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璟琛微微倾下身子,自后搂住苏晚,下颌搁在她的肩上,“嗯,确实很好。”
苏晚刚要再感慨一句,却发现这厮的手,不安分地在她肚子上摩挲着,才反应过来,他跟自己说的不是同件事。
她顿了顿,倒是能理解他的心情。
她如今怀有身孕,很快,他就能当爹了。
可想而知,他心情定然也是雀跃欢喜的。
沉默了一会儿,她问道:“我们什么时候起程回大晏?”
“主要看你。”傅璟琛道。
苏晚怔了下。
知他是顾忌着自己的感受,担心她会舍不得宫宓和端木冥烨。
二人像极了她前世的父母,她心里确实有些舍不得,但毕竟她和他们相处的时间不长,加上她现在的重心,在大晏,她的家也在那里,那里有关心她的家人和朋友,她更加舍不得他们。
“等司闲司野回来后,我们就回去吧。”苏晚道,“明珠和我爹还在等着我们。”
“好。”傅璟琛点头,没有意见。
翌日朝上,宫宓当着百官的面,宣布了宫樱的罪状,并罢黜了她的皇太女封号。
但宫宓顾念着母女之情,终是没有忍心判她死罪,而是改为终身圈禁。
令百官诧异的是,宫宓并没有将苏晚立为皇太女,并只字未再提及她。
一时间,百官议论纷纷,暗忖这突然归来的大公主,是不是惹了女皇的不悦?
四大家族的人,原本暗暗较劲,想着法子,想将族中最好的青年才俊,举荐给女皇,这时见女皇突然偃旗息鼓,好像改变了对大公主的态度,众人便像是被泼了一盆凉水般。
女皇到底是怎么想的?
明明大公主归来那日,态度那般热烈,还令满城百姓和朝中百官前去迎接的。
一时间,众人摸不准女皇的想法,只能收敛了蠢动的心思,暗暗观察再做决定了。
但是众人在得知端木冥烨的眼睛复明后,又有了另一种猜想。
难不成,女皇是要将帝位传给皇夫?
虽然仓澜国历来都是由女帝治理朝政,但是皇夫不是一般的男人,且能力出众卓越,如今眼睛复明了,说不定,女皇便改变了想法。
众人的心思,一时间都复杂极了,七下八下的,就没有踏实过。
而对于朝中众人是怎么想的,苏晚并不在意,在傅璟琛的陪同下,逛起了都城。
考虑到上次在宫里,苏晚差点遇刺一事,宫宓不放心,特地派了上官希尧亲自陪同保护。
苏晚并没有拒绝。
虽然有傅璟琛这样的绝顶高手在身边,苏晚自认很安全,但她跟傅璟琛对于仓澜国都城并不熟悉,有上官希尧陪同,也是好事。
上官希尧很是尽职尽责,领了二人出宫后,便带着二人在城内逛了起来,并向二人做着讲解,帮助二人快速地了解都城。
其实上官希尧对于没能将裴谦抓获,很是耿耿于怀,这次奉命保护苏晚,心里也存了要将裴谦抓获的想法。
上次裴谦进宫,目标明显是苏晚,那这次苏晚出了宫,裴谦又怎会错过这样的好机会?
苏晚心里其实也想到了这一层,所以她一边跟在傅璟琛身边闲逛,一边则机警地留意着四周,也盼望能将裴谦尽快擒获。
与大晏的京城一样,仓澜国的都城,也很繁华热闹。
只不过风土民情截然不同。
只见街上逛街的大多是男人,穿得花枝招展的也是男人,而街边的摊贩则都是女人,跟大晏,乃至别的国家,完全是反过来的。
就连勾栏院里,也都是男子。
看着倚栏卖笑的男子,苏晚虽然早就知道,但此时亲眼看到,还是颇为震惊。
要知道,在大晏,男倌馆是比青楼还要难以启齿的地方,可在仓澜国,显然倒过来,这些男子们甚至在公然卖笑,着实惊掉人下巴。
苏晚默默吐槽着,这时,傅璟琛突然伸手,将她的脸掰过来,黑眸眯起,似笑非笑,“油头粉面的男人,有什么好看的?”
“我不是看人,我是看这里的环境。”看着男人突然黑沉的脸,苏晚连忙解释。
傅璟琛扫了眼那些花枝招展的男人,心里是很不适的,他长到这么大,就没见过这般娘里娘气的男人,便是上次被动去月华轩见到的小倌,也不会像他们这样。
他虽然觉得反感,却不能保证苏晚不会喜欢这个调调的。
突然觉得,他今日带她出宫来玩,是个错误的选择。
“这仓澜国都城,也没什么好玩的,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傅璟琛眉头蹙起,已不想再逛下去。
苏晚还没说什么,旁边的上官希尧听到了,立即道:“傅相有所不知,其实我们都城还是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前面不远,便有家歌乐坊,很受贵族们的欢迎,我个人也觉得不错。
两位走了一段路,也辛苦了,不如去那里歇歇脚,顺便听听曲,放松一下。”
她显然对傅璟琛说的话,颇不认同,所以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瞟了下傅璟琛,隐约不满。
苏晚好笑地看了眼傅璟琛,当着人家的面,说人家国家没什么好玩的,人家不要面子的吗?
所以不等傅璟琛说话,她便答应了下来,“也好,那就去看看吧。”
傅璟琛蹙眉,但终是没再扫兴。
到了上官希尧说的那家歌乐坊,里面果然都是满座。
中间的台子上,坐着一个模样俊秀的少年,正在边抚着琴,边唱曲。
少年的嗓音很好,配上他弹奏的琴音,极是动听。
台下的客人,听得如痴如醉。
苏晚和傅璟琛跟在上官希尧身后,刚要上楼,这时,忽听到一声惊呼,原本还缭绕的琴音,已经戛然而止。
三人回头,便见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色胆包天的女客人。
那女客人的咸猪手,已经伸向了那俊俏少年,少年吓得瑟瑟发抖,不敢反抗。
“容凌,我为了你,可是日日来这乐坊,也耐着性子,等了你那么久,今日你可不能再拒绝我了。”那女客人挑着少年的下巴,目光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话中之意,已是不言而喻。
台下的客人非但没人制止这种事情,反而个个笑得暧日未,甚至吹口哨起哄。
苏晚看得一脸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