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假龙

倔强的折耳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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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 老友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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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胜非到任建康刚刚两月,几乎每日门口都会有一帮人,想要拜访他,这可愁坏了守门的守卫。

“这位小哥,烦请你通报一声,我有重要事情。”

李守礼面对比他小了几岁的守卫,笔直的腰不得不躬下几分,露出谦卑的笑容。

年轻的守卫面对这个几日来天天守在门口的李家嫡长子,显得有些不耐烦,敷衍道:“我告诉你多少次了,我家老爷到地方考察去了。你就回去吧,哪天我家老爷回来,你再来。”

李守礼握着守卫的手,悄悄的将银票塞进守卫手里,“小哥,您就行行方便,我真的有急事。”

守卫收回手,将银票捏在手里,看着面前的李守礼,露出复杂的眼神,低声道:“我就给你说实话吧,我家老爷自从上任以来,天天都有人想要拜访他。老爷知道是你们这些商人想要套近乎,不胜其烦,吩咐咱们,一个不见。”

“可是,我真的有重要的事情。”

“老哥,你来了几天,我都认识你了,你是李家的公子吧。你爹也来了几回,也是没见到。我家老爷公事公办,一切按律法做事,你也别为难我了。如果我贸然通报,老爷发现你是商户,我小则受责罚,大则连饭碗都丢了。我也是上有父母,下有妻儿要供养啊。咱们都不容易,就不要互相难为了。”

李守礼露出失望之极的神情,转身就要离开,忽然又回头望着守卫,“小哥,有没有什么办法,见到你家老爷。”

守卫轻叹一声,“没有。”

李守礼转过头,暗中长长吸了一口气,心里生出一股屈辱和绝望,几日来的努力最终还是白费。他两眼发黑,两腿就像灌铅,一步一步艰难的行走,几乎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以前殷勤打点的官吏,事到临头,要么是明哲保身,要么是落井下石,白花花的银子,都养了一帮白眼狼。

李家该怎么办,李家要完了吗。

迷茫中,他感觉身体一震,清醒过来,才发现与人撞在一起。

老者揉了揉肩头,问道:“这后生,你走路可要小心些,这大街上车马多,小心撞了你。”

李守礼见这行人是两位须发飘飘的老者和一位靓丽的女子,连忙弯腰拱手:“冲撞老者,还请见谅。”

赵鼎笑道:“罢了罢了。”随同李纲和李倩不再理会这后生,朝着朱胜非门口去了。

李倩回头看了李守礼一眼,在李纲耳边嘀咕道:“爷爷,这人好生面善,倒像是哪里见过一般。”

李守礼与守卫的一幕被三人看的清清楚楚,应该又是套弄近乎的商人之流。在大宋,每当新官上任,这一幕处处都在上演,他们也曾经亲身遭遇过,已经见怪不怪。

三人到了门口,守卫也是一个人精,见三人长相气质都非俗人,立刻迎上去,问道:“三位,你们有何事情?”

李纲是个大嗓门,向守卫叫道:“我找你家老爷朱胜非,让他快出来迎接,就说故人相仿。”

守卫见这老者这么大的口气,不敢耽搁,飞快的朝门内跑去。没过一会,只见又一老者在一位年轻公子的搀扶下,迈着小跑,急冲冲的朝门口而来。

“人在哪里,在哪里?”老者急切的四处张望,当看见门口站在的李纲和赵鼎时,眼神大亮,直接就甩开年轻人,冲了过来。

“哈哈哈……”

三老人见面,互相拉着手,紧紧的握在一起,畅快的大笑起来。

“走!今天不醉不归。”

“好你个小气鬼,这是赶我们走吗。”

守卫暗中抹了抹头上的汗水,幸亏自己还有些眼力劲,得罪了这两位,自己是吃不了兜着走。

李守礼矗立在原地,刚才这一幕被他看的清清楚楚。此刻,他罪从胆边生,迈开大步,朝着门口狂奔而去。

“朱大人,晚辈有要事!”

刚冲到门口,早被守卫们按倒在地。看着朱胜非一行渐渐消逝的背影,李守礼被牢牢压在地上,动弹不得,嘴里发出不甘的嘶吼声。

主客落座,三人乃是朝廷故人,年纪相仿,而且都在朝廷中枢任职执政,此时却在这建康府再次相见,都唏嘘不已。

三人中,赵鼎比朱胜非李纲都小两三岁,经历却也丰富,朱胜非现任的建康知府、李纲的江南西道安抚制置大使,他都曾经担任过。茶水在手,为了让两人少走弯路,开始分享起这两地任职的经验。

三人从朝廷内政谈到对外用兵,从军国大事到地方吏治,有说不完的话。

年轻公子脊梁挺得笔直,长相硬朗,一双眼睛灿若星辰,不时的为三人端茶倒水,不谦不卑,举止得体,与李倩侍奉在旁,也对朝中之事了解了许多。

夕阳西落,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

赵鼎旁边的年轻人,问道:“藏一兄,这位可是令郎?”

