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军需科长杨世昌找到了范子侠。
杨世昌:范司令,我要向你汇报一件事情。
范子侠;你说。
杨世昌:咱们部队现在有五百多人,我们可是吃了上顿没下顿,虽说老百姓供给咱们,但是我们这五百多人,一次就能把一户人家吃个底朝天。老百姓们不容易。我们不能这样一直下去啊!
范子侠;你说的非常正确,我正在考虑这个事情呢。
杨世昌:另外,眼看到了冬季,战士们还是一身夏装,这没棉衣如何过冬。吃的喝的能将就就将就,可是穿的不能讲究啊,夏天好说,冬天必须穿棉袄啊!闹不好要冻死人的。
范子侠:说的对。我也发愁。不过我们要想办法尽快解决。我听说附近有几支国民党的军队。国民政府成立了冀察战区,鹿钟霖就在附近一带活动,我去看看,能不能和他们协商一下。
杨世昌:好的。
不久,范子侠便通过联系,来到了鹿钟霖的司令部。之后,给副官通报之后,便站在门外等候召见。副官:报告长官,有一个自称是行唐县抗日义勇军的人,请求接见。
鹿钟霖:叫什么名字?
副官:叫范子侠。
鹿钟霖:没听说过啊!请他进来吧!一会儿我有事,你就问他有什么要求,你就和他谈吧!回头给我说一声。
副官:好的。
副官得到指令后,便走到了门外,向范子侠询问到。
副官:你就是范子侠,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就给我说吧!回头我转告鹿主席。
范子侠:是这样,我们是坚持抗日的部队,我们想争取一个番号,战士们打仗不容易。
副官:你的意思就是要点给养和装备!
范子侠:对,也不完全是,我们是为了坚决抗日,而才来找鹿主席的。
副官:别说了,凡是来这里的人,都是打着抗日的旗号来要番号和给养的。你就说你有多少人吧!
范子侠:二百多人。一个营的兵力。
副官:一共二百多人,一个营的兵力?人也太少了吧!像你这点人数根本够不上独立番号。你把人带过来吧!与其他队伍合兵一处,这样做较好。
范子侠:把我们的人给别人带?
副官:只能这样了,你以为是人就能组建部队?那天下不就乱套了,都想当皇帝了。
范子侠:我想保持我们部队的独立性,坚决抗战,不参与抗战以外的任何事情……
副官:你想的美,当我们这里是育善堂。现在废话少说,要么你把人拉过来,挂靠别的队伍里。要么你就打消这个念头,自己去独立抗日。
范子侠:这……那怎么行呢?
副官:这不行,那不行,那就免谈吧!请回吧!
总之,副官盛气凌人的样子,让范子侠着实生气。不久,范子侠一怒之下回来了,不过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桂干生看到这里,心里已经猜了八九不离十了。不过还是关心地说道,希望事情会有一丝转机。
桂干生:范司令回来了,见到鹿钟霖没有?协商的怎么样?
范子侠:找到是找到了,但是这个鹿钟霖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他说要么把部队编到他们的队伍里,他们才给发给养和装备。你说说,我们好不容易拉起来的队伍,让他领导,万一他不抗日,搞分裂搞摩擦,我们的部队还有什么前途?当初我们是为抗日而组建起来的部队的初衷就会被改变,哎!
桂干生:要说也是,不能加入他们的队伍,宁愿打游击战,我们也不能听他们的指挥和命令。
范子侠:我也是这么想的。
安中魁:不过,我觉得也不是不可以的,你想想,只要他给咱们提供给养和装备,名义上是加入了。但是真正要战斗的时候,还是咱们说了算,咱们不愿意摩擦打内战,摩擦内战的时候咱们可以阳奉阴违,抗战的时候,咱们真刀实枪的干下去。
桂干生:说的是有道理。恐怕到时候一旦加入,我们就身不由己了,国民党的高压和威逼就会接踵而来,他们会想方设法的分化瓦解我们,到时候能不能把主要精力放在抗日那就不好说了。
范子侠:老安和桂政委的想法都有道理,我们再想想看能不能找一个折中的办法,既能坚持我们坚决抗日的初衷,又能从国民党那里领取装备和给养,这样不就两全其美了吗?
