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二王逆党,终于被赵拓等人所率的兵马,与从榆林关赶回的顾家军,合围于京城五十里外的渭水。
看着两边乌泱泱聚拢过来的兵马,殷王等人退无可退,狼狈不堪。
“殷王、宁王,你们气数已尽,本王劝你们,勿在负陨顽抗,此时回头,仍有机会。”这时,在众将拥簇下的赵拓,朗声喊道。
殷王握紧了手里的剑,目光愤恨又复杂地看向赵拓。
他没有想到,他竟会败在他手里。
“诸位将士,本王知你们是身不由己,但现在若放下兵器,归顺朝廷,朝廷可对你们从轻发落!”赵拓紧接着又喊道。
殷王这边所剩不多的将士们闻言,个个有所松动。
他们跟着殷王和宁王,一路从殷州打到这里,将近三个月,原本以为胜利在望,但万万没想到,顾国公竟然率着顾家军,一路奔袭,从榆林关悄然赶回,杀了他们个措手不及,与赵拓所率的兵马,将他们这支义军,合围在了渭水之畔。
看着同伴在朝廷兵马和顾家军的利剑下,纷纷倒下,他们不是没有动摇。
眼下瑞王的话,无疑摧毁了他们心底最后的防线,殷王和宁王气数已尽,他们再怎么顽抗,也只是做无谓的牺牲罢了。
也不知谁带的头,将手里的兵器,扔在了地上。
于是,纷纷有人效仿。
很快,近乎一半以上的人,都扔了兵器。
宁王闭了闭眼,知大势已去,但殷王却疯了般,举起手里的剑,砍向身边的将士。
“大哥,事已至此,算了吧。”宁王将他拦了下来。
殷王狠狠将他推开,“连你也要背弃本王?”
宁王叹气,“不是背弃,是认清事实。”
他抗争过、努力过,但结局,还是无法改变,他便认了。
殷王身形晃了晃,他目光渴望地看向京城的方向,就差一步了,他便能直捣京城,将京城攻下。
到那时,父皇便是生气,也只能禅位于他。
可事实是,他被赵拓这个黄口小儿,阻在了这渭水,进,进不得,退,无路可退。
他神情暴怒,扬剑直指向赵拓,大吼,“赵拓,若不是你占据先机,本王怎么可能败于你?有本事别躲在那里,下来跟本王决一死战!”
赵拓并未被激怒,他斥马上前两步,淡淡道:“大哥既然不服,皇弟给你一个机会。”
顾枭连忙拦住,“殿下,不可,殷王气数已尽,您不必以身犯险。”
赵拓拍了拍他的肩,胸有成竹地说:“顾枭,本王心里有数,不用担心。”
顾枭闻言,不好再劝,却与云深对视了一眼。
二人没有说话,却极有默契。
不管怎样,他们是不会让瑞王有危险的。
二个月前,出发那日,傅璟琛特地与他们谈过一次,他要他们以命相护于瑞王。
傅璟琛虽未多说,但他们心里明白,皇上属意瑞王继位。
这次回京,瑞王怕是就要登基了。
所以二人不敢大意。
赵拓已跳下马,执剑朝殷王走去。
殷王目光阴鸷地看向他。
他知道,父皇此次派他来征讨自己,是看重他,他日,赵拓必登基为帝,坐上他梦寐以求的位置。
想到此,他极是不甘心。
凭什么他要将本该属于他的帝位,拱手让给这个小子?
他要这个小子死!
他手腕一转,手里的剑尖突然挑起沙子,泼向毫无防备的赵拓。
紧接着,他身形拔起,挥剑直劈向赵拓。
“瑞王小心!”
顾枭等人大惊失色,正要纵身相救之时,却见赵拓就地一滚,躲过了殷王凌厉的杀招,并在殷王来不及换招的时候,一个旋踢,将殷王踢得倒退了数步。
“好!”
众将士们,发出如雷的叫好声。
二王的决战继续。
到了后面,殷王明显不敌,故技重施,想用沙子袭击赵拓的眼睛,却被赵拓将计就计,在殷王一剑劈过来的时候,他挥剑格挡,将他一脚踹翻在地,并用剑抵在了他的咽喉上。
“大哥,你输了!”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殷王颓败地瘫在地上。
至此,这场叛乱,终于平息。
二王被生擒,押解回京。
消息传回京城,朝野振奋。
撑着一口气的皇帝,于第二日驾崩。
赵拓等人班师回朝,才走到城门,一骑飞奔而来。
“瑞王殿下,皇上驾崩了!”那人跳下马,单膝跪地,沉声奏禀。
赵拓面色大变,神情哀恸,“父皇!”
其余人,全部下马跪地。
……
皇帝驾崩,举国哀恸,禁止一切娱乐。
傅璟琛拿出皇帝遗诏,请赵拓主持丧事,将皇帝与宫贵妃合葬,之后,赵拓又谨遵遗诏,在百官的拥簇下,登基为帝了,同时,还将傅珍珍立为了皇后,祭告天地,诏告天下。
一朝天子,一朝臣。
朝中官员,晋升的晋升,变动的变动,唯有傅璟琛仍位居丞相,而殷王和宁王,则被定了死罪,其家眷全部贬为庶人。
在行刑的前夕,赵显想见苏晚,苏晚收到消息,便随傅璟琛到了天牢。
这是苏晚第一次踏足这种地方。
与想象中的脏乱不同,赵显所在的牢房,还是相当整洁的,毕竟是王爷,虽然犯了谋逆罪,马上就要行刑了,但狱卒并不敢怠慢。
看到傅璟琛过来,赵显笑了下,请二人入内。
狱卒立即打开了牢门。
傅璟琛看向苏晚,“要进去么?”
苏晚看了眼赵显,“嗯,进去吧。”
傅璟琛只好拉着她的手,一起走了进去。
“坐吧。”赵显虽然已经是阶下囚,但丝毫没有狼狈的样子,脸上平和的笑容,好像身处的不是牢房,而是雅室般。
苏晚和傅璟琛在凳子上坐了下来。
狱卒殷勤地上了茶水,不过二人并未动。
“王爷找我过来,所为何事?”苏晚开门见山问道。
赵显喝了口茶,勾唇笑道:“其实没什么事,只不过,我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身为同乡,我总得向你告别。”
苏晚叹气,“其实没这个必要的。”
大家道不同,不相为谋,虽然是“同乡”,但毕竟不熟,况且大家曾还是敌对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