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曲线从在11月底的一个上午似乎就进入了另一个通道运行。
对于这对年轻情侣而言,它开始变得“时快时慢”。
在11月26号,UCLA大学的教室内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樱井石郎作为老资格教授,在讲述二战时期的重大历史时刻时,刻意避开了一些内容。
整个教室围绕着德国“美术生”的种族灭绝事件讨论不休。
而作为二战最主要战场之一的东亚甚至没有人提一嘴,人人都在痛斥纳粹德国的暴行,同时也要赞扬一下犹太人是如何在灭顶之灾中重新站起来,并推动整个世界发展。
当李浅墨提醒教授以及在场的学生,东方大国曾经也遭受法西斯的侵略,同样有惨绝人寰的灾难事件发生在那片土地。
整个教室顿时鸦雀无声。
一些非裔学生皱着眉头甚至不知道他在讲什么。
是的,一个全球顶尖大学的校园内仍旧有相当数量的人,对基本的世界史都还不了解。
而那些精英家庭教育出来的孩子则低着头随手翻着课本。
他们可能觉得几十年前发生的事无所谓,也有可能是不想参与这样的事。
抨击纳粹德国,赞扬犹太人他们可以拿到实实在在的学分。
讨论与他们无关的历史有时候还会带来麻烦。
人都有趋利避害的属性。
至于学术氛围,在物欲横流,娱乐至死的社会,就不应该提起这四个字。
美利坚已经不是三十年前的美利坚,当苏联这个巨人倒下之后,它早就已经从根上开始腐化,目前来看可能还会一直腐化下去。
樱井石郎想要刻意避开这个问题,他知道李浅墨最近名声在外,不是那么好对付。
但李浅墨无视他终止讨论的手势和言语。
用一条条事实和一个个触目惊心的数字陈述小日子当年犯下的恶行。
课堂上依旧鸦雀无声,但更多的人开始看向李浅墨。
他们对这些事实感到震惊。
而樱井石郎则脸色煞白。
他没有办法反驳,甚至不敢像对付郑栋国一样,去尝试让李浅墨失控打人。
他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蔑视和仇恨。
唯独没有怒火。
同时他也害怕激怒了对方,会被一拳打死。
李浅墨足足比他高了二十公分,他瘦弱的身体对比之下像个小鸡仔。
课堂的最后十几分钟,成了陈列小日子罪行的公开课,尽管鼓掌的人只有一个瓦西里。
这次课堂事件后,一切看上去都没有受到大多的影响。
学校的秩序依旧。
谁也没有受到处罚,谁也没有把事情进一步闹大。
但事实上,潜藏在底下的暗流非常汹涌。
李浅墨找到了正在办理回国手续的郑栋国,然后,通过他了解了更多内幕。
樱井石郎可能是日本某田旗下扶持的高级知识份子,他们通过资助校园建设的形式得以“混入”这所学校任职。
他们每年都会给校董会不知数量的美刀,用来收买人心。
郑栋国不是第一个被他们陷害的学生,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据他所知这些人私底下还会或威逼或利诱不少优秀的留学生毕业后回国,作为他们深埋的棋子。
UCLA只是冰山一角。
而樱井石郎那边同样在谋划着大事,他们深知想要像对付郑栋国一样让李浅墨退学恐怕有些难。
因为李浅墨如今算是半个公众人物,还是知名歌手的男朋友。
最终他们决定通过暗杀的方式让他“失踪”。
国内留学生在大洋彼岸遇害已经不算是多大的新闻了。
没过多久,李浅墨就真的像是失踪了,他向学校请假的缘由是家庭原因。
同时,他给霉霉打了电话,说要处理一些事情。
可能要忙大半个月。
霉霉很信任他,让他需要帮助的时候就给她打电话。
接近半个月的时间。
他像是从世界上消失了。
没有人能联系上他,瓦西里基本上每天都会给他打三个左右的电话,这频率远远超过了对自己的女神。
可惜,一直是关机。
霉霉中间也给他打过一个电话,只有一句留言,“我会在你生日前回来。”
这让她本来有些紧张的情绪又放松了下来。
只是,时间如同白驹过隙,半个月转瞬即逝。
2009年12月13日晚上11点钟,李浅墨的电话仍然无法接通,拨过去仍然是那句留言。
“我会在你生日前回来。”
霉霉没有因为他的爽约而生气,反而开始担心他。
她从朋友和家人给她举办的生日聚会上回来,就一直趴在窗前出神。
她担心他会不会真出了什么事。
十几公里外的洛杉矶河面上,一具明显是亚洲人的尸体被发现,并很快登上了当地新闻。
她听到电视机里的声音吓了一跳,赶忙坐到沙发上,然后盯着电视屏幕,既希望镜头给到打捞上来的尸体,又害怕得不敢去看。
这时,楼下的院子里突然响起开门声。
时间已经接近11点45分。
正常来说这个点不会有人来拜访她,何况就算有人来,她也会接到通知。
而不是像现在什么都不知道。
这种情况只能说明,来的人不用过任何安检。
他本身就有钥匙和密码。
符合条件的人,只可能是李浅墨。
霉霉顾不上披上外套,就快步下楼。
电视机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回荡,“经过初步验证,该遇害男子很可能是日裔……”
她在一楼去往二楼的楼梯上和进入院子的人相遇。
确实是她无比熟悉的身影。
“你跑哪去了?”
