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偷东西,那袋东西我也不知道是谁放在我床底下的,是谁要想害我?!”
大清早,客栈里便传来喧嚣声,四个膀大腰圆的护卫将同样是护卫的向小虎抓住捆起,然后将其送到老神在在的宋圣元跟前。
旁边的平三山见到这一幕微微皱眉,不太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宋圣元接过护卫送来的口袋,装模作样地打开望了一眼然后系好丢给旁边的小柚子,“向小虎,你胆子挺大啊,居然敢趁着护卫队没有队长看管之际盗窃。”
“不是,家主,我也不知道那东西是哪来的?这一定是有人陷害我!”向小虎梗着脖子满脸愤恨。
“那你说,是谁陷害的你?”宋圣元抬起头眼神一冷,收到暗示的几个护卫直接将向小虎摁着半跪在地。
“我不知道,反正不是我,家主你可不能陷害好人啊!”
向小虎心生不妙,身体下意识想要挣扎,但他不仅被绳子背绑了双臂,还被四个护卫摁住了,整个身体只有头能勉强抬起来。
“那个房间只有你一个人住。”宋圣元站起身踱步走到向小虎面前,“谁能陷害你?而且这也不符合规矩,作为护卫你做得远不止这些。”
望着越发逼近的黑靴,向小虎感到心底发寒,但还没等他挣扎着抬起头想要大声辩解,眼前的视野便开始翻转。
伴随着咚的一声,开始模糊变黑的视野中央,向小虎看到了一具无头尸体跪在那,看衣着那不就是他吗?
旁边,平三山和其他人都面露惊愕,没有人想到宋圣元会如此果断地直接下死手,干净利索地将向小虎一刀枭首。
那力量、速度和准头,平三山双眼微眯,比起其他人他能看出的东西更多,这位宋家主貌似和传闻中的完全不一样啊。
且不说心性,单看实力也是货真价实的气血武徒水准,而且这一刀枭首的刀法,基础相当扎实。
“收拾一下。”宋圣元一甩长刀,一道鲜红的血痕出现在地上,望着脖颈喷泉的向小虎面色不变。
他先是朝着旁边有些呆滞的四个武徒开口吩咐道,“把尸体处理了,这里清理干净。”
然后他声音抬高八度,冰冷地环视四周其他护卫,“我知道王大刀不在以后,有很多人搞小动作,不守规矩,今天的向小虎就是警告!”
“但我要告诉你们,我身为宋家家主,护卫队长能做的我能做,护卫队长不能做的我同样能做。”
“别说是现在暂时没有护卫队长,就是以后新的护卫队队长来了,你们也得以我的话为准,听我的,吃香的喝辣的,不听我的,这就是教训。”
银亮的刀身一指地上的尸体,所有人鸦雀无声。
见此,宋圣元满意地将长刀插回刀鞘,然后对着不远处的管事开口说道,“发钱,这次商队运输很顺利,每人再加三成的赏钱。”
望着面板上收获的新词条,宋圣元的心情越发满意,不过挑选出来的向小虎也没有冤枉他,那人可是王大刀的弟子兼心腹。
王大刀这个祸根解决了,其他的根须同样不能放过,不过他也不能太过分,杀一个向小虎敲山震虎刚刚好。
这样一大棒一甜枣不仅能提高他的个人威信,还能防止下一个护卫队队长是新的王大刀重蹈覆辙。
那个袋子是他放的,整个护卫队的人昨夜不少人都回来的极晚,单独占一个房间的只有向小虎。
考虑到他还是王大刀明面上的头号马仔,威风惯了现在没有收敛的意思,宋圣元便毫无心理负担地将袋子扔到他床底下了。
然后第二天他找了四个面熟的护卫让他们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向小虎绑来,至于为什么直接找向小虎?
