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咋找到这里的?”秦芳兰惊问。
“凡走过必有痕迹,于是我循着香味儿就来了,你瞧,是不是很容易?”
若旁人这么讲,秦芳兰能把他当场骂死,可不知为什么,周文这么说,秦芳兰只是脸一红,嗔道:“你是狗吗?”
其实她自己也奇怪。
不过,她想或是因为那晚他仗义救人,扛着她跑了好几条街的缘故,又背她走了那么远,她还穿了他买的鞋呢。
对于周文来说,
狗不苟的吧,只要让进屋就成。
“小生特来报答赏饭之恩,并来交还饭卡,秦芳兰同学,请接受我的感谢。”周文晃晃琳琅满目的吃食饮品。
“怕你没吃好……”
秦芳兰倒也没客气:
“那正好,待会儿帮我搬家。”
周文慨然承诺:
“没问题,小生有的是力气。”
秦芳兰接过那些东西看了,雀跃着欣喜道:“你怎知我喜欢吃这些?”
“这就叫那啥心有灵犀。”
女孩子,都喜欢吃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不稀奇,买这么多,总有对上的。
秦芳兰唾他,说:“你都是有老婆的人了,以后得管住嘴,显得轻浮。”
周文躬身受教:“教训的是,以后定注意,真不愧是当惯姐姐的人呀。”
“那是,你可别跟别人学。”
周文试探着问:
“你说那‘别人’是谁呀,黄波?”
也不知丈母娘把事儿办得怎样了。
秦芳兰恼了,拿书要砸人,但随即又放下了,“说来,我还得谢谢你呢。”
“谢我做啥?”周文不解。
“你不知道?”秦芳兰真吃惊了。
“有啥事是我必须要知道的?”
“年前那人出事了。”秦芳兰黯然。
“啊?”
周文心说这么快的吗?
还是丈母娘厉害,不显山不露水,事情就给办了,可为啥没给他讲呢?
“你真不知道?”她又问。
似乎并不死心,很想知道答案。
周文摇头:“真不知道,不骗你。”
丈母娘不愿他粘手,一直瞒着他。
“他看上了剧团里的一个演员,人家还没没同意呢,为表忠心就蹬了那韩红梅,后来听说竟丧心病狂的给那女的下药,还偷她们家好多的钱……结果人家大人就报了警,年前就被抓了……”秦芳兰神情愈发的黯然,“听芳卿说学校还除了他的名,现在啥也不剩了……”
周文不禁咋舌。
心说丈母娘可真狠呀!
“竟还有这样的渣男!”周文愤愤。
“算了,反正现在跟我没关系了。”
忽的,她问:“你咋知道黄波?”
周文早有准备,一栖道:
“你妹妹说的呗。”
“死妮子!”秦芳兰羞怒骂人。
“事情已经过去了,有些人有些事并不值得怀念,忘记最好,不过看你状况还好,我就放心了,这说明秦芳兰同学还是个坚强聪明的姑娘,非常棒!”
“真不是你做的?”女孩又问。
周文信誓旦旦:
“你瞧呀,我都不知这事,慢慢你就会明白,我周文行走江湖,凭的就是真诚二字,从来有一说一,不骗人。”
俺只是真话不说完。
“你好像不怎么伤心耶?”他问。
“我才不……”
秦芳兰本想嘴硬一下,可不知怎的,忽然就说了实话,“芳卿守了我一个春节呢,你说,我是不是很傻?”
周文点头,说:“是有一点。”
咋能实话实说呢?女孩有些生气。
“好了,逗你玩呢,快吃吧,待会儿我帮你搬家,下午还有拜访任务没做完呢,回去还要写日报,我忙滴很。”
秦芳兰眼珠儿转了转,迟疑着说:
“要不……你带上我?”
周文纳闷儿:“你啥意思?”
秦芳兰有些不好意思:
“人家好歹也是学营销的哩。”
“你要跟我跑店?”周文惊了。
秦芳兰勇敢的抬头,问:
“咋,不行呀?”
“也不是不行……”周文迟疑。
“有啥要求你说嘛。”
“你打扮得丑些,嗯,普通些。”
秦芳兰不愿。
“这可是我费了不少功夫哩,咋也得美两天才成,花了我好多钱呢。”
“这还花钱?”
“有些东西贵着哩。”
周文想了想,说:
“那你带个口罩吧。”
“为什……”说说一半她就住了嘴。
秦芳兰又不是真傻。
“想不想看人家真的模样?”她问。
周文不解,“你们不是双胞胎吗?”
