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与魏征

绯绯浅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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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魏征硬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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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征刚要进里间,却听身后有人哭唤道:“魏夫子救命!魏夫子留步!”魏征旋身看来,正是东宫马厩的一位老马夫哭嚎而至,一把搡住魏征的衣袍不放手。

魏征对马夫说道:“何事呢?慢慢说来!”

马夫说道:“马厩中一匹好马暴毙!夫子!太子爷爷要杀我们呢!我是百死逃了出来,来找夫子救命!”

魏征心中暗想,这马夫直奔冯师英家里而来,太子府果然有高人在背后指点,虞世南肯定逃不出干系!可恶,要救人,非要魏征出面吗?十八学士哪个劝不得太子李世民呢?还故意放跑一名马夫,这等心机叵测,本来就不是原东宫舍人能想得出来。魏征这里对马夫说道:“我随你去看看!”

马夫却没有放开魏征,跪倒在魏征脚下说道:“夫子,我们马厩所有人的性命全在夫子一言之间。我逃出太子府,不能活命,难逃太子重责,不能连累夫子,这里——这里——”他一伸手已经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照自己心窝里插去,却见冯承素飞速上前一把硬生生拽住马夫的手腕,一面抬头对魏征说道:“师傅,此人就此死去,岂不有辱世民太子的贤名呢?”

魏征心中暗想:冯承素虽然年纪小小,但是官场老道的很。可能是孩子从小出身微末,惯见圆滑处世。难怪虞世南没有破例收冯承素为徒了。

魏征冷笑道:“你比我们这些出入太子府的人还了解新太子呀!”

冯承素抿了抿唇角,见魏征拧眉而出,这里追了出来,喊道:“师傅!”

魏征这里低头问道:“冯承素!你今年几岁?”

冯承素说道:“六岁!”

魏征摸了摸冯承素的头,淡淡说道:“好自为之吧!”

魏征离开冯府之后,老马夫连忙挥手掌掴自己的嘴,魏征回身睨了老马夫一眼,说道:“你若现在死了,你就是整个马厩的救命恩人了。原也不用我魏征!”

老马夫双目含泪,却听冯承素在老马夫身后说道:“师傅!夫子!难道一匹马,一个牲口的命比马厩所有马夫的命还金贵吗?”

魏征这里转身怒怼冯承素说道:“你回家去!出来三天三夜,刚进家门,难道要为我们马厩之人,三尺儿童去见太子不成,你倒有泼天的胆子!”

冯承素见魏征寒意满满,这里只得退回到冯师英身侧。

冯师英见魏征走后,这里淡淡地对冯承素说道:“魏征对此事不会做事不管,他为人骨鲠,举世皆知,虞世南爷爷请魏征做你的师傅,教你做人的道理,就是因为虞世南比魏征,比我们任何小小官吏更了解李世民。与其说魏征深合李世民之心,不如说虞世南这些秦王府的学士更懂李世民对良材的渴求。我们回去再想想办法,不然魏征的性命难测。”

---玄武门之后太子东宫---

世民坐在了正位,见无人胆敢出面说话,然后说道:“是黄河水决口呢,还是大江泛滥了。或者是河南干旱,还是又是哪里一个打雷,打死了上万头牛羊?!尽管说来,本王哪里怪罪过大家呢?”

长孙无忌一挥手,有属下带上殿阶前黑压压一批宫人,然后诸人跪在李世民身前,长孙无忌说道:“大王,马圉中暴毙了一匹宝马,所以,微臣命人带来马圉中所有的马倌,等候大王发落!”李世民一时听来,腾得站了起来,刚想暴跳起来,但心念一想,不由冷冷地坐回了原地,对长孙无忌说道:“这算什么大事,拿来到立政殿来理论。宝马死亡不能复生,这天下的马倌还能死绝,把他们都换了!”

长孙无忌这里一挥手,对手下说道:“拖到殿外,一一杖毙!”

不到片刻,大殿之外,哀嚎传遍。

世民见老诸位所有人都紧紧皱眉,这里捏紧双拳,从诸人眼里扫过。所有人都欲言又止。但是大家都习惯了世民在军中的发号施令,谁都没有胆子出声。

世民直接把眼神递给长孙无忌,长孙无忌早已扫视了殿内诸人,不会吧,又是他的事。心念电转之间,这么做:大家似乎都下不来台。何况到底怎么处置马厩中的马倌,原也不该直接交由太子亲自处理的。是的,原本大题小做的是他长孙无忌,是不是?

世民抿唇不语:大舅哥,你还知道是你惹事!

长孙无忌早已被世民瞪得面红耳赤!

世民对长孙无忌说道:“怎么不见马圉中的魏征,难道他罪不至死?逍遥法外,还是你们都想对他法外开恩呢?”

诸人心想:魏征哪里会喂什么马,要去怪罪了魏征干嘛?马圉之中,谁都不免一死,但魏夫子那就算了,反正也是贬他到马圉中去看书读书写书的。虽然顶着太子喂马的名头,那也是李世民有意安排。

房玄龄这里听到那些马倌们不停地哀嚎,心生不忍,但是哪敢劝谏呢,这里心念一动,好吧,何不就请来魏征跟李世民和长孙无忌理论,说不定还能救下这些无辜的马倌,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世民望向了房玄龄深邃的眼眸,俩人交换了眼神,就知道各自眼里的世故,于是心中暗想:房玄龄,有话直说。自己不敢说出口,非要找别人开口,什么意思?说好了的话,魏征不会死。那说坏了呢?魏征就会拖下去杖毙不成?到时候谁来救魏征呢?

虞世南此时起身对世民说道:“太子息怒,我们不妨听听到底是人命重要,还是马匹重要,本来我等塞听,现在有了魏征,正是我们身边的洪钟清音。”

世民叉着手,对房玄龄和虞世南说道:“这些马倌还有些品级,请问一下,他魏征一介喂马官是几品官,一介草民,也能来此面圣吗?”

此时,殿外有人说道:“太子喂马也是太子府的人!难道不能来面见太子么?”诸人一起回头,正是正义满满、满面怒容的魏征,诸人无不禁声,魏征!您又不是李世民的爹,又不是马倌们的爹,这掺和的实在太为难了吧。为了马倌来逆天的吗?太子府的马倌也比太子喂马有品级——

世民这里站起身说道:“魏征!太子府如果人人都来立政殿,那本王见都见不完。请您有话不要越级说,朝廷对官员的规定您是知道的吧!”

魏征冷笑着说道:“官员?太子喂马连喂马人都不是!太子喂马什么都不算,好的!既然什么都不算,那就什么都不算!我不吃你的饭,就不受你的气!吏律上没有说太子不能诏见草民平民。现在魏征就是草民平民,那本人愿意在此滚钉板,用平民之礼,面见大王!”

世民等诸人吓了一跳,这魏征太硬了,从开朝到现在整整十年,从来没人胆敢滚钉板面圣君,他魏征这是有什么天大的冤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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