呵,他作为家主何须向下面人解释太多,主家那边如果需要说法他也准备好了证据,就说被偷的东西里有灵果好了。
不过看事后众人的反应,哪怕是雇佣的外来人平三山也没有面露明显的异色,这自然不是因为他明面上的实力。
宋圣元暗自琢磨着,只能证明他背后的主家比想象中的还要硬,他拥有的权利比预料中的还要更大些。
没过太多时间,宋家商队便以远超以往的效率整理好队伍出发,而宋圣元少有地没有选择骑驴,一个人在马车里完成词条合成的强化。
。。
白龙江乃是三元省第一大河,从西边的省份起源,贯穿整个三元省,最终在三元省的最东方涛涛入海。
望着数百米宽的大江在自己面前东西贯穿,整个宋家商队第一次见的人没有不瞪大眼睛的。
而已经见过的则是在旁边笑着补充道,沿江东下再过半天,就可以见到一望无际的碧蓝大海。
对于好似巨大白龙一般的大江,宋圣元倒是没有惊讶太多,更多的注意力反而是放在江水的两边。
这里的官道相比刚出发的时候截然不同,不仅宽度上从双道变为四道,最重要的是道路表面还铺设了大块的黑色石板。
这两种路的实际体验可谓是天差地别,不实际接触的人根本不能体会到崎岖土路的难走,特别是在雨雪后,人和马都不好走更别说车了。
而这种时刻保持平整的石板路无疑能最大程度地确保交通的稳定性,不会因为意外状况导致交通堵塞。
“这种黑色石板乃是绝神岩打磨而成,论坚硬和耐腐蚀程度远超一般的青石板,不过每个省份只有有限的几条。”
见宋圣元看着脚下的石板路仔细思考,一旁的平三山笑着介绍道,“绝神岩号称成千上万年不腐,我们脚下的石板路看着簇新,可实际上是六百年前武国建国是铺就的。”
“据说当时乃是朝廷和世家一同出手完成的,而且不单单是工程量的问题,还有绝神岩的罕见,所以黑色官道放眼整个武国也只有有限十多条。”
“官道和水运,是整个武国最重要的交通方式。”商队管事指了指白龙江上的船只解释道。
“最后这段路水路并行,所以才没有太过拥挤,到了三元城之后那才叫热闹呢!”
“嗯?这种官路随便所有人通行吗?”宋圣元忽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按理来说官路之所以叫官路,是因为这路只能公用不能私用。
平时虽然有些空闲,但到关键时候,能够通过车马粮草,大规模地调动军队才是建造官路的最大初衷才是。
“也不是,像那种土路倒是无所谓,但凡是铺了石板的大道最起码也得挂着望族的旗号才行,不过要求也不算严苛,哪怕只是买一面旗帜挂着也是无妨,朝廷一般用的很少。”
在和对方的交谈中,宋圣元这才从前身的记忆中想起,武国的军队并不多,特别是小地方的驻军基本上没有。
像清风城,县衙只下属三百城卫军,和衙役们配合协调好县城治安倒还好,想要守城压根不现实,而且他看那低矮的城墙同样不甚用心的样子。
说起来别说是他这个武师了,就是习练过轻功的武徒都能够趁着夜色翻过去。
整个三元省,唯一名声在外的军队貌似只有驻扎在三元城的八千黑鳞卫了,据说那是完全由武者组成的军队,其中的军官不乏武师高手。
不过黑鳞卫只听从朝廷刺史的命令,所以不是特别重要的事压根不会离开省城亲自出手。
说起来,即便是如此松垮的管理,也基本上没怎么听说三元省下属的哪个县城出过事情。
宋圣元有些疑惑地摸了摸下巴,甚至在大部分人的印象中,县衙是整个清风城最危险的地方,躲都还来不及呢!
