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萌萌忽然发觉她上当了。
没忍住,开了坛,喝了酒,和酒店客房经理聊了半宿,结果呢,一坛酒所剩无几不说,周文这名字也忘不掉了。
少有人知道,冷面冷人冷言冷语冷白皮的冷艳姐姐白萌萌居然是个酒鬼。
商场上的女人多少都能喝点。
且比大多数男人酒量都大些。
白萌萌也是如此。
但与人不同的是,别人是应酬,她是真喜欢喝,尤其是遇到好酒的时候。
像胭脂醉这样的,她拒绝不了。
这酒太特别了。
好看、好喝、养身体,尤其醉后那滋味,身发热、体发暖,晕乎乎,乐淘淘,浑忘红尘,偏偏脑子还极清醒。
醒后更是神完气足,一点后遗症也没有,就连易失眠的毛病似乎也好了。
什么胭脂醉、英雄血、温柔乡……
明明就是醉红尘嘛。
客房经理美美的享受了一回难得喝到的美酒,半酣时飘然而去,独留下白萌萌在那里不住回味,品饮,到得天明时,一坛二斤的胭脂醉,已所剩无几。
心疼得白萌萌直挠头。
一看那坛子,就知道不好买。
说是非卖品都不为过。
因为尝遍无数美酒的她,居然从来没见过,别说见了,连听都没听说过。
难不成还要去找那姓周的小子?
神秘兮兮,故布疑阵,到头来不过是想引起她的好奇心罢了,自十七岁不小心卷入那次大事件,虽也只是蹭了个边儿,但白萌萌对人心、对世情的认知已超越绝大多数常人,自然瞧出周文那小子对她有企图,虽还不知为什么,也不知他为甚能画出她,但她就是知道。
下车那会儿就决定,再不理他。
她没那么多好奇心。
世上未知之事太多,人不可能一一了解,白萌萌早知这个道理,且她更懂好奇心害死猫,不会对一个毫无交集的小男人产生探究欲望,那是人抛的饵。
但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喝了那小男人的酒,还为下酒听了他的故事。
比常人聪明些、运气好些。
还有点吃软饭的嫌疑。
听着似乎人品还不错。且来历清楚,有根有底,似乎并无什么危险。
白萌萌看那小黑坛。
要不,接触一下?
摇摇头,还是算了。
打电话给前台,要到客房经理的电话,拨通后问:“昨晚听你说,在你们村里能喝到那酒?哪家?你带我去。”
“他们从不单卖的,而且也不是谁都卖,有讲究有规矩的,尤其还贵。”
“贵不怕,我有钱。”
“连鸡带酒,十二只鸡一个疗程,目前价格十八万,且还有价无市。”
“啊?”
贵是贵了点,也不是花不起。
可咋还有鸡呢?
关键她要天天喝,一年下来不老少呢,她虽有积蓄,也经不住这样花呀。
“你带我去看看嘛,成了我请你吃鸡。”白萌萌还是决定先去看看再说。
做完笔录,周文又在学校宿舍陪了秦芳卿半宿,天亮才走,到楼下给李妙妙去个电话,说了昨晚发生在幸福小区的事情,李妙妙闻言大惊,“咋还有这回事儿?不是让李强和李飞护着……”
“你就别迁怒那俩小子了,下班后的事,他们没辙,店里的事你先让别人盯几天,秦芳卿怕是要修养一下了。”
“那我给她换个住的地方吧。”
“也成,邻里皆知,不适合住了。”
“河医家属院吧,那里有个大些的房子,一百多平米,三室两厅两卫。”
“领导住的吧?”
“副主任,年初出国了。”
“幸福小区呢?”
“到时候看吧,不行就卖了,秦芳卿呢?我去看看她。”
“学校她姐哪儿。”
“那我去看看,顺便把房子也安置了,正好换兰子去店里盯着,完美。”
“我去接你?”
“边去,假惺惺的,对了,蚊子我问你,李茹姐领了个洋气女人去了虎堂伯店里,说走你的关系定十二只鸡……”
周文有些懵。
这白萌萌,居然宁花钱也不找他?
这么犟的吗?
“死周文,你说话。”
“就是昨晚拉的一个客人……”
“停!我信了你的邪,可那鸡女人也能吃吗?不是……都是男人吃的吗?”
“调节内环境平衡而已,都一样。”
“哈!那你不早说,要说我也吃。”
“你不有我嘛……”
“呸!死色坯,大色狼,那我也去订两组尝尝,喊上琪子她们一起去吃,先说好了啊,全走你的账。”
“随你咯,反正都是你收钱,其实你妈早就在吃了,难道你不知道?其实那天在酒店,你吃的就是那种。”
“人家只见她喝那酒,你又没说……”
挂了电话,周文去了幸福小区。
到门口,发现碎椅子啥的都已收拾干净,血痕什么的也都处理了,赵建军连对面被砸破的门都给换了新的,善后工作做得极其到位,获周文不少好感。
因为如此处理,是考虑了他的。
开402的门走进去,不出所料,一切都已打扫干净,碎座椅也都换了。
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给姐妹俩收拾了些随身衣物和用具,装了两个包,回头看看,就走了。
路上买了些吃食。
回到校舍,见只有秦芳卿一人。
“你姐呢?”他问。
“你老婆刚来过,俩人去看房了。”
说完,秦芳卿又哼哼,说疼。
十指连心,应是疼的。
“我让二狗送了只鸡过来,给你补补,随后歇几天吧,我陪你转转去。”
“都是你。”
“是怪我,现在想起我还后怕呢。”
“可不,你要是早点到,哪会……姓周的,你得赔我,人家花了心思才……”
“好,等你好了,赔你个难忘的。”
秦芳卿羞得缩被窝里,闷闷的说:
“说来说去,都是便宜你。”
女孩脸上的淤青用了药后已经消下去,身上有多处擦伤,最重的还是手,双手有四五个指甲盖都翻了出来,怕是真的要好好养上一段时间才成。
周文说害怕是实话。
但凡他晚到一会儿,后果将不堪设想,一辈子活在愧疚中那是一定的了。
沈建忠之事,虽是事出有因,但也足以让他惊醒。和前世做打工人不同,这世他阴差阳错,已涉足另一世界,思维习惯怕是也要相应的随之变上一变了,最起码,安全思维得跟上,要不,若再出现此等不忍言之事,他将后悔莫及。已经两回了,他不会次次幸运。
“想什么呢?”
秦芳卿久等不到男人回应,忍不住探头出来观望,却见周文在那里发呆。
“我在想咱们的未来。”
“是吗?你想未来是什么样的呀?”
“至少,得有一个像你这样可爱的女儿吧。”秦芳卿又羞得缩了回去,“人家才不生呢,听说好疼的。”周文宠溺的笑,“或许有一天你就愿意了呢,为母则刚,你们女人有时候还是很厉害很勇敢的,所以,我得保护好你们,我想,我们还要有一处安全的大房子,里面充满阳光的那种,能看到天空……”
话语钻入女孩的脑海,幻化成一幅幅温馨的画面,正值多梦的年龄呀,秦芳卿忽然就痴了,“和……姐姐一起吗?”
“应该是的吧。”周文又笑,“你们那样,分不开的,还是住一起好些。”
“呸!这下可遂了你的意了。”
“可不,”周文毫不避讳的承认。
神情自然也是得意的。
“上天如此之钟爱于我周文,我想,我得多做一些积善积德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