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如乞丐虎头虎脑的黑小子看上去最多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但是骨骼宽大、身体粗壮远胜同龄人。魏道梁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这小子是经过高人指点的,他那根五六尺长的硬木棍是用比普通钢铁还要硬的铁桦木制成的,尽管是根棍子,但是精通枪法的魏道梁一眼就认出了他的招数是枪法而不是棍法。
黑小子的枪法与魏家祖传的枪法虽然不太一样,但是异曲同工,因为都是战场上使用的杀招,简单、直接而又凌厉。黑小子身手强悍,看样子已经得到了师父的真传,而且功力不弱,尽管年纪还小却一点都不弱于对手,已经达到了明劲儿中阶的水平。和他对战的这名护院能在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看家护院,手上还是有些真功夫的。
“后手不离腰,枪抖万点星”。黑小子一杆大枪抖得如同一条毒蛇,没多大功夫就将护院大汉手中的那把长刀打得疲于招架而没有了还手之力。眼看大汉不敌,又一名护院抽出长刀冲了过来,看样子准备二打一啦。
魏道梁已经对这个黑小子产生了好感,怎么可能让两个大汉欺负人?没看他用力,身形已经来到了黑小子身旁,长刀出鞘的一瞬间,刀尖已经抵在了后来的这名大汉的梗嗓咽喉。左手手腕一抖,一颗飞蝗石正中那个摁住小乞儿的汉子的右臂。“咔擦”一声脆响,紧接着又是“哎吆”一声大叫,那名壮汉抱着自己的右臂疼的满头大汗,骨头断了能特么的不疼吗?!
他这一出手也马上影响到了正在激战的另一个战场,护院大汉心中一慌,被黑小子的长棍崩开长刀一个直刺狠狠捅在了小肚子上。“哎吆”一声惨叫,护院大汉抱着肚子滚翻在地,长刀“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差点砍到自己的脚。以黑小子的功力,尽管没有枪头,这一下也够这名护院受的,没有两三个月的修养都痊愈不了。
“特娘的,三大爷好不容易抽个空来城里找找乐子,哪个不长眼的打搅了你三大爷的好事儿?!还不赶紧特么的滚你娘的,再不滚蛋你三大爷一刀砍了你们的脑袋!”一声打雷一般的叫骂声响起,随即从二楼一个房间里跑出来一个赤着上身、手提长刀、身型粗壮、亚赛张飞的彪形大汉,手中长刀指向鹤立鸡群的魏道梁。
魏道梁眉头一皱,也不见他怎么动作,身形一晃已经从楼下来到了二楼,站在了大汉面前,冷声说道:“来这种地方找乐子没人管你,不过就没有人告诉过你你这张嘴很臭吗?”
大汉哈哈一笑,咧着大嘴瞪着魏道梁说道:“小子,胆子不小,轻功也不错,可惜啦。今天算你倒霉,谁让你惹得你三大爷不开心了呢?记住,杀你的是‘旋风十八骑’的老三‘黑旋风’李鬼斗。。。。。。”
大汉一报出自己的名号,顿时引来许多跑出来围观的嫖客的议论声。要知道这些家伙大都是经常往来河西走廊的商客或镖师,对河西走廊的江湖人物都有所了解,听过“旋风十八骑”的大名自然不足为奇。
“这位少侠要倒霉了,弄不好会丢了性命。惹谁不好,非要惹‘旋风十八骑’。可惜啦。。。。。。”
“‘旋风十八骑’一般都是一块儿行动,今天怎么只来了个老三‘黑旋风’李鬼斗啊?这小子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凶神恶煞,听说还喜欢生吃人肉。。。。。。”
议论声虽然很小,也很嘈杂,但是却被魏道梁听得清清楚楚。如果只是个平常武夫,看在自己搅合了人家的好事儿的份上他也不会太过为难他。但是“旋风十八骑”可就不一样啦,这帮马匪横行河西走廊十来年,烧杀抢掠、劫财劫色无恶不作,早就上了刑部的通缉榜,每个人的身价都在五百两以上,作为捉刀人的魏道梁可是早有耳闻。
“你就是‘旋风十八骑’中的老三‘黑旋风’李鬼斗啊?长成这个鬼样子很值得骄傲吗?对了,只有你一个人吗,你的其他那些兄弟们也都在城里吗?都在什么地方。。。。。。”
听到眼前这个比自己还高半个头、穿着打扮像是个有钱人的小年轻竟然问出这么一句话。正准备出刀的“黑旋风”李鬼斗猛然一愣:“什么意思?你小子还怕你三大爷的刀不够利,砍脖子的时候有些疼,想让三大爷那帮弟兄帮忙吗?放一百二十个心,你三大。。。。。。”
“可惜啦,你们十八个兄弟都在就好了,小爷儿还能多领几千两赏银。只来了你一个,还要分几次送你们上路,那也太浪费时间,小爷儿真是亏大啦。。。。。。”
“你特么的还想着领赏银,看老子。。。。。。”
一道黑光闪过,正在说话的“黑旋风”李鬼斗话音戛然而止,因为魏道梁的长刀已经从他的脖子上划了过去。“黑旋风”李鬼斗硕大的脑袋掉在了地上,瞪的溜圆的眼睛显示着他不敢置信的惊讶。
整个春满楼内顿时一片寂静,包括嫖客和打手、龟奴以及那些没生意的妓女在内的所有人都几乎是一个表情,他们和“黑旋风”李鬼斗一样不敢置信。魏道梁没有理会这些人,招手让同样愣在当场的黑小子和小乞儿上来,对不知所措的黑小子说道:“会使刀吗?”
“会。。。。。。会使,练过!”
“‘黑旋风’李鬼斗的这把刀不错,赏给你啦。你们两个进去,看看这老小子的行头在不在!”
黑小子和小乞儿答应一声,黑小子伸手将“黑旋风”李鬼斗的那把长刀操在了手里,神情还有些激动。他师父和他一样都是个穷鬼,买不起好刀。这把刀是把雁翎刀,刀长三尺五六,刀身修长;制作精良,锋利无比,正是他做梦都想拥有的宝刀。
黑小子和小乞儿跑进花房之内,顿时传来一声尖厉的惊叫声,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二小就又跑了出来,房门随即“嘭”地一声又被重重地关上。花房内当然有人,“黑旋风”李鬼斗进城找乐子不可能一个人在里面睡觉。魏道梁就是不想让自己尴尬,所以才让两个半大小子进去搜查“黑旋风”李鬼斗的行囊。
黑小子一手提着连鞘长刀一手掂着一个牛皮制作的褡裢,跑出来以后一句话不吭将褡裢递给魏道梁。魏道梁打开看了一眼,将一沓儿银票取出揣进自己怀里,然后将存放有百十两现银的褡裢扔给黑小子:“放好了,待会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