黑豹”却受到了惊吓。又蹦又跳、试图挣脱缰绳的束缚,任性自由奔跑。多亏“小子”抓紧了它的缰绳,才没有让它逃脱。可“黑豹”的力气太大,“小子”被它拖拉地一步三跌、狼狈不堪。可越是这样,茂密的芦苇,就越像是有意跟它们过不去似地。不是缠住缰绳、就是绊住腿脚。“小子”心里越是着急、就越迈不开脚步。眼看着鬼子汉奸们越追越近,“小子”急得满头大汗,心中充满了对“黑豹”的怨恨,却又无可奈何。因为它毕竟是头驴,就是再通人性,牲畜也还是牲畜。因此,“小子”陷入了无尽的烦恼和绝望中。沮丧地认为,这次必定是厄运缠身、在劫难逃。自己的这条小命儿,今天有可能就交代在这里了。于是干脆就将牙一咬、拳一攥、心一横,准备拼死一搏。主意拿定,就停下了奔逃的脚步。拿出掖在腰间的小短刀,决心再拼上一把,碰碰运气。很快,鬼子汉奸们就围拢上来。一个个端着上了刺刀的大枪,鹰顾狼视般的眼睛,恶狠狠地盯在“小子”身上。“小子”尽管抱定了必死的决心,但还是控制不住心慌心跳。脊梁上的冷汗,很快把上衣湿透。他本能地撒手丢了“黑豹”的缰绳,握紧了手中的小短刀。脸上的汗水,不停地流了下来,迷糊了眼睛,使得眼前一片朦胧。他紧张气喘,草草地抹了抹脸上的汗水,使眼睛尽可能地看清楚眼前的一切。然后拉开架势,严阵以待,时刻准备瞅机会出手。

看到眼前只有这么一个小孩子,还牵着一头毛驴。手里的武器,不过是一把酷似削水果用的小短刀儿。紧张惶恐、满脸虚汗,鬼子汉奸们看了都觉得好笑又好玩儿。于是,就逐渐地放松了警惕。相继把手中的大枪拄在地上,试图逗一逗眼前这个不起眼儿毛头小子。一个特别顽皮的小鬼子,满脸轻蔑的讥笑,迈着轻飘飘的步子走上前来。端起上了刺刀的大枪,戏虐挑逗地在“小子”脸前比划,以此来戏弄吓唬“小子”。“小子”一边装作害怕东躲西藏、一边拿小短刀胡乱遮挡。颤抖着两腿,不停地往后倒退。这下,可把鬼子汉奸们给乐坏了。一个个笑得龇牙咧嘴、捧腹弯腰,丑态百出。看到眼前的这个中国小屁孩儿,竟然如此的胆小无能好戏弄。那个不知死活的鬼子小兵,更加得意忘形,变着方儿的戏弄起了“小子”。想玩出更多的花样来,显示自己的本事。给那些本来就乐的忘乎所以的同伙们,增加更多的乐趣。于是便压低了枪口,冲着“小子”的喉咙,戏戏弄弄、比比划划地捅了过去。却没想到眼前这个不起眼的中国小屁孩儿,却突然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地。身体迅速往旁一躲,左手猛地抓住了他的枪管、一个箭步向前,钻进了他的怀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小短刀就捅进了他的胸膛。鬼子兵身体猛地震荡了下,惊得目瞪口呆。想不到小孩子竟有如此身手。一场信心满满、得意忘形、幸灾乐祸的好戏。竟然在顷刻之间,变成了一场自作自受、无法挽回的要命悲剧。鬼子兵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不听使唤,慢慢地低下了脑袋。看了眼插在自己胸膛上的小短刀,沮丧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便沮丧无奈、不情愿地闭上了眼睛。

乘鬼子身体摇摇欲倒的功夫,“小子”右手顺势拔下了自己的小短刀、左手抓住鬼子的大枪,迅速调转枪口,用力朝鬼子汉奸们掷了过去。正面的鬼子来不及躲闪,本能地从旁边拉过来一个汉奸,挡在了自己身前。可怜那个认贼作父的汉奸走狗,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情,就糊里糊涂地替自己的主子,当了替死的冤鬼。

