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年轻人看气氛有些尴尬,纷纷劝说两人不要再提此事。
但是,吴峥觉得好奇,径直问道:“既然我们都来了,不妨就给你们盼盼这个官司,偏听则暗,兼听则明嘛!兴许你们听完我们的意见会改变自己的看法呢!”
巴图使劲拽了拽吴峥的袖子,怕他闯祸,吴峥却是一副兴趣盎然的表情,期待着有人道出事情的前因后果。
李股长见林浩一直憋着劲,索性舒展眉头讲道:“这样也好,省的他老给我惹事!现在你们几个就给我评评理!”
吴峥显得很兴奋,拍手叫好,其他小伙伴虽然也好奇,但是表现的要沉默一些。
林浩表情有些怪异,像是因苦恼而躲避,又像是想辩解又不屑,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众人就见李股长娓娓讲道:“你们副队长可能是受到驼背老郭事件的刺激,来Y团半个月就主动要求团机关政治部对两个外聘的职工进行政审。团首长说这是件好事,工作就落到了我头上。我打出《政审表》,让两人填完盖章,本以为算是交差了,没想到你们的林副队长告状到团首长那里,说我只做了些表面工作,根本排查不出那些身份可疑的人。无缘无故被团首长训了一顿,我辩解说以前都是这么办的,首长说林副营长说得对,这回按他说的办。”
林浩不禁想笑,却忍住了。
“真查出问题了?”巴图惊讶的问。
李股长干笑两声,无奈的摇摇头说:“真查出来就好了!按照他说的,我到两个职工户籍所在派出所跑了一趟,走访了一下当事人的家里,什么可疑的地方也没发现。其中一个工龄比较长的职工因为这事闹情绪,非说我欺负人,吵吵着要到团首长那里反映情况,我是好说歹说,装了半天孙子才把人劝回来。你说这是什么事,为什么你老林捅娄子,我给擦屁股呀!”
“谁让你干宣传保卫?干工作就免不了受委屈!”林浩倔强的说道,惹得几个年轻人偷偷发笑。
李股长看着林浩一副不领情的样子,干脆将肚里的委屈全抖搂了出来。
他有些激动的说:“行行行!这件事我不跟你计较,咱再说说另外一件事。前一阵子,他又跟给团里送报纸的邮递员较上了劲!一般邮递员每天都会定时将报纸送到警卫室。那天,凑巧门岗和警卫室都没人,邮递员不愿意耽误时间在那干等,他心想着跟咱们部队天天打交道,也算熟人,拎着挎包就走进了营区,还在机关办公楼溜了一圈上了个厕所。一般人遇见这种情况,最多也就是把人劝出去就完了。可那小子真是倒了血霉,偏偏遇到的是你们林副队长这么个一根筋。”
李股长越说越气,说完不忘狠狠地瞪上林浩一眼。
林浩仍然若无其事,年轻人却听得津津有味,连忙推测道:“怎么啦?他把人家揍了一顿吗?”
李股长苦笑道:“要是他把人揍了,我干脆说他脑子有毛病,是个神经病,也不会惹下那么多麻烦!”
几个年轻人大笑起来,然后又关切的问:“那到底发生了什么?股长快说呀!”
李股长回答道:“他把人家邮递员关在禁闭室,不光搜了身,还把对方手机里的东西都翻了个遍,也没找出什么可疑的东西。人家小伙子哪受得了这个气,当场就赖着不走了,要求赔偿精神损失费、名誉损害费。最后,事情闹到团首长那里,谁让咱是干宣传保卫的。这擦屁股的事儿又落到了我头上!”
李股长一说完,几个年轻人早就笑得是前仰后合、人仰马翻了。
林浩则大大咧咧的说道:“能力大,责任就大嘛!再说,事后我不是给你赔礼道歉了嘛!都是为了工作,谁都免不了有受委屈的时候,你就自当丰富一下工作经验吧!”说完,众人纷纷忍俊不禁。
“还笑!要不是看在你是干工作的份上,我准以为你是找我寻仇的。这也算不打不相识吧!”李股长说到最后,自己也被气乐了。
吴峥笑完说道:“看来李股长确实受了不少的委屈!不过,刚才提到的揭露牧羊人老王身份又是怎么一回事?”
经人提醒,李股长立刻又板起面孔,说:“你说吧!我们现在就让大家评评谁有理!”
林浩像是被将了一军,顿时有些尴尬,有些不自信地说:“好好好!我说!虽然前两次的误会责任在我,但是,这一次怀疑牧羊人老王,我是经过仔细观察的,应该不会出错。”
“副队长,快说说,我们会当好裁判的!”孙波急着想听下文。
林浩咽口吐沫,认真的讲道:“我怀疑牧羊人老王有嫌疑,主要依据有两点:一是据我仔细观察,他每次到驻训场放牧的时间都集中在演习开始前两天和演习结束后两天。这跟我们提前告知牧民的禁牧期十分吻合,几乎没有变动,这么明显的规律很是值得怀疑。”
“咱们来这儿驻训,前后总共也就组织过三次成规模的演习,也许是凑巧羊群没有吃草的地方,只能赶到这儿放牧。我觉得你把三次同一现象说成规律,还是有些勉强!”李股长反驳道,几个年轻人也频频点头认同。
林浩并未争辩,继续讲道:“别着急,我还有第二个怀疑理由。据我打听,牧羊人老王是一年前才搬来的,而且是一人独居,这跟驼背老郭十分相似。不同的是,他比老郭要沉默的多,平时很少跟人往来,也没有人见过他有亲戚朋友来访。这难道就不值得怀疑吗?”
李股长再次设想道:“也许人家本来就是一个绝户的孤寡老人,年纪大了,老伴走了,膝下又无儿女,就想找个谁都不认识的清闲地方安度晚年。也不是没这种可能!”
林浩终于忍不住还口道:“老李!你怎么总是跟我唱反调?请你保持清醒,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寡老人,在古稀之年费尽周折,千里迢迢赶到我们部队的驻训场附近安家,就是为了安度晚年?你不觉得蹊跷吗?”
“老林,我不知道驼背老郭究竟给你带去了多大的教训,你现在未免有些草木皆兵、神经质了吧!前几天,人家老王还给你们一营送过羊肉呢!你不觉得自己有些白眼狼吗?”李股长也情绪激动地反驳道。
“谁能排除那不是敌人送来的糖衣炮弹?”林浩气愤的对峙道。
李股长被气得面红耳赤,看着不可理喻的同事说道:“我不想再跟你胡搅蛮缠下去了,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转身回到了他的迷彩舞台上。
几个年轻人尴尬的站在一旁面面相觑。吴峥知道自己又惹下了麻烦,走到林浩跟前小声劝道:“副队长,李股长他没有接触过间谍,他那么想也正常!别因为这点小事伤了和气。”
其他几人立即“就是!就是!”的附和道。
林浩长叹一口气,语气缓和道:“我就烦他整天把我当神经病看!你们几个不用替我们操心,都吵过好几回了,跟小夫妻闹别扭似的,不会有隔夜仇的!一会儿我就找他赔个不是,啥气儿都散了!”
几人这才长舒了口气。孙波试探着问道:“副队长,李股长刚才说你对邮递员搜身的事儿,是真的吗?你可真够绝的!”
林浩马上一脸不耐烦地说:“哪有他说的那么邪乎!不过,这种事情我算是看明白了,宁可先小人,后君子,也不能凭感觉,想当然。行了,距晚会开始还有一段时间,你们几个可以随便走走看看,不要太远,七点钟天一黑,在这里晚会准时开始。”
几人随即四散开来,加入到晚会的筹备准备当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