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砰的一声关上。
屋子内只剩下了我和颜楠两个人。
我艰难的爬起来,扶起刚才被按倒在地上的颜楠。
低头看了看她身上,除了头发有些凌乱,脸上还有那一道鲜红的印子,其他地方应该是没甚大碍。
“你还行吗,除了脸上,还有哪里受伤了吗?”
颜楠理了理凌乱的头发,眼眶泛红,撇着嘴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我点了点头,这时颜楠猛地抱住了我,将头埋在我的胸前开始抽泣。
显然刚才的事情带给她不小的惊吓,这也确实足以让一个任何一个人恐慌,尤其是刚才她出头被按倒在沙发上被打,那时她十分的无助和害怕!
我叹了一口气,抬手抱住了颜楠,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安慰着。
“没事,都过去了,他们这不都走了,没事了······而且,这事本来跟你也没关系,放心吧,以后他们不会来骚扰你的,你很安全。”
许久,哭泣的颜楠抬起头,她的那双带着泪花红肿的眼睛注视着我,有些沙哑的说道。
“那你呢?”
我不想让颜楠掺和到这件事情里来。
“这你别管了,我能解决。”
“你就光在这里放屁!”
面对着颜楠的责怪,我也没有掩饰我内心的真实感受与想法。
“对我就放屁了,但是这件事你就别管,我也不会让你管!
因为我孙阳压根就跟你没关系。”
颜楠松开了我,站在我的面前,原本因为害怕而哭泣的她转眼间因为我令人失望的态度而生气,胸脯因为生气而剧烈的起伏着。
她无言的审视让我不太敢去直视她的眼睛,也只能抽烟缓解我此刻的不自在。
“孙阳,你活该是个二缺!”
颜楠似咒骂一般沉声向我说道,伤心地看了我一眼,随后便拿起在沙发上的包转身头也不回的推门离开。
站在彻底除了我之外就再无别人的客厅,我像是突然被抽离了灵魂一般,只是傻站在客厅中央,一口又一口的抽着烟。
生活的摧残似乎要将我的精神撕裂,生活的压力似乎将我的身体压垮,令我喘不过气。
我突然之间忘记了刚刚发生了什么,忘记了我为什么会站在这里抽烟,忘记了我愁苦的根源,在这一瞬间,我就像是失忆了一般,我忘掉了过去所发生了一切。
也忘记了我自己是谁。
但转瞬间,那些散落的记忆又如泄水般涌入我的脑海,让我焦虑,让我急躁,让我怨愤······
一道电话铃声响起,将我从游离中拖拽回来。
我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孙阳,你现在跟我道歉还来得及。”
颜楠这急转弯的性格让我根本预测不到她接下来会干什么,但现在我没心情,也不想陪她绕弯子。
“你又在这跟我整什么”我语气中也确实流露出了些许的烦躁。
也许是颜楠这急转的态度让我感觉她是在耍我,尽管我也明白她不会这么做。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后又传来了颜楠带着些许因为刚刚哭过而颤抖的声音。
“孙阳,你跟我道歉,我就可以提供给你解决那些债务的途径。”
颜楠并没有因为我所表现出的不耐烦而有任何的退却,而是更加强调要我跟她道歉这件事。
一这样,烦躁就如止不住的泉水般从心底喷涌出来,填满了我大半的身体。
我尽量平复着我此时焦虑着的内心,耐心的回应道。
“颜楠现在还给我开玩笑真的很不合适。”
“我觉得很合适。”
颜楠语气的平静与坚决让我隐约的感觉到她此时内心的剧烈波动,她也在克制着自己,所以才以十分平静的语气跟我说话。
她在生气什么?是因为我拒绝了她?
想了许久,说实话,颜楠她自己只是个不太出名网络主播,我并不认为她会有什么渠道可以帮我搞定钱的问题,并且,是我欠了她的,我不想再让她去替我偿还什么。
长呼了一口气,捏了捏鼻梁我向电话中说道。
“行,我道歉,刚才是我不对,是我有些鲁莽然后将你排除在这件事情之外,也不该冲你撒火······但是,我会有法子搞定的······”
“知道了。我接受你的道歉。”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颜楠那边就已经挂断了电话,只留下空房子内回荡的挂断后的余音。
颜楠这股子肆意妄为的性子和行事风格真的能让人特别窝火,尤其是当一个人处在困境中的时候,她这种自我的态度让人反感。
我对着手机生气的骂了她几句特别难听的,之后我就又一次的陷入惆怅之中,还有一天,身边能借的我都借了一个遍,上哪去整十万元啊!
我甚至开始设想,我该怎样跑路,跑回老家肯定不行,只能去别的地方,可以去苏州,去青岛······
不过马上我伸手给自己脸上来了一巴掌,警告自己不要陷入这些幻想之中,现在搞钱,搞钱才是最重要的。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
烟灰缸里逐渐塞满了烟头,我坐在沙发前,盯着墙上的一副画作发呆。
那是上一个房客留下来的一幅画,与其说是一幅画,它更像是一张照片。
照片的内容是一望无际的碧蓝色的大海,延伸出去一道蓝色的木栈桥就像是那通往天国的阶梯。
除此之外,就只剩下清澈的天空了。
这幅画很空,基本上没有太多的元素在里面,色调也是冷色调。
平日里,我也时常会盯着这幅幅画发呆,幻想着我有天也可以一个人,走在栈桥上,感受着碧蓝的海风,看着波澜起伏的海面与蔚蓝色的天空。
我相信那种境界就叫做纯净。
我无比渴望,但却遥不可及
······
又是一道电话铃声的响起。
上边显示却是陌生来电。
“喂?”
“喂,先生你好,您的女朋友的包还有手串掉在我们酒店了,如果有空的话请来取走好吗?”
我看向我的手腕,这才看见我自己一直带着的那个手串不见了。
那是一个黑檀小木串,我十八岁的时候我姐送给我的,一直以来我也一直带着,好多年了,也算是半个好物件。
“我女朋友,的包?”
我疑惑之余想起了那个和我莫名其妙上了床的女人。
是她掉的包?但是我又不认识她,她的包也不应该由我来拿。于是我向酒店前台说道。
“她那里边没有联系方式吗,你们跟她联系就可以了。”
“是这样的先生,您的女朋友的电话一直没有办法接通,所以我们才给您打的电话。”
我听着前台的话,这一趟自己貌似还必须走上一趟,仰头叹了一口气,便起身来换上衣服,出门去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