出现在眼前的一幕,血腥恐怖、摄人心魂。却又意外突然,让人猝不及防。鬼子汉奸们被惊得目瞪口呆。这时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被眼前的这个中国小屁孩儿给戏耍了!又气又恨、羞恼成怒。重新端起上了刺刀的大枪,恶狠狠地向“小子”围拢过来。看来,开枪打死这个可恶的顽皮孩子,已经无法消除他们心中的羞恼与愤恨,必须将他乱刀戳成肉泥,方解心头之恨。于是,便咬牙切齿地围拢过来。“小子”紧张极了,自知双拳难敌四手。这么多的鬼子汉奸来和自己拼命,自己根本就不是对手。望着周围一个个凶神恶煞般的鬼子汉奸,“小子”暗自思衬,自己的这条小命儿,这回可算是真的玩儿完了!

就在“小子”万念俱灰,认定自己必死无疑,准备奋起一拼,拼死一个够本儿、拼死两个赚一个的时候。千钧一发、生死关头,他身后不远的苇丛中,却突然响起了激烈的枪声。“瞎子”和“妮子”神兵天降般地,从芦苇深处冲了出来。四把匣抢“乒乒啪啪”,就是一顿点射加连击。被羞恼和愤怒冲昏了头脑的鬼子和汉奸们,恐怕连做梦都不会想到,竟然在他们准备任意泄愤的时候,却意外地遭到了突然袭击。还没等他们看清楚是怎么回事情,就一个接一个地被击毙倒在了草地上。

绝望中的“小子”,看到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两位大哥哥,激动的热泪盈眶。颤抖着嘴唇,半天都没能说出话来。这边激烈的枪声,惊动了在周围搜索的鬼子和汉奸们。他们大声地叫喊着,通知附近的鬼子和汉奸,纷纷朝这边追踪过来。“瞎子”和“妮子”见事情不妙,急忙掩护“小子”牵上“黑豹”,往芦苇深处逃走。可鬼子汉奸却越来越多,机枪、步枪响成一片。“小子”牵“黑豹”在芦苇丛中奔逃,缠缠绊绊。又加上“黑豹”连续受到惊吓,连踢带跳、越发地不受控制。“小子”一会儿被“黑豹”拖拉地跌跌绊绊、一会儿又不得不拽着“黑豹”往前跑。“瞎子”和“妮子”边打边撤,虽然打死了不少的鬼子和汉奸、可后面的鬼子和汉奸很快又追了上来,而且越聚越多。“瞎子”和“妮子”意识到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不但他们两个人难以脱身、更有可能把鬼子汉奸引到周长官他们隐藏的那片区域去。于是就蹲下身来,借着茂密的芦苇做掩护,试图挡住或迟缓鬼子汉奸们的进攻。让“小子”牵“黑豹”先走,去通知周长官带着队伍,往安全的地带转移。然而就在这时,两个游动岗哨听到枪响,急急忙忙地赶过来帮忙。正值用人之际,“瞎子”和“妮子”就把他俩留下。四个人四把德国镜面匣子、外加两杆长枪一起开火,暂时阻挡了鬼子汉奸们追击的脚步。可两个流动岗哨手上的武器,毕竟是打兔子用的土炮,使用完一次就需要二次装填。不仅耗时费力、铁砂铁片受到茂密芦苇的阻挡,对敌人的杀伤也极其有限。只不过是凭着轰轰隆隆的巨大声响,暂时吓唬一下敌人。可敌人一旦回过味儿来,就会更加无所顾忌地进攻。尽管“瞎子”和“妮子”枪法极准,也无法阻挡大批鬼子汉奸追击的脚步。没办法,他们只得向芦苇深处边打边撤。在撤退的过程中,两个流动岗哨先后被鬼子的子弹击中,倒在了苇丛中。“瞎子”和“妮子”只得加快了奔跑的速度,边打边撤。终于摆脱了鬼子汉奸的纠缠,追上牵“黑豹”的“小子”。三人一驴在苇农的接应和引导下,才安全地通过了那片沼泽地带。苇塘中找到了周长官,向长官汇报了情况,然后跟随部队一起,向崔远他们所在的那片区域转移。

