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崇对世民笑而摇头说道:“这丫头真要练傻了,这份傻功夫,独她一个!”世民弹了弹眉,伸了个腰说道:“今天你上半夜,下半夜来叫我!”
康崇牵着精神奕奕的俩条细狗在小店内外巡逻打转,忽然肩膀被身后来人拍住,康崇回身而望,尉迟敬德黑乎乎的脸庞凑近了前来,咧开白森森的牙齿,笑道:“康兄弟,别来无恙。看样子容光焕发,得意洋洋呢!”
尉迟敬德身后正是微笑满面的秦琼。康崇还往二人身后张望着,尉迟敬德说道:“我们带来了不少兄弟,康兄弟,人手那么短少,你倒是放心的很,怎么不让人报信给我们呢,让太子与你们独自相处了两天。出了事儿,这天大的祸事,你担得起吗?”
康崇微笑着说道:“分明是太子好兴致来找我,难道是我进了京城去找他不成的?再说,我和他一起十年了,叙叙旧而已!”
尉迟敬德说道:“康崇!世民是太子了,不是你洛阳城外、虎牢关外天天出生入死的亲兄弟了!没得让我们急死你们俩个人!”
尉迟敬德又对秦琼说道:“秦爷,你去太子厢房外防备。外面自有我们的卫率了。康兄弟,你且下去休息吧。你不能天天守着他,不歇息的吧”
康崇心想:虽然自己不能再守护世民,但秦琼和尉迟敬德太见外了些,当真让人纳闷。不过,有尉迟敬德和秦琼追随世民,自己心里就松了一口气。不然的话,自己一个人要周全世民诸人,毕竟是惴惴难安的。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啊,如果和世民俩了落到绝境,绝没有回转的余地。
康崇笑道:“你俩反说我呢,怎么现在才到这里来,迟了两日呢!”
尉迟敬德说道:“要不是长孙安业提起,十分担心世民和长孙无忌,我们也不受房玄龄和杜如晦的差遣。”将军岂能轻易离京的,到底没有得到太子李世民的太子令。
康崇把细狗牵到厢下,这里来到内舍,一户户看来,青舟、裴皿悦、王珩、李至雅自不必多言,也许这些诧异的事情根本没这四位姑娘什么事儿,难道?难道?尉迟敬德等人的到来,是别有安排的?
康崇望见右监门将军长孙安业在户外静静地站立着,长孙安业对康崇说道:“世民令你看守后门门扉,你在这里陪师尊聊天?”
长孙安业对康崇笑着说道:“大家好久没见到康爷您了,您帮忙看看布置得怎样?巡夜布置怎能少得了康爷的指点呢?”
世民、长孙无忌在灯下写着奏折,尉迟敬德和秦琼带来了秦王府法曹参军李桐客先生,李桐客带来了房、杜、宇文大人的封奏。世民见长孙无忌一直锁着眉头,世民笑道:“尉迟敬德和秦琼来了,我就高枕无忧了!无忌你倒是一直愁什么?鬼见愁的样子。”
长孙无忌摇头说道:“他们的到来出乎我的意料,我知道有卫率跟着我们,有尉迟敬德和秦琼也就罢了,怎么我家三哥也会跟来呢?”
世民笑道:“三哥不是我们家的哥哥吗?这怎么就不能放心,不放心还请他做右监门将军?”
长孙无忌皱眉道:“我绝对不是那种意思了,我是觉得我这三哥哥一向只会喝酒,怎么他这次很有空哈!”
世民笑道:“我们不也很有空吗?”
长孙无忌皱眉说道:“你知道,我们这次出来,事务纷繁,岂止是游山玩水呢?”
世民说道:“便是玩玩又能怎样,又玩不到辽东去,我们只到洛阳就回长安。现在好了,窦建德的曹皇后也在华州城,魏征与她是故交,我们这次有幸有幸!”
世民这里批着奏折,翻到最后,却抽出一份账单来,便交给长孙无忌说道:“这是什么道理?房杜把什么账单当公文送过来了,这是什么要紧的事儿?”
长孙无忌这里接过地方的账单,凝神而看,不由皱眉说道:“东莱!这是东莱的账单,什么意思?”长孙无忌望着东莱被圈起来的可疑点,再思索自己脑海中的东莱账本,这里颔首说道:“好一个东莱县!”
世民这里以齿咬唇道:“这就命秦罡过来?”
长孙无忌一举手说道:“地方上的账单,虽然县令十分清楚的,但我们会打草惊蛇的,因为本来我们就是为了秦罡离开京城的,现在难道我们身边的嫌疑人会是秦罡吗?如果有此假设,反而云遮雾罩,我们慢慢一路再看看,敌在暗而我在明,我们更不能有动静。”
世民弹了弹眉毛说道:“我只睡觉,家里有长孙无忌,家外有秦琼,我睡了。”世民倒是好心思,好能耐,打了个哈欠,心中虽然也是迭哆着,但是还是不一会就睡着了。
长孙无忌这里趴在桌案上有些累了,打了个盹。而屋外,长孙安业轻步而来,举着蜡台,细细看了看长孙无忌案上的东莱的账单,然后推了推长孙无忌,说道:“四弟!相爷!”长孙安业从下人的手中接过一条薄毯,盖在长孙无忌身上,又望了望帷幕中的世民和床下抱剑入睡的秦琼,还是别过去的好,这会犯戒的。惹醒了长孙无忌不打紧,惹醒了世民,世民会有起床气。算了。
长孙安业退出了厢房前,吹熄了蜡烛。长孙无忌慢慢抬起一侧的脸,却在这时转头看了看自己的三哥长孙安业,又从怀中取出真正的东莱账单。这个时候,真的不能把真账单给其他任何人看,除了他信任的李世民。
但是长孙安业为甚么要偷窥东莱的账单,所为何来?长孙无忌抿唇不语,长孙安业难道不知道嘛,这个不是他一个将军可以管的。还是长孙安业是不是太随便了?还是自己和太子世民太放纵了手下。
是的,从前大家不分彼此,没有任何心事。但是,但是现在大家各执所业,当应本分。何况世民已经是太子了。大家渐渐分了彼此,分了上下,将来还会分了君臣。怎能如此随随便便的呢?
长孙无忌这里没有多想自己的三哥长孙安业,只感觉三哥毛毛躁躁的,将来找机会说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