多日未见的两人深情相拥。
霉霉趴在他的肩膀上声音有些哽咽,“刚才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河里的尸体是你呢!”
“怎么可能!”李浅墨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不用担心我,我不是早给你说过么?我可是无敌的。”
“那你消失这么久,也不知道给我回个电话。”霉霉捶了几下他的肩膀。
“我……”李浅墨还想解释两句,但看了下时间,发现马上要到十二点了,赶忙扶住她的肩膀,“很抱歉,回来的有些仓促,但是,生日快乐!”
他说着祝福语,另一只手里露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玉石吊坠。
“这块玉石对你而言,可能并不昂贵,但是我费了很大劲在玉石后面刻上了完整的消灾驱邪的符咒,这算是我目前能拿出手的最好的礼物了。”
在灯光下那个符咒看上去很完整,论精细程度,它的雕刻难度堪比蝇头小楷,甚至犹有过之。
李浅墨毁掉了三块玉石,第四块才终于成功。
霉霉哪会在意他送的礼物贵不贵重,她更在意的明显是心意。
今天她收到的所有礼物没有一件能比这个玉石吊坠更用心。
“看在这件礼物的份上,我原谅你了,你给我戴上,”她微微嘟着嘴。
“好,”李浅墨撩起她的长发,小心的把玉石吊坠戴在她的脖子上。
“也不知道你这个月都经历了什么,”霉霉用手摸了摸他乌青色的下巴,上面有一层短短的胡茬,“看上去比以前沧桑了。”
“先不说这个,我们上楼去,”李浅墨拦腰把她抱起来。
霉霉勾着他的脖子深情地看着他,“浅墨,以后不管你去做什么,不要这么杳无音讯好不好?”
她的声音很轻,音色很软。
她很少用这种方式说话。
“…好,”李浅墨微微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霉霉正为久别重逢而开心,没有注意到这点细微的区别。
她的生日夜很忙碌,有时候应酬起来甚至感觉不到生日的快乐,反而会有些累。
她此刻靠在恋人的肩膀上,才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放松。
“我这几天休息,明天你要回学校么?”
李浅墨想把她放在床上时,她却抱着他的脖颈不肯撒手。
“不用,”李浅墨摇了摇头。
他此刻对于继续学业已经毫无兴趣,甚至对加州大学留学生的身份感到厌恶。
“真好,”霉霉轻轻吻了他一下。
久别重逢可以连续好几天待在一起,会很容易让人生出幸福感。
“你是不是变轻了?”李浅墨抱着她轻轻颠了两下。
“体重好像是降了一点,这你都能感觉出来么?”霉霉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颊。
“多吃一点,不能再瘦了。”李浅墨微低下头,和她四目相对。
“万一发福了,你抱不动我怎么办?”霉霉笑了笑。
“那不可能,难不成你能变成两百多斤?”李浅墨开玩笑。
“你才变成两百斤呢!两百斤都成什么样了,”霉霉瞪了他一眼。
如果是两百斤那演唱会的舞台得搭多结实才行啊?
她设想了一下,立刻就摇了摇头,那体型简直想想都可怕。
“那我们现在能不这么抱着么?”李浅墨轻轻亲吻她的额头。
他想到床上去。
两人肌肤相接,眼神情意绵绵,气息也交错在一起,加上霉霉没穿外套,里面是清凉的吊带上衣,他居高临下很容易一览无余。
他想不动情都难。
霉霉感受到了他灼热的气息。
“不行,我得罚你抱着我站三分钟,谁让你说我两百斤的?”
她想故意“使坏”。
“你这是故意曲解我意思……”李浅墨没有试图解释,而是拿出了行动。
他把霉霉放到床上,俯身压了上去。
“好啊!你现在是越来越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霉霉哼了一声。
不过语气很娇媚,也没有把李浅墨推开。
“不是……”李浅墨轻轻帮她梳理头发,“我们调整下时间好不好,明天再抱你三分钟好吧!我这才赶回来……”
“嗯…那好吧!今天先放过你!”霉霉环住他的脖颈,看着他的眼神含情脉脉。
李浅墨起身甩掉外套,俯下身时顺手关掉了灯。
两人在黑暗的房间中紧紧抱在一起,享受着久别重逢的炙热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