朱胜非脸色愁苦:“这是我最小的儿子朱汉卿,由于太过放纵,成了六兄弟中最不成器的,他自幼酷爱武艺,七岁时便拜在徐彦猷门下,学习武艺。今科参加科举,才中第三甲,得了个一百三十三名,简直丢我朱家的脸。”

进士科每三年举行一次,每次录取人数不到两百,能取得进士身份,就迈出了仕途的第一步。相信有朱胜非的身份加持,朱汉卿又是文武双全,将来仕途一片光明,仕途的终点,最低也是一州知州。

徐徽言,字彦猷,乃是大宋的武状元。靖康二年,汴京失陷,中原领土丢失,徐徽言组织军民收复失地,征战中不幸被俘,金人劝降不成,遂射杀之。

一听到父亲提到徐彦猷的名讳,朱汉卿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朱汉卿扬起头,尽量不让眼泪流下,第一次开口说话:“我受恩师教导时日尚短,恨不得与恩师壮烈疆场!”

三人听了朱汉卿之言,嘘唏不已,徐徽言忠贞壮烈,威震海内,让人钦佩万分。

话说徐徽言被俘,金军元帅完颜娄宿十分敬畏徐徽言,先以官爵诱惑不成,完颜娄宿举戟威胁,徐徽言毫不畏惧,袒胸迎刃。娄宿改举酒赔笑要与徐徽言共饮一杯,徐徽言不屑,拿着酒杯朝着娄室扔了过去,并痛斥道:你不配跟我喝酒!

一说到壮烈殉国的徐徽言,现场有些沉寂,朱胜非看了看窗外,放下茶杯,吩咐朱汉卿出去准备晚宴。

“令郎可有任职?”朱汉卿刚刚走出门,李纲便问道。

朱胜非摇头:“朝廷给了他两个去处,一是翰林院庶吉士,二是到湖州担任知县,不过都被我拒绝了。他呀,性子还有些轻浮急躁,还需要历练历练。”

李纲瞥了一眼旁边伺茶的李倩,突然问道:“藏一兄,令郎可有婚配。”

“尚未婚配。倒是有不少人前来说媒,不过都被我拒了,他事业没立,还不到成亲的时候。”

李纲的话刚一问完,就感觉到一股杀气。他偷偷的瞄向李倩,只见李倩面露微笑,牙关紧咬,一股凌厉的余光斜视着自己。

朱胜非没有注意到李纲爷孙俩微妙的表情变化,看向赵鼎,长叹一声:“元镇啊,现在我与伯纪都被贬到地方任职,现在朝中是你和张浚执政,一切都看你们的了。张浚还算是一个能臣,希望你们俩为光复大业,紧密合作,劝说官家坚定北伐之心。”

赵鼎端起茶杯饮了一口,瞥了李纲一眼,悠悠的道:“藏一兄,你年纪虽大,却也是老骥伏枥。有些人呀,雄心壮志已经被磨掉咯。”

“哦?”朱胜非自然明白赵鼎说的是谁,他看向李纲,“伯纪兄,这是为何?”

李纲感慨道:“我最近啊,遇到一位奇人,他说的话,老夫当初也是愤怒不已。然而后来越想越有道理……”

于是乎,李纲将买船打渔体验生活,又偶遇李守仁的事情,事无巨细,娓娓道来,听得朱胜非不断皱眉凝思。

“藏一兄,咱们在朝廷为官,不知民间疾苦,这民众的想法真的是不在乎谁的江山吗?”

听了李纲的话,朱胜非不由想起江州失陷的情形。

金人攻陷江州,溃败的宋军大肆抢劫逃难的民众,民众奋起反抗,与官兵杀在一起。更有甚者,还有的人替金兵通风报信,截杀宋军。

这自相残杀的一幕,虽时隔多年,仍然历历在目。多少年来,他一直想不通,同时宋人,不去对付异族金狗,反而会互相残杀。这年轻人的话,让他醍醐灌顶,可谓一语点醒梦中人。

朱胜非手中的茶杯倾斜,茶水打湿了他衣衫,尤未察觉。

“藏一兄,藏一兄……”随着李纲的两声呼喊,朱胜非这才清醒过来,他放下茶杯,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苦笑道:“这年轻人对人性居然看得透彻,有机会,我倒要好好的拜访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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