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朕也是想到了。”李澄一想到还要和人耍心机,也是莫名的烦躁:“但是朕还没有办法制止他们,只能在后面给你撑腰。”
林慕时笑了一下:“你还愿意给我撑腰就不错了。”
“你这话说的就没有良心了。你是朕招募来的,若是不为你撑腰,不为别的,日后还能有人忠心辅佐朕吗?”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果一直躲在陛下的身后,那我倒不如不出江夏城,反正没几年可活。不过万一出了事,惹到了什么人,你可得替我做主啊。”
“放心,只要你占理,朕就帮你。京畿地区的案件奏折你可以便宜行事,需要什么朕尽量会满足你的。”
“那我何时上任?”
“明日。”
林慕时走后,李澄看了一眼薛素凝:“他现在身体状况怎么样?”
薛素凝摇了摇头:“很差,林慕时的病本就是先天之症。他平时喝的那些药物只能温润身体,让他没有那么难受罢了。
若是现在再过度消耗精力,只怕身体的亏空更难弥补了。实在是不知道,他一个没有多久时间的人,为什么要走上一条可能会丧命的道路。”
“因为他从前无牵无挂,现在却有了牵挂。”李澄略显忧伤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你我二人与他的道路目标是不一样的,但是走的路大致是相同的。希望他想要的盛世,也是朕想要的吧。”
叹了一口气,李澄继续吩咐道:“再发一份消息给师父她老人家吧,看看她老人家什么时候能来天景城一趟。”
夜半时分,林慕时借着烛光,继续分析着京城里错综复杂的关系网,忍不住咳嗽了起来,就在这时听到有人敲门。
林慕时也先放下了册子,推开门,发现是小黎元站在门口,手里还端着一碗热汤和一碗药。
“大哥,我看你没睡,就去煮了点糊糊,你多少吃一点。还有药,最近你身体又开始变差了,喝一点药看看能不能好一点。”
林慕时笑着摸了摸小黎元的头,说道:“我们黎元真的长大了,懂得照顾人了,也懂得心疼哥哥了。”
两人一起进了屋子里,林慕时乖乖喝起了药,小黎元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心里难免有些伤感:“哥,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林慕时放下了手里的碗,开口问道:“怎么了?是有人和你说了什么吗?”
小黎元连忙摆手:“不不不,没有人和我说什么,再说了,这个宅子里除了咱们三个人也没有别人了不是?”
林慕时想想也是,孙纪文也不像是那种乱嚼舌根的长舌妇。至于丫鬟小厮,李澄暂时没有给林慕时配备。主要林慕时也没有后宅之人,也管不了这么多人,就暂且搁置了。
“那你怎么突然这么想?”林慕时语气还是很温和,尽量不让小黎元觉得很慌张。
小黎元看林慕时并没有生气,有点支支吾吾的说:“我……我认得字也不多,没办法帮哥哥处理大事。打架我……我也没有孙大哥的本事,除了能种几亩地,我……我好像什么都不会……”
还没等小黎元说完,一只略显冰冷的手轻轻的摸了他的头:
“小黎元啊,人生一世,不必计较这么多的。每个人实现自己的价值都不一样。有你在的地方,哥哥就有家啊。”
看着林慕时的笑容,小黎元也不再哭泣。这段时间以来让他觉得自己在这个家里没有任何的归属感,但是现在他终于感受到了亲人的温暖。
“有哥哥在的地方,黎元也有家。”
第二天辰时,林慕时到了自己的工位上,看着到处乱放的公文,林慕时一下子就明白自己估计又是接了一个烂摊子。带着孙纪文就直接奔着后堂去了。
刚进后堂,就听见一阵吵闹的叫喊声。林慕时循声听去,竟是一群喝酒耍钱的声音。
一帮大抵是穿着官差衣服的人,就在后堂的亭子里不停地叫嚷着,以至于连有外人来了都没有发现。
孙纪文见状刚想去呵斥他们,虽然衙门比不得军营,但同样是有禁酒令的。在当差期间喝的烂醉如泥,哪里像话呢?
林慕时冷着脸,拦下了正要冲出去的孙纪文,并示意噤声。林慕时倒是想要好好看看这帮人究竟是如何耀武扬威的。
“大哥,不说这两天朝廷要派新的老爷过来了吗?那咱们到时候咋办啊?”
“咋办?”被叫做大哥的糙汉子喝了满满一大碗酒没然后又喝了一大口肘子,才用满是油的嘴说道:
“管他的,再者县衙里,咱们就是天。上一个什么老爷,叫什么来着?他又怎么样,不也是拿咱们没办法嘛。到时候咱们照样能治他。”
说话间有一人抬头看了一眼,发现了站在门口的林慕时两人。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大喝道:“你谁啊?不知道擅闯后堂乃是大罪吗?”
“什么大罪?”林慕时倒是不急不忙道:“是杀头啊还是流放,你个小差役也配定罪?”
“嘿,你爷爷的,今天老子就教训教训你。”说着那人便冲上前来。
孙纪文示意林慕时退后,随即站在前面,一拳打到那人的小腹,出手之快让这个醉汉压根没有反应过来,便已经捂着肚子倒在地上了。
其他的衙役见状,也顾不得喝不喝酒了,对面来砸场子了,自己怎么还忍得下去?甚至抄起了佩刀,要将孙纪文拿下。
孙纪文虽然提着一把横刀,却没有打算拔出来。打几个多说六品上的衙役,还不至于让孙纪文动真格的。
五六七三个品阶是一个层次,三四品在目前已经算是好手了。一品二品更是稀少,每一个层次就是一个台阶。
孙纪文就手握着刀鞘,看着对面的人冲过来,便照着膝关节、手腕等一些不是很要命,但是能立刻让人丧失战斗力的地方打去。
结局自然是一下一个,刚才嘴里还叫嚣的那群差役已经躺在地上不停的呻吟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