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结束不久,队长何剑就正式宣布了副队长林浩即将离队的消息。
林浩的调离属于正常调动,能够到一个作战部队任职对于他而言绝对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因为重要岗位的任职经历对于一名军官十分重要。
经过半年相处,学员们同林浩之间已经产生了深厚的感情。虽然双方在文化和阅历上存在一定差异,但是共同的目标和追求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林浩就是这群大学生学员的“老班长”,学员们就是林浩手下带出的兵。学员们会有意无意模仿林浩身上能够体现军人特征的言行举止,林浩也会因为自己带的学员表现优异而感到自豪。
他们面对林浩的离去,虽然内心充满了祝福,但是表面上呈现出更多的是伤感和不舍。
五班在学校军事大比武中为全队取得了三个名次,副队长林浩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总在别人面前张口闭口就说:“那是我带出的兵!”
这一高兴,五班吃饭送行的事也有了着落。但是,林浩只同意去“荣军大饭店”,其他地方一概免谈。五班几人本想放纵一把,也只能作罢。
休息日的中午,校园里行人寥寥,孙波一溜烟就跑到了学校家属区的荣军饭店,小店虽然店面不大,但赶在周末也是生意火爆,要得提前占位才能进包间。
孙波先找好包间,点上菜。没一会,吴峥、巴图和武壮随后到齐。
孙波看见每个人依次进屋,就是不见林浩出现,忙问:“副队长呢?没跟你们一起来吗?”
没等三人回答,林浩突然掀开门帘走进了包间,笑着的对几人说:“哪敢不来!要是不来,你们几个臭小子能善罢甘休?不过我也没有空着手来,带来了礼物!”
吴峥忙说:“副队长!我们哥几个没别的意思,就是真心想为你送个行!怎么能让你准备礼物呢!”
“我的礼物并不贵重,就是一个好消息!”林浩刚坐下,就买了一个关子。
几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无人应答。
林浩坦言道:“学员队要组建模拟连了,你们猜咱们队会安排谁担模拟连的连长和指导员呢?”
“反正不是我,孙波也够呛!巴图和吴峥倒还是很有希望的!”武壮首先说话。
林浩看到孙波瞪了武装一眼,其他人仍不说话,然后神秘的说道:“吴峥连长,巴图指导员,看来队长十分看重你们五班。反正一两天就要宣布的事,我这可不能算违反纪律啊!”
巴图和吴峥一时说不出话来,一是出乎他们的意料,二是不知该说什么好。他们知道学员队后期要成立模拟连,只有表现优秀的学员才能担任模拟连的骨干,更何况连长和指导员这么重要的岗位,更得是优中选优,他们没想到自己能够得到如此幸运,既欣喜又担心。
“不会吧!我们俩行吗?”巴图不安的问道。
“我心里也没底啊!”吴峥补充说。
林浩笑了笑,“我相信队长的眼光,你们在一起肯定是黄金搭档,我也相信你们有能力把工作干好!”
林浩刚讲完,孙波就宽心道:“放心吧!我全力支持你们俩!巴图的为人和素质全队挑不出第二个,吴峥嘛除了比较滑头外!心眼儿还不赖!我也看好你们呦!”说完几人哈哈大笑起来。
武壮看着大家光顾着说话,担心菜凉了,赶快指着桌上的几道招牌菜,招呼着众人尝鲜,“大家先吃口菜!出来一趟不容易,不能亏了肚子啊!”
那几道肉菜果然吸引眼球,饭桌上的筷子不约而同的忙活起来。
孙波自作主张端起酒杯,大大咧咧的提议道:“虽然大家在一起相处了半年,可是谁都没有跟副队长在一起喝过酒,这一喝就是送行酒,所以今天一定要一醉方休!”
听到这话,副队长林浩狠狠的瞪了孙波一眼,“你这个臭小子!不要一张嘴就一醉方休、不醉不归的!今年建军节全队会餐不也在一起喝过酒吗?再说,你们几个还没接受上次的教训吗?”
