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你张犇也有吃瘪的时候。”
一道带着戏谑的声音从张犇背后传来。
“如果斩妖司能多几个这样的天才，我张犇就算是天天吃瘪又有何妨？”
张犇头也不回地说道。
金铁鹰脸上的表情一僵，娘的，让这老家伙装到了！
“方离他真的练成了《缠丝擒拿手》？”
金铁鹰看到了张犇和方离切磋，但他没学过这门武学，刚刚离得也远，看得并不分明。
“不但是《缠丝擒拿手》，还有《逍遥御风步》！”
张犇道，“我怀疑，另外三门武学他也学会了。
老金，当年你用多长时间才练成《逍遥御风步》？”
“一年入门，三年小成，十年大成。”
金铁鹰沉声道，“你还不如我快呢。”
他和张犇相识超过了百年，彼此是共同经历过生死的战友，但他们也争斗了百年，什么时候也不忘压彼此一头。
不过现在，金铁鹰忽然有种意兴阑珊的感觉。
他们用了数年才练成的武学，人家只用了短短几日就已经练成了。
他们这比的个啥劲？
比来比去，也不过是菜鸡互啄罢了。
“总兵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也不如他。”
张犇道，“或许，他能改变些什么。”
“你既然知道如此，还敢放他出去？”
金铁鹰皱眉道。
“不然呢？”
张犇撇撇嘴道，“把他养在衙门里，然后养出一个经不起风浪的废物？”
“你这么骂自己不太好吧。”
金铁鹰看着他道。
张犇是外事堂主事偏将，大部分时候都是待在衙门里的。
“滚一边去。”
张犇骂了一句，“我倒是不想让他冒险，那也得他愿意才行。
方离这样的天才，他有自己的想法，我们强行压制他的想法未必是一件好事。
风险是避免不了的，我们每个人不都是这么走过来的吗？
若他真的死在了妖魔手里，那也只能说是他的命。”
张犇的话，才是斩妖司的作风。
斩妖司豪奢的做派之下，掩饰的是冰冷的作风，每一个人在这里都是斩妖的工具。
很难讲这是好还是坏，但这就是这个机器运转的基础。
在斩妖司可以得到一切，但需要用命去搏，而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命负责。
金铁鹰陷入沉默当中，这个道理他当然懂，哪怕是总兵，当年也是一步一步杀出来的。
斩妖司不是江湖门派，就算是天才，在斩妖司也得自己去拼自己的前程。
“横山宗的淬体丹呢？”
张犇看向金铁鹰，“他炼体堪比结丹，若是能有淬体丹相助，他的炼体必定可以更进一步，到时候，密州能要他命的妖魔也没有多少了。”
金铁鹰张了张嘴，一脸尴尬。
“我再去要！”
良久，他才开口道，“我堂堂偏将，还要不来几颗淬体丹？”
下一刻，他直接冲天而起，转瞬间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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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就是张大人说的要和我一起出任务的人？”
方离看着面前的几人，略带惊讶地道。
“没错。”
何玉明道，“放心，规矩我懂，这次任务，我们全都听你指挥。”
他的表情微微有些不自然。
说起来，方离是他从桃林县带回来的，当初是想着方离身手不错，他身边也需要人帮忙。
结果谁能想到，方离来到斩妖司之后，遇水化龙，直接扶摇直上，升迁速度之快，令他咋舌。
现在别说让方离给他当手下了，反过来他给方离当手下都有些不够格了。
何玉明低头看了一眼衣襟上的斗牛纹，再偷偷瞥了一眼方离身上的金龙纹。
人比人真是该扔啊。
他心心念念想要升为斗牛校尉，现在升上来了，结果抬头一看，斗牛校尉算个屁啊。
“方大人，以后多多关照啊。”
许玉杰等人没有何玉明的心结，笑嘻嘻地跟方离打着招呼。
好歹也是一起相处过多日的，方离现在是大人物了，他们也与有荣焉。
而且他们了解方离的实力，这次任务难度不大，又有方离这种猛人在，又是一场纯粹蹭功绩的任务啊。
这种任务好啊，危险不大，功绩不少，他们最喜欢了。
“客气了。”
方离道，斩妖校尉出任务都是一队人一起行动的。
既然要跟人一起行动，熟悉的总比陌生的好，不用重新磨合。
“你们拿到任务信息了吗？”
方离询问道。
关于任务情况，张犇没有跟他说太多，只说会让人把资料一块给他带来。
“拿到了。”
许玉杰点点头，开口说道，“这次的任务是追捕一个斩妖司的叛徒。”
“叛徒？”
方离有些意外。
“对，咱们斩妖司的责任是斩妖除魔，除了妖，还有魔。”
许玉杰语气加重道。
所谓魔，行事不正是为魔，武者若是走入邪道，便是危害世间的魔头。
“继续。”
方离点头道。
“此人名叫郑方华，一百九十八岁，凝液后期修为。”
许玉杰继续说道。
方离眼眸中闪过一缕光芒。
凝液后期武者，寿元不过两百载，也就是说，这郑方华，已经到了寿终正寝的时候？
他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郑方华是密州斩妖司外事堂的铸兵师！”
许玉杰继续说道，“此番那妖宗宗子之所以能从司里盗走九转化血鼎，便是郑方华暗中相助。”
说着，他压低嗓音，有些鬼鬼祟祟地道，“何头儿托家里人打听过了，郑方华手上有九转化血鼎的铸造秘方，若是让他逃到妖宗，后果不堪设想。”
方离点点头，他一直奇怪为何妖宗宗子能偷走九转化血鼎，原来是有内奸相助。
“郑方华可有亲人？”
方离沉吟道。
“无父无母，无妻无儿。”
许玉杰摇头道，“根据资料显示，他有一个师妹，嫁到了石泉郡的东武县。”
“有私情？”
方离问道。
“明面上看没有。”
许玉杰道，“但郑方华是孤儿，能有今日全都是因为他师父，而他师妹，是他师父的唯一子嗣。
如果说郑方华在世上还有一个牵绊，那应该就是他这个师妹。”
“捕风使没有掌握郑方华的气息？”
方离追问道。
“郑方华是铸兵师，捕风使不可能随便采集他的气息。”
许玉杰苦笑道，铸兵师地位尊崇，而且他们平素基本上留在衙门里不会外出，捕风使没有必要采集他们的气息。
结果就出了这个篓子，否则捕风使若是掌握了他的气息，那就能轻松找到他了。
“就算捕风使采集了他的气息也没用。”
何玉明插嘴道，“郑方华是铸兵师，他自有办法可以遮蔽气息。”
这世上，能够遮蔽气息的玄兵有的是。
“嗯。”
方离点点头，抬腿就向外走去。
何玉明和许玉杰等人一愣，怎么说着说着就走了？
“还愣着干什么？走啊。”
方离走出去几步，发现众人没有跟上，回头诧异地道。
“去哪？”
“石泉郡，东武县。”
方离疑惑地道，“不是你们说的吗，从他师妹开始查。”
“啊？”
许玉杰愕然道，“就这么开始查，真的不需要做些准备吗？”
“需要吗？”
方离不解地道，“凝液后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