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尽心思没有钓到一条鱼,回家的路上,随便花点小钱,在菜市场买了几条大鱼。秋娘手艺不错,做好鱼的时候,才发现没有酒,秋娘连忙出宅院,到市场上去买。
秋娘提着酒壶蹦蹦跳跳的进李家宅院的时候,天色已经变黑,朝右一转,就是自家的阁楼,刚要进小院,突然脚下被什么绊住,前身向前一俯冲,狼狈的摔倒在地上,酒壶脱手,翻在地上,瓶口咕噜咕噜的冒出酒水。
秋娘被摔得七荤八素,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牙齿松动,头昏眼花,肋骨下的剧痛,让她一时间直不起腰。
看着流淌在酒壶,秋娘咬牙直起身子,一步一步跌跌撞撞的走过去,刚要弯腰去拾取酒壶,一只手抢在她之前,将酒壶拿在手中。
“秋娘,这是你的吗?”
一张略显青涩的脸朝着秋娘笑嘻嘻的问道,站在他身后的两人,都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谢谢小少爷。”秋娘就要伸手去拿酒壶,李承愿将酒壶往身后一藏,露出诧异的眼神,“哎呀,秋娘,你怎么了,摔伤了吗。来来来,让我看看。”
李承愿将手里的酒壶递给张城张泰,毛收毛脚的去握秋娘的芊芊细手,秋娘连忙躲闪。
当捏住秋娘手的一瞬间,李承愿感觉浑身一阵酥麻,腹部升起一团邪火。他人虽小,欺负府内的丫鬟也不在少数,他望了望左右无人,顿时恶从胆边生,放下伪装,直接去搂秋娘的腰,髋骨朝前耸动,做出下流的动作。
秋娘吓得一边挣扎,一边不停后退,没让她得逞。李承愿幼稚的脸一片邪恶,向身后的张城两兄弟递了一个眼神。两人会意,拦住秋娘后路,抱的抱腰,拉的拉手,就要将她往黑黢黢的草丛里拖拽。
秋娘忽然意识到什么,就在身子被拖拽进草丛深处的时候,她不知道为何,忘记了疼痛,身上爆发出一股惊人力量,惊叫一声,推开三人,以最快的速度逃出去。
三人望着逃之夭夭的秋娘,一脸遗憾站在原地互相埋怨,精心策划的事情,最终无疾而终。
“蹬蹬蹬”秋娘跑上二楼,闯进李守仁的房间的时候,心理一块石头才落地。她捂着跳动得十分厉害的胸口,现在想起刚才那惊魂一幕,后怕不已。
李守仁放下手里的《老子》,看着秋娘惊魂未定的模样,沉声问道:“秋娘,怎么回事?”
“天黑,我……我刚才没看见路,不小心摔了一跤……”
李守仁慢慢走过来,看着秋娘脸上的擦伤,露出一丝丝冷笑,随即双手背在身后,不疾不速出房门,朝楼底行去,秋娘跟着后面叫道:“少爷,少爷,我真的是自己摔得!”
李守仁走下楼的时候,李承愿三人还没有离开,还在为刚才的没有得手懊悔不已。
裸露在花坛外的半截绳子,熟悉的酒壶,三人的埋怨和懊恼,还有刚才秋娘发出的惊呼,李守仁瞬间就明白了事情的原由。
李承愿准备离开的时候,黑暗中,一个高大的黑影拦住三人的路。李承愿抬起头,睁大眼睛分辨一番,才发现是七叔李守仁,也不打招呼,很是无理的就要绕过。
“站住。”
李守仁的声音并不大,却又一股让人不敢违背的气势。
“七叔啊,什么事。”李承愿依旧嬉皮笑脸,毫无犯错的固有态度。七叔性格他是再清楚不过的,自己根本就不怕他。
李守仁面色平和,点了点头,“跪下。”
“啊?”李承愿怀疑自己听错了,垫着脚,将耳朵凑近李守仁,嬉笑着道:“七叔,你刚才说什么?”
“跪下。”
李承愿顿时目瞪口呆,随即反应过来,抱着肚子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这个懦弱的私生子居然要自己下跪。
笑了半晌,李承愿收起脸色,朝着李守仁一挥手,“开玩笑呢。张城张泰,走了,回去了。”
“啪~”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彻这个大院,李承愿的身子直直的飞出三尺开外,如金枪鱼一样跃进草丛,砰的落在地上,身子一翻,躺在地上。
左脸上立刻浮现出四条深深的手印,一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肿起。他口角溢出鲜血,两眼微睁,一动不动,被这一巴掌抽得晕了过去。
事情突然惊变,张城张泰两兄弟吓得瑟瑟发抖,面对着李守仁冰冷的眼神,两人双腿酸软,站立不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看着两孩子的模样,李守仁沉声问道:“你们谁动手了。”
“我……我……我只是拉……拉了她一……下……”
“那只手?”
张城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记得,胡乱的伸出一只手,李守仁手一伸,握住张城的手指。
“啊~”
又是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张城望着自己已经变形的手指,脸色疼得铁青,豆大的汗珠打湿了后背,他身子倒在地上,双腿不停的乱蹬,就像是秋后的蚂蚱。
张泰已经被吓傻了,目光呆滞的望着已经变得漆黑的天空。李守仁跨步上去,秋娘突然惊醒过来,从身后将他死死的抱住,痛哭涕零:“少爷~,秋娘求求你了,别动手了。咱们惹不起他们的!”
……
李守仁的阁楼外,人越聚越多,灯笼将现场照得透亮。
张珍坐在湿润的草地上,抱着仍然处于昏迷中的儿子,发出嘶声裂肺的吼叫。丫鬟杂役都不愿意淌这浑水,不敢说话。
一名大夫提着药箱,匆匆忙忙的过来,用手在李承愿鼻孔探鼻息,又替他把脉,这才向张珍点了点头。
张珍放下儿子,走到李守仁面前,用手指着李守仁的鼻尖,大声咆哮着:“说!为什么打我儿子!要是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这个私生子没完!”
李守仁轻蔑的指着跪在地上发抖的张泰,“是非曲直,你且问他。”
张泰三人长期在李家作威作福,现在陡然撞了钉子,表哥生死不明,大哥手残废了,已经被彻底吓破胆,当着这活阎王的面,哪里还敢撒谎,于是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经过告知众人,听得人不停的叹息,在现场的丫鬟也有的被欺负过,现在看到还昏迷不醒的李承愿,简直大快人心。
张珍自知理亏,一脸怨毒的痛骂李守仁:“可他们还是不满十五岁的孩子啊,你怎么吓得了手!。”
“哼,正以为他们还不满十五岁,我才给他们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否则躺在这里的是三具尸体。“
李守廉也躲在这群妇人中间,一眼不发,时而偷看一眼气定神闲的李守仁。
“你欺负弱小,还有理了不成!”
“有人生,无人教,我替你管教一二,免得以后被官府砍了头,让李家蒙羞。”
“我……我给你拼了!”李张氏骂不过李守仁,叫着扑向李守仁,早被丫鬟们死死抱住,现场乱作一团。
李守仁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场景,仿佛这一切与他并无关系。
“大夫人来了。”随着远处的一声叫喊,李张氏停下撒泼,就往外走,找大夫人为他做主。
一群女人打着灯笼,拥簇着一个老女人急切的朝阁楼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