“是呀。”秦芳兰越发的得意。
难得碰到一个能说得上话的,女孩渐有了话唠倾向,甚至有些急于想分享她的秘密,经历黄波一事,堤防他人的心思好像并没有涨多少,警惕性也太差了些。
周文恍然道:“难道,你们姐妹平日里用来示人的面目……都是假的?”
秦芳兰愈发的得意,夸奖他说:
“你比别人都聪明些。”
秦芳兰也不嫌费钱了。
女孩当着周文面卸了妆,揉揉捏捏的,不一会儿,就完全变了个模样。
怎么说呢,不好描述。
依稀有原来眉目的痕迹,但皮肤更白且细腻,唇也更红,有种不谙世事的清纯,但要命的是,现在的她眉梢眼角似乎总带有一股子遮不住的媚意,这让她清纯中带上了要人命的欲,使她迥然不同于原来,像是完全换了个人。
周文不禁暗想:
前世的秦芳一直带妆见人的吗?
秦芳兰得意的说:
“在这里除了我爸妈,没人知道。”
周文叹气:
“我终于知道你为啥学化妆了。”
忽的,他问:“你们全家出来,不会是躲人的吧?”周文想到一种可能。
“赶一起了呗。”她说。
至此,除了最后一点,秦家姐妹俩所有谜底全部揭开,周文都知晓了。
那点就是:前世为啥只见过性格趋向于妹妹秦芳卿,却自称兰子的秦芳。
或许永远不会有答案了。
秦芳兰在学校的东西并不太多,两个箱子就装下了,一个装个人衣物和洗漱用品,一个几乎全是瓶瓶罐罐的稀奇东西,再就是电视机箱那么大的一箱子书,被褥和杂物单独另放,秦芳兰搭把手,周文跑了三趟也就搬干净了。
新宿舍是教工楼的一个单人间。
周文看了,说:“你们学校还不错嘛,居然肯单分一间房给你这样的。”
“我咋了,不配?”
“那倒不是。”周文解释,“你一刚毕业的小丫头,至多也就是个辅导员或者助教,这就能分一间房,很好了。”
“还有一个人的。”秦芳兰说。
“哦?她人呢?”
“人家谈了个有钱朋友,外面有房,这里也就午间歇歇脚,不长住。”
周文建议:“有省剧团的活儿,你可以尝试着先买个房,又不贵。”
秦芳兰嗔道:
“得大几万呢,我哪有那么多钱。”
周文说,“快了,很快就能买。”
他记得,今年商品房改制,可以贷款买房,地租经济就要开始了。
“你倒比我还有信心呢。”
“且等着吧,很快。”
秦浩找过来的时候,发现周文身边居然多了一个人,居然还带着个口罩。
“周文,这是……”
“学妹,正毕业实习呢,学的也是营销,听说咱们巡店,跟着看看。”
秦芳兰取下口罩一边的绳儿,主动握手道:“浩哥好,我叫秦芳。”
“本家哩。”秦浩笑。
转身向周文挤眼。
周文懒得理他的八卦,于是问道:
“怎样,成了吗?”
“她没同意。”秦浩说。
“那你得意个甚哩。”
“但也没撵我呀。”他乐。
“明白了。”
周文握住他的手,“加油!兄弟。”
秦芳兰好奇的看周文,他也没给秦浩瞒着,于是解释道:“某人爱情的小苗苗似乎刚播下颗种子,正傻乐呢。”
“我觉得已经出苗了。”秦浩纠正。
秦芳兰送上祝福:“浩哥,加油!”
她觉着,跟着周文特别的放松。
似乎啥也不怕了。
转了几家店后,秦芳兰问:“这就是销售?咋跟书上不一样呀。”
“很枯燥是不是?”周文反问。
“也不是,挺有趣,但一想天天都要这样,似乎是枯燥了些,书上说拜访客户,要推销,要谈判,要讲话术……”
“咱们正在做的就是呀。”
“反正跟想像的不一样。”
周文却没解释,只是说:“慢慢的看,慢慢的体会,跑两天就明白了。”
这天下午,他们跑了十家店。
cvs店正常拜访要求是每天十五家左右,他们一下午拜访这么多,原因是因为做的是调研理货性拜访,并没有做完全部动作,进度自然就快了一些。
之后的几天,周文继续做着同样的事,一边拜访一边筹划,等秦芳兰终于开学返校的时候,方案差不多也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