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尖轻挑,每一点都精准得如同夜空中的璀璨星辰,四人瞬间被击中要害,纷纷倒在了地上。
然而,薛素凝并未因此停歇,她手中的剑尖轻轻指向地面,一股强大的气场瞬间以她为中心向四周疯狂扩散。
在这股强大的气场面前,四人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顿时无力再战,只能被人五花大绑起来。
此时没有了阻拦的孙纪文驾马长驱,带着为数不多的人马直奔信王。此时的信王倒是慌张了起来,立刻发令让亲卫拦住他们。
可是手里这些亲兵哪里是孙纪文的对手,刚刚虽然消耗了不少元炁,但是自己已经是杀红了眼,哪里还肯放过。
眼见身边的亲卫拖延不得,信王只好慌慌张张地跑下高台,这一回他是败了只能退回昌宁再寻办法。
正当信王以为自己跑的够快的时候,不知哪里射出一箭,直接射中信王的坐骑。那马一吃痛,一个瞬间就栽倒在地,连带着信王也从马上摔下来。
顾不得伤痛,信王赶忙起身。就是这么一下,让孙纪文拉近了与自己的距离,旋即孙纪文用尽最后的元炁,将手中的长枪忽的一掷,直接刺穿了信王的左臂,连带着长枪狠狠钉在了地上。
孙纪文大声高呼:“信王已被生擒,尔等乱臣贼子还不投降?”
身边的人也跟着运起了元炁,几百人的高呼传遍整个战场。
埋头拼杀的崔成虎,杀红了眼的林慕时,还有李澄、薛素凝,江夏营所有的士兵,以及自发保卫江夏城的百姓无不抬头。
付出了无数人的代价,为的只是这一刻。
剩下的绝大多数叛军,对信王也是没劳什子感情的。信王给钱,我们拼命,合理的雇佣关系不是。
现在老板被抓了,没人给这帮“雇佣兵”发工资了,许诺的好处自然也是没有了的,投了算了。
毕竟有句古话“嘻嘻务者为俊杰”,跟谁混不是混呢,谁能让我吃饱,我就和谁混。
所有人都明白,在实力绝对差异的巨大鸿沟面前,即便是拥有通天彻地的才智,也终究难以跨越与弥补。
没有江夏营拼死抵抗、没有孙纪文拼死生擒信王,这一场仗也不会打赢。
但是,没有林慕时的“阴谋”,尽力缩小了这场战争的差距,这场仗怕是从一开始就是要输了的。
此刻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印象中的瘦弱男子:穿着一身不显眼的铠甲,拿着剑的一只手还在不停地打颤,病态的面庞上也沾满了血污。
忽然间,宛如紧绷至极致的弦在一刹那断裂,林慕时的身体在充满血腥与污秽的战场上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就在那里疯狂的不停地呕吐着,腹中的食物迅速被清空,然而干呕却仍未停歇,甚至夹杂着些许绿色的胆汁。
李澄几人默契得偏过头去,不去看林慕时的狼狈模样。
给予林慕时勇气的是家人,现在家仇已报,他也终于是了他自己。
林慕时深知,自从他下定决心踏上战场的那一刻起,他便踏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道路。
他的双手,已然沾染了无法洗刷的罪孽与血污。
但是那又如何呢?
曾经的林慕时,内心怀揣着一种渴望无所事事的安逸生活,然而,当他毅然决然地选择踏上那条与天地相争的征途时。
他自己便深知,这条道路注定不会平坦。它必将用无尽的鲜血与沉重的罪业作为铺垫,方能前行。
后人途径此地,怀古凭吊,作诗:
八千操戈去,十万丧胆还。
书生斩枯骨,谁言不丈夫?
次日,所有参与反叛的将领级人物均被押送至菜市口,周围百姓纷纷对他们进行谴责与唾骂。
倘若这些人真的攻破了江夏城,按照信王手下这些人的品行与手段,难道还能指望他们不侵扰百姓、保持秩序吗?
显然是痴人说梦。
更何况,自己的很多亲人,也是在这场保卫战中牺牲的,又怎么能对这些人不痛恨?
林慕时带着小柱子也来了菜市口,只一眼便看到了当时害了刘阿婆的那个叛贼。
这人倒也是有点本事,信王被擒,他也没有投降,最后愣是中了三箭才没了反抗之力。
林慕时打了个招呼,监斩的官员也不敢怠慢,这场仗打下来,谁不知道眼前这位让人家钦差大人看中,怕不是要飞黄腾达的。
他和柱子俩个人站到了那个头头的面前,那人似乎也是认出来眼前的两人,就是他当时没干掉的两个人,好不突然地往林慕时那里啐了一口。
“要杀要剐,你就来,就你这个样子的,你拿的动刀吗?啊哈哈哈。”
面对眼前之人的嚣张气焰,林慕时表现得异常冷静,自始至终都以一种深邃而冷漠的眼神凝视着他。
那种眼神中毫无情绪波动,却仿佛蕴含着一股无形的力量,让那人不禁感到一股寒意从心底涌起。。
那种眼神,就像是,在看死人。
“你那日,为何要杀我阿婆。”
“噗哈哈哈,老子杀人要理由吗?死靶子老子玩腻了,好不容易有了活靶子,自然要好好玩玩了。你个小可怜虫,没了阿婆就快回家恼鼻子吧。”
像是还不过瘾,那人又补了一句:“就你们这些贱人的命,一文不值,哈哈哈。”
那人一直笑,或许是想激起林慕时的怒火,却看着林慕时那阴沉如死水的一般的脸,渐渐地便也是笑不出来了。
他为什么能保持如此超乎寻常的冷静?按照常理,他应该被我激怒,愤怒地盯着我,却又束手无策,不是吗?他不应该像那些胆小怕事的人一样吗?
林慕时步履缓慢而坚定,每踏出一步都仿佛带着某种沉重的决心。
他弯腰拾起一旁的小刀,在手中轻轻把玩,那娴熟的动作在外人眼中却显得异常诡异,仿佛是一个变态杀人魔一样。
林慕时细心地审视着对方,随后,手中刀光一闪,精准而迅速地在那人的手臂上划下一道利落的切口。
一块薄厚均匀的肉被完美地片下,与此同时,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寂静的空气,一旁的人听到这一声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