安中魁:对,
桂干生:这样最好。
第二天,刚吃过早饭,警卫老张便一脸不悦地来到了司令部,开门直接说到。
警卫老张:范司令,我今天找你有点事情,你不答应也得答应。
范子侠:你说吧!咱们都是老战友,老同事了,不用客气。
老张:我想脱离你的队伍。
范子侠(听后惊讶地说到)为什么?
老张:我吃不饱,也穿不暖,您看,自从咱们脱离大部队以来,这日子是当兵打仗吗?我们就像一群丐帮一样,四处流浪。咱还不如叫花子呢。叫花子去那里要口饭吃,人家就给,而我们拿着枪支去要饭,人家还以为我们是土匪。
说完后,范子侠看了一下老张露着棉絮的棉袄,和打着多层补丁的裤子,还有脚上穿着露着脚指头的硬板鞋。
范子侠声音低沉地说到:战士们跟着我确实受苦了,你要是不愿意打仗,你可以回家去。
老张:谁说我不愿意打仗?我想换个部队打仗?他们那里有吃有喝,夏维礼旅长,你知道吗?他是我的老上级,我们也是赤峰战役后走散的,如今他就在咱们不远的黄沙村招兵买马,他让我过去。他们有正式国军番号,有给养。
范子侠吃惊的询问到:他们有番号?有给养?怎么弄来的?
老张:这个,我不清楚,不过等我过去了,我可以帮助你问问。另外,范司令,我得给你一条建议了。现在全国各地都在坚决抗日,这全中国不仅仅我们在抗日啊!另外,以前的时候,国民党确实关押过我们,通缉过我们,不分青红皂白,险些把我们枪毙。我们是恨他,是不想和他们搀和。但是我们抗日的部队在逐渐发展壮大,现在国共实现第二次合作,我们为什么不利用他们的力量去进行抗日呢,总比我们自己孤军奋战好多了。
范子侠:你说的对!
老张:对,我们就应该想办法,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有利因素,为我们服务,最大限度地用在抗战上,我们不管他是国民党还是那个党派也好,只要能让我们在抗日战场多杀鬼子,我们就应该打开大门欢迎他们。
范子侠:还是财主见多识广,我坚决同意。你去那边了,顺便打听一下,看他们是怎么弄到番号和给养的。
老张:范司令,等我到那边了,我绝对把我所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你,他们的部队能搞到番号,我想你的部队,也同样能搞到番号。如果能搞到番号了,装备和给养自然就有了。有了装备和给养,难道还发愁打小鬼子吗?
范子侠爽快地答应到:你去吧!夏司令也是坚决抗战的,以后不管你在那支队伍里,只要是坚持抗战,不打内战,不搞摩擦,我就坚决支持你。另外,如果方便的话,就把他们怎么搞到番号和给养,给我顺便问一下,也不妄我们这些年的交情。
老张:放心吧!范司令,我坚决做到。另外,范司令,马双本他也想去!
范子侠吃惊地说到:老马也要去?
老张:对!因为他过去也是夏司令的手下,长城会战时我们都被打散了,后来就失去了联络。
范子侠纳闷到:他为什么不亲自来见我?
老张:他不敢,他说现在部队正困难着,自己是想去,但是去了又怕你说他嫌贫爱富什么的!
范子侠失落地说道:你们两个人,过去是我的警卫,是我最亲近的人,如今你们却要跑到别人的队伍里。我听了你的话,多少有点寒心啊!
老张:你放心吧!范司令,主要是在参加您的部队之前,夏维礼是我们的老长官了。他主要是看我们没吃没喝,可怜我们,因此才召唤我们过去的。另外,我还听说,他的部队因为有国军正规番号,现在召集到很多人。现在缺少的不是兵,而是能带兵的团营长,我们过去说不定还能捞个一官半职。再说了,我们去那里未必是坏事,帮助您打听他们是怎么得到给养和装备的,说不定能帮助部队渡过难关呢!
范子侠:老张啊!你真是实在人,你能把自己的想法全部给我说出来,说明你信任我,这一点我佩服你。谁还想去?
老张:其他人就没有了!
范子侠:你这么一说,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把大家伙都鼓动过去了?
