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兴德没有回答李麟戟的问题,目光落在床边的半只鸡语气中带着几分严肃:“这鸡从何而来?”
李麟戟环顾四周,看到带胄的士兵们个个警惕站立,目光如刀。
咽了咽口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这半只鸡,是今日出征时,在军阵中拾到的,或是哪位将军带在身上准备加餐,冲阵之时不小心掉落下来。”
“秦将军想要加餐吗?拿去便是!”李麟戟说着十分大气的将鸡朝秦兴德递去。
李麟戟的话语尚未落地,一道尖锐的声音突然从士兵中传出:“李麟戟,你竟敢欺骗秦将军!我亲眼所见,王彪鬼鬼祟祟地从伙房里出来,衣服里藏着什么鼓鼓囊囊的东西。这鸡分明是他偷来的!”
“彪子啊彪子,你偷鸡就偷鸡,竟然还被人发现了。”李麟戟算是明白了,这鸡肯定是王彪自伙房中偷来的,莫说是王彪是为了自己身体才去偷的鸡,就是作为出生入死的兄弟,此时也得硬着头皮替他抗下来。
“敢问是哪位仁兄在说话,这鸡明明是我自军阵中拾得的,何故往我兄弟身上泼脏水?还清将军明查,还我兄弟清白”
说着李麟戟又朝秦兴德施了一礼,语气中透露着真诚。
“哼!还敢狡辩!”李麟戟终于看清是谁在说活了,在士兵一侧站着一个人,赵阿大,军营中的伙夫之一,虽然名字里有个大,但做人做事却和大根本不沾边。此人精于算计又多言多舌,平时没少因为吃食和军营的士兵争吵。此刻,正站在士兵一侧,指着李麟戟说道。
“赵阿大,你说我兄弟偷鸡可有证据?”
“证据?我就是证据,我亲眼看到就是证据,让王彪出来和我对质自然明了。”尖嘴赵阿大略显得意的说道。
听完两人对话秦兴德眉头微皱,朝李麟戟说道:“王彪在哪里?让他出来,偷没偷鸡本将一查便知!”
“回将军,王彪尚未回营帐,想来应是也快回来了,还请将军稍坐。”李麟戟答道。
秦兴德点了点头没再多言。
“秦将军,那王彪肯定是杀完人,畏罪潜逃了,还请将军速速下令,追缉王彪!”
“什么?杀人?王彪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秦将军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听完赵阿大话,李麟戟赶紧说道。
秦兴德蹬了一眼赵阿大开口说道:“杀没杀人本将自有论断!无需多言!”
“肯定是王彪杀了刘三石?我可是亲眼看见王彪鬼鬼祟祟地从伙房里走出来的,除了他之外就没有其他人进入伙房!”赵阿大没有看到秦兴德的不满,自顾的说着。
就在这时,王彪怒气冲冲从账外走了进来,眼睛瞪得溜圆冲着赵阿大喊道:“你放屁!我没有杀人!”
自王彪进来,李麟戟的目光就一直在他身上,细致观察王彪每一个细微表情和动作,步态虽然略显紧张,但眼神中透着一股坚定与坦然。声音虽略显焦急,但更多的是愤怒。
通过对王彪面部表情以及肢体动作的观察,再加上前世多年的刑侦工作经验,李麟戟可以初步判断王彪应该是没有杀人。
与王彪一同进账的还有同伍的闫承安、闫承定兄弟二人,三人呈包围状走向赵阿大。
赵阿大心里一哆嗦,赶紧往身边的士兵队列中缩去。
“彪子,别冲动!”
听到李麟戟的话,王彪止住想要上前的身子,走到李麟戟身旁,认真的说道:“狗儿,我没杀人,我根本就没看到刘三石,我看到桌子上有半只鸡拿着就跑了!”
“猪队友啊,还没问呢就全撂了”。李麟戟想起自己刚才说鸡是从军阵之中拾得的,老脸一红,看向秦兴德。”
此时,秦兴德也正看向李麟戟,军营之中同伍的士兵互相照应,遇事互相开脱,倒也正常,所以秦兴德也只是瞪了一眼李麟戟,便不再理会。
“我们相信王彪没有杀人。”闫承安、闫承定兄弟二人也开口说道
“人就是你杀的,今日无征战,你鞋子上的血自何而来!”许是身边士兵给了赵阿大十足的安全感,手指着王彪的鞋子,黑豆一般的眼睛滴溜溜的转,尖声喊道。
“血?什么血?”王彪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军鞋上确实有一些深色的印记。一下子愣住了,不知道这些印记是怎么来的。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王彪的鞋子上。
黑色的军鞋,原本沾满了灰尘,但鞋面却有几块深色的印记。这些印记虽然看起来像是水渍,但仔细分辨却能发现它们与水渍有着微妙差异。
“拿下,带去囚营!”秦兴德霍然起身,朝士兵下令道,声音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士兵们闻令而动,迅速上前,将王彪控制住!
那囚营可是全军中最恐怖的地方,号称硬汉子进软面条出,全军之中谈之色变!王彪若是进去走一遭,不死也得脱层皮。
李麟戟急忙上前几步,双手抱拳,看着秦兴德说道,“将军,且慢!仅凭半只鸡和一双染血的鞋子就下令抓人,是不是有些太过武断了?”
秦兴德的目光落在李麟戟身上,眼神中带着不满。“怎么?你要教本将做事吗?”声音冰冷而威严,仿佛一道无形的铁幕将李麟戟的话语阻隔在外。
“属下不敢,只是据实而说。”
“好一个据实而说!你起初撒谎隐瞒鸡的来历,现在开口阻拦本将抓人,难道是想试试本将手中的刀锋利否?”
“素闻将军执法公正从不徇私,然今日未厘清前因后果,只靠眼前只言片语,就定人生死,传扬出去未免有损将军威名!”知道秦兴德的处事风格,李麟戟倒也不惧。
秦兴德不怒反笑开口说道:“呵呵,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子,那本将就让你看看这案情的真相。将王彪带去伙房,李麟戟,你可自行跟随前去!”
李麟戟紧随着众人朝伙房走去,一路上一直在思考如何还王彪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