由此可以看出,武国朝廷一定有什么特殊的秘密和底蕴,只是宋圣元并没有从前身的记忆中翻阅到真相。
这也不难理解,毕竟前身当家主源自一场意外,很多重要的知识并没有传承,不过这一次他来省城主家,可得好好恶补一下短板才是。
伴随着白龙江上的船只和江边官道上的车马越发密集,一座雄伟的城市背靠蔚蓝的大海出现在地平线的尽头。
城市的规模之大不用多说,最让人惊叹的是,三元城坐落之处刚好在白龙江的尽头,这座黑色雄城就好像一块坚实的礁石将白龙江一分为二。
整个白龙江的河道在此一分为二,从三元城的两侧奔流入海。
如果能从高空俯瞰的话就可以发现,就能发现整个三元城呈一个胖嘟嘟的圆润三角形,两边是奔流入海的白龙江,最后一边是看不到尽头的蔚蓝大海。
而三元城的最外围,则全是停泊船只的码头,然后才是十多米高的黑色城墙。
想进入三元城除了水路外,还有两座横跨大江的巨大长桥,远远望去就像是三元城生出了两只黑色羽翼横架在白龙江之上!
整个白龙江就是三元城纯天然的护城河,只是在这样一个科技落后的地方,眼前的雄城和清风城的差距实在太大。
单拿人力来计算,就算是成千上万倍怕是也盖不起眼前的雄城,宋圣元啧啧称奇,哪怕是他以前科技发达的年代,想要盖这么一座城,其中的花费也绝对超乎想象。
旁的不说,就是伫立在白龙江正中将其一分为二,据说也不只是天然形成的结果,更不要说那两座大桥,看起来和跨海大桥有些类似。
可是在如今这个年代,那两座桥是如何修建而成的呢?
据平三山和商队管事介绍,这两座进出三元城的大桥名为北玄和南圣,类似黑色官路,等闲人不能通过,只能走水路。
另外虽然要求都是最少望族,但这里的监管力度很严,不是随便挂张旗帜糊弄一下就可以通过的。
不过宋家商队挂的是正儿八经的世家旗号,十分顺利地登上南圣桥,大桥上来往的车马一点也不少,但却并不拥挤。
原因就在于两座巨桥远处看着不算大,实际上要比官路宽阔许多,足足八道,左进右出各四道。
宋圣元特意让人选择了最左边的道路进入,从这里望着下方的千帆竟过,再放眼更远处白色长龙一般的白龙江,不由让人感觉到心胸开阔。
“家主,在这座桥上,白天的景色远远不如夜晚,如果能在一年中那几个特定节日登桥,就能欣赏到整个三元省的最美夜景。”
旁边的管事乐呵呵地来到宋圣元的旁边解说着,看着下面苦哈哈的船只,他的心情相当不错。
要知道下面的船绝大多数是不运车马的,要是不能从桥上进城,那就要把车马留在白龙江对岸,将货物装船运输,最后还要在三元城外的码头重新雇佣车马装载,相当的费时费力且让人操心。
“哦,有哪几个节日,分别在什么时候?”宋圣元和旁边的几人一同望向管事,包括小柚子、平娇娇几人。
不用管事解释宋圣元也大概清楚夜晚风景更佳的缘故,自然是因为绚丽的灯火,同理,节日里的灯火远比平日更加耀眼夺目。
“有每年一度的新年,三月初的祭春,四月份的千帆节,七月初的祭夏和十一月份的冰海节。”
说到千帆节,管事指了指远处的白龙江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家主,每年那时候在尖嘴滩附近都会有新的画舫下水,也是一年一度花魁出阁之日。”
只不过现在的时间已经来到九月,祭夏已过,冰海节也有些远了。
“哈哈,以后再说。”宋圣元和管事对视一笑,下了南圣桥,同样是一条黑色石板铺就的大路,一直延伸到三元城的巨大城门口。
鲜红的朱漆勾勒出三元城三个大字,下面便是十多米高,近十米宽的城门,旁边还有两个小一号的副门方便出入,即便如此也是人群如浪,车马如潮。
在熙攘的热闹喧嚣中,宋圣元骑着小白驴进入了这座三元省第一,武国前三的繁华城市。
旁边的小柚子瞪圆了眼睛紧跟在他后面,水润的小嘴已经很久没有合上了,心底还有一点说不出为什么的紧张和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