老张:那能呢?范司令,我们毕竟是在抗日战场上结拜过的生死之交。不过请你放心,到时候,我一定想方设法把夏司令怎样争取番号的事情,给你打探清楚,也让咱们的队伍在装备和给养方面有保障。
范子侠:好!谢谢你,老张,回头联系。
老张:不客气,我应该感谢你通情达理。
财主老张走了,不久就在夏维礼部担任了团长,而马双本则担任了特务营长。老张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到夏维礼部后,打听到了夏维礼是怎样从国民党哪里搞到番号的。知道后,于是他便利用间隙赶紧跑回来给范子侠汇报,再见到范子侠时。这时候财主身边还带着两个副官,并且穿戴一新,全部是草绿色呢子军装和标准的硬壳大圆帽,脚上穿的油光可鉴的大头皮鞋。
老张带者人来到范司令的驻地。最先见到是吴子颜。
吴子颜:你是哪个部分的?不许动!
老张:吴同学,怎么连日不见,连我也认不出来了?说罢老张故意摘下军帽。
吴子颜:哇!李裤衩?你怎么来了?看来你真的发财了,你看看这穿戴打扮,真是乌鸦变凤凰了。说吧,吴子颜上下打量老张一番。这日子混的不错啊!
老张:托范司令的福,侥幸混了个一官半职。
吴子颜:你快说说,给我们大家伙指条明路。
不久,安中魁吴定一朱秋溪等,都围了过来,冲着财主品头评足地就是一顿调侃。
安中魁:这财主的大名算是名副其实了。你看看,硬壳大圆帽,呢子军装,光鲜亮丽的大皮靴。一看就是出手阔绰的主儿!
朱秋溪:财主,财主,人家出生就是享受的命儿,要不怎么叫财主呢。
吴定一:就是!老张,快给我们大家说说,这刚出去一个月,去那里闷声发大财了,只顾自己,也不管大家了。
老张:大家不要说笑我了,我今天是来给范司令汇报工作的。
吴子颜:财主就是财主。
范子侠听到后也走了出来:大家静一静,让李团长先来给咱们指导一下工作,请进!李团长。
老张:范司令,你这不是笑话我吗?
范子侠:财主,走,进去说!
老张:这还差不多。
随后,范子侠便把财主老张邀请到了屋内。而后吩咐秀才上茶。
范子侠:秀才,给财主上茶。
老张:不必客气。
秀才:是。
范子侠:请坐。你快给我说夏维礼是怎么搞到番号的?
老张:自从37年全面抗战以来,蒋介石名义上为了抗战,实际上是为了和八路军抢地盘,在与八路军接壤的地区,委派孙殿英鹿钟鳞等人,利用金钱和给养为诱饵,大肆招募在抗战中流落在各地的人员以及土匪地主武装等,力争用最短的时间,组成对付八路军太行山抗日根据地的第一道屏障。
范子侠:哦!接着说。
老张:孙殿英被委任为国民政府游击军,专门负责收罗士兵的,目前就驻守行唐,许多部队像李树林等都去找了,只要有关系,有人马,孙殿英就给番号,装备和给养是现发,现场领装备和给养。范司令,你也可以去找啊!夏维礼司令还说让我说服你跟着他呢,他也可以给你争取装备和给养。
范子侠:我说呢,为什么国民党以前打大仗拖欠军饷。到现在不组织会战了,怎么又给输送给养和装备,难道是还想在这一带继续组织新的战斗,继续搞摩擦?
老张:范司令想多了,别看我也是吃国民党这口饭的,要说蒋委员长为什么收罗我们,还不是共产党上了太行山上吗?名义上说是为了成立冀察战区,打击日本人鬼子。他们这样做的根本目的,还是为了防备共产党。想在太行山的周围对共产党领导下的八路军形成一道防线。
范子侠:老张啊,你在我这里可以说,但是回去以后可别乱说。
老张:放心吧!范司令,我爱发牢骚,就这毛病,当兵谁不是为混口饭吃啊!
范子侠:对,那你说孙殿英,现在在行唐?
老张:对,你要找,赶紧找去。说不定过两天,日本打过来,他就跑了。据说他手上还有好多装备和给养呢。不过前提是,我们必须跟着他干,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吗?
范子侠:这个我明白。我们以前在赤峰抗战时,他曾经做过我们的长官,我也曾经给他说我们队伍的独立性,说我们的队伍就是专门为打击日本鬼子而诞生的,当时他也答应了。如今,我们找过鹿钟林,鹿钟林不同意。如果我们再找孙殿英,说我们继续打鬼子,找他他应该会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