大队的鬼子汉奸追来追去,却没能追上“瞎子”“妮子”和“小子”三人一驴。忙活了半天,搭上了那么多同伴们的性命,却连中国军队的大官、和大部队的影子也没有看到。于是就发疯般地在芦苇荡中搜索起来,路过那片沼泽地的时候,看到地势平坦、水草茂密。连想都没想,就直接走了进去。结果,一下子就陷进去好几个。多亏发现的及时,将几条枪带连接在一起。几个人拉一个人,才把陷进去的几个鬼子和汉奸给拖拉上来。望着面前的草地,鬼子和汉奸产生了畏惧心里。犹豫了半天,也没人再敢向前一步。直到抓来了两个村民,逼他们走在前面,小心翼翼、战战兢兢,才走过了那片面积不大的沼泽地。在一片茂密芦苇的后面,意外地追上了中国军队的医院。一阵激烈的枪战过后,打死了保卫医院的五个士兵,然后向伤员们逼近。关键时候,医生和护士站了出来。她们张开双臂,用瘦弱的身躯,挡在了伤员们前面,连声说道:“这里是医院,受日内瓦公约的保护!”可那些早就丧失了人性鬼子和汉奸们,哪里还听进去这些。他们望着年轻貌美的女护士,一个个的脸上,张扬着狰狞和邪恶的笑容。两个鬼子争先恐后地扑过来,一个鬼子残忍地捅死了医生、另一个鬼子飞快地脱去衣服,抱起女护士就往草地上按。护士身后担架上的伤兵,挣扎着爬了过来。两手死死地抱住鬼子的一条腿,叫喊着要护士快跑。另一个伤兵抡起拐杖,狠狠地砸了过去。随着脑浆和污血的迸起,那个光屁股的鬼子翻了翻白眼,便撒手松开了女护士。身体摇摇晃晃、一命呜呼。刚才还奄奄一息的伤兵们,突然都停止了呻吟。一个个咬牙挣扎着站立起来。愤怒地吼叫着,踉踉跄跄、跌跌绊绊地集体向鬼子汉奸们冲了过去。那种宁死不屈的气势,竟然把一群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给惊呆了,惶慌不知所措。这种威胁性不大、侮辱性却极强的动作,使得恶魔们越发地恼羞成怒。端起他们手中的武器,对着手无寸铁的伤兵和护士,进行了集体屠杀。

屠杀完医生护士和伤兵,鬼子汉奸们腾出手来,又向着芦苇深处搜索前进。谁知刚刚进入到一片宽阔的坑洼地带,却遭到了突然袭击。冷不防从脚下的水草之中,“呼”地蹿出来十几个身披水草的人来。他们是“瞎子”“妮子”带领的旅部特务队,担当起了为旅部长官和部队断后的任务。一个个身手敏捷凶狠,小短刀快的让鬼子汉奸们猝不及防。一眨眼的功夫,十多个鬼子和汉奸,就被接二连三地抹了脖子。活着的鬼子汉奸们吓坏了,转身就跑,却听到身后一声口哨。于是都大着胆子停下逃跑的脚步,战战兢兢地回过身来查看。只看到对面的芦苇一阵晃动,特务队不见了踪影。等大队的鬼子汉奸闻讯赶来的时候,看到的除了一群被吓破胆的同伴、还有十多具同伴们的尸体。汉奸们又惊又怕,一个个面无血色。鬼子们却气的攥拳跺脚、哇哇乱叫。代替小野指挥的鬼子队长,更是气急败坏地挥舞着战刀,发出歇斯底里的怒吼。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二十七章:芦苇荡中斗敌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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