经林浩提醒,几人又想起了吴峥酒后大闹纠察的事,纷纷低头窃笑。
孙波没在乎别人的反应,继续说道:“副队长,那哪叫喝酒啊!每人就只发一罐啤酒,等我们排着队向你敬酒的时候,你手里就剩个空罐子了!那确实不能算数!”
林浩盯着孙波只好松口说:“我今天可以喝点,但是有两个要求!”
他以惯用的命令式的语气说道:“一是相互之间不劝酒,适可而止。二是在场所有人只喝桌上的一瓶酒,你们谁也不能再多要。”
几人虽然感觉副队长的限酒要求有点不合情理,但穿上军装的日子,让他们已经慢慢体会到了作为军人的身不由己。
吴峥反应很快,拿起酒杯跟孙波站到一起说:“咱们好不容易把副队长请来了,赶快组织一下,大家一起敬副队长一个!”
其余人纷纷满上自己面前的空杯,“我提议咱们第一杯感谢副队长这半年来对我们的关心帮助!”巴图端起酒杯朝着林浩讲道,显得格外真诚。
随着“干”的一声,所有人一饮而尽。紧接着又是噼里啪啦夹筷子和碰碗碟的声音…
几杯酒下肚后,这些平日里不多沾酒的年轻人开始感觉头脑发晕,面颊发烫,渐渐地心中也放松了上下级之间的拘束。
反差最大的要数武壮,他摇摇晃晃的拿着一杯酒走到林浩旁边,双手托起酒杯郑重地说道:“副队长,今天我有一个小小的愿望请您满足!”
林浩并没有喝多的迹象,看着平日里胆子最小的武壮说话,心里顿生好奇,“什么愿望啊?说出来让大家听听!”
“不行!你得先答应我!我保证你能帮我实现!”武壮开始讨价还价了。
“快说吧!肯定帮你!”其他几个人也跟着起哄。
武壮看到林浩点头同意,才口吐酒气慢吞吞地说道:“副队长,有一次我看到了你的个人简历,竟然发现了一个小秘密。”
见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武壮接着酒劲说道:“其实,你的年龄比我们几个大不了几岁。虽然,在学员队你是绝对的上级,但在心里面我很想管你叫一声‘浩哥’,因为你更像是我们的兄弟!”
其他几个人一听副队长还有这么一个秘密,也一起跟着哄闹,纷纷附和着说,这也是他们的愿望。
林浩几乎没有迟疑,很干脆的拿起酒杯说:“行!除了武壮知道这个秘密外,你们其他人知道吗?”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其他三个人连忙否认自己知道此事。
“其实,我也没有要故意隐瞒自己的真实年龄。只是担心你们得知我们年纪相仿,不方便工作。这半年来一直被我管,被我训,现在你们是不是有点郁闷啊!”林浩的担心大家一听就明白。
“没有!如果知道我们是同龄人,反而容易拉近心理距离,至少可以增添共同语言。你是靠人格魅力让大家佩服的,这跟年龄无关!”吴峥满怀真诚的说道。
“浩哥!我们敬你一杯!”巴图端起杯中酒一饮而尽。
其他几个人也心有灵犀的异口同声道:“浩哥!敬你!”而后一起喝下。
最后一杯收尾酒是林浩主动提议的。
他拿起酒杯深情的讲道:兄弟们,我提议最后一杯酒敬今天不在场的何队长,我敬佩他,因为他是一个有信仰的人,我自愧不如!
何队长为了抓住杀害罗教授的凶手,放弃了多次调职升迁的机会。他曾对我说,自己只想留在虎狼,只有找出杀害罗教授一家的凶手才能安心。
我们军人如果不懂得感恩图报,不能够坚守目标追求,那就失去了信仰和灵魂。他是我们所有人的榜样。干!
五人表情肃穆,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