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
准备起身的杨天成侧头瞟一眼陆恒，又是沉着脸回坐。
郭盛露出一点勉强的笑意，拿着茶壶，身子探前很平静地给杨天成重换了一杯温茶。
“这就是你不说眼前这人不是李良的原因？”
杨天成的目光在郭盛脸上停留了片刻，冷笑着移到陆恒。
“不是的。”
“从杨总扣留我手机开始，怀疑我私通陆恒，我就知道我没有呆下去的意义了。”
“现在这件事已经了结，所以……很感谢杨总这么多年来，对我的栽培。”
郭盛话说着起身，将车钥匙，连同手机都留在桌上，等着杨天成表态。
杨天成脸色愈发难看，这边和对手没谈下来，现在手下竟当着对手的面要弃他而去。
“郭盛，你的意思我连怀疑都不可以？”
“那是上千万的生意，不怕实话和你说，到现在我都怀疑你与他们有私通。”
“不然，就他们两个高中生，凭什么？”
目视二人，杨天成发出了低沉的声音。
只是，话声才落下，郭盛与陆恒均不约而同地冷笑了两声。
杨天成面色骤变，冷声问，“你们笑什么？”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就是我想做，也要人家要这个面子。”
郭盛伸直腰板，轻描淡写地说着。
“清者自清？”
杨天成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你让我很失望，就你这样的心态，注定无法在股市里生存下去，更不可能成为一个强者。”
郭盛没回话，只是暼了一眼他这个曾经的老板，从容离去。
“死鸭子嘴硬，你们最好别让我找到证据，否则你们两个谁也别想在股市混下去。”
看着郭盛的背影在门口消失，杨天成伸手拿过放在桌上的车钥匙与手机，目光锁住了陆恒。
“杨总，我看你这样子，是不打算送我回家，我想我也得走了。”
陆恒起身作了告别，临门一脚，他回过头，目光再次锁住早已快暴怒的杨天成。
“对了，杨总，你那离职的手下说得对。就是他想和我联通做你，也要看我同不同意。”
“现在我就可以明确告诉你，对付你这样的人，根本没这必要。”
话说完，陆恒离去。
看着空荡荡的门口，杨天成脸皮剧烈抽搐，他紧紧攥住车钥匙，那怒气就像要把钥匙挤压成粉末一样。
电话的铃声在此时不合时宜地传起，杨天成压着眉头，拿出手机一看又是萧山的电话，随手就将手机丢在了桌上。
他就这样默默看着，没有人知道现在的他心里想着什么，就在手机铃声即将断开，他极不情愿地接通了电话。
“喂。”
杨天成冷冷地说了一句。
“杨总，你谈完了？”
“你看现在方便不，我们谈谈？”
电话里传出萧山谦卑的声音。
“连你也盯梢我？”
杨天成阴冷地回了一句。
“不敢不敢，杨总难得来一次临城，我是怕我萧山照顾不周。而且，这一次我是真的有点事要找杨总。”
“你在哪里？”
“谢谢杨总，我马上就到，五分钟，不，你就等我三分钟。”
听着萧山急促且卑微的话语，杨天成挂掉了电话。
他靠在椅背上，双手用力拂过自己的脸皮，深深呼过一口气，他仰头闭上了双眼。
脚步声由远而近传来，很快就在门口停下。
萧山站在门口，看着闭目养神的杨天成，他轻轻扣响门扉。
待得杨天成回身睁开双眼，他才笑着走了进去。
“你看到陆恒走了？”
杨天成冷冷地问了一句。
萧山急忙点头。
“你确定你没看错？”
杨天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微微一愣，瞬间拉下脸。
“没看错，是郭总先出去，后面没多久，陆恒也跟着出来了。”
“杨总你这是怎么了？”
萧山觉得杨天成这话说得很有问题，青天白日的，除了瞎子谁会看不到。
“果然是这样。”
杨天成脸皮不自主地痉挛抽搐，眼神变得凶狠。
“说吧，找我什么事？”
只是，他看到萧山错愕的样子，便吐了一口长气，漫不经心地问起。
萧山落座，忙给杨天成沏换温茶，“是一个股票代码，还有一个电话号码，这些都是从陆恒手里得到的。”
“股票代码，陆恒的？”
杨天成沉吟，眼中很快就露出玩味的光芒。
“是的，就是昨天晚上我和你说的，这是我儿子好不容易收集来的消息。”
萧雄急忙回答。
“很好。”
“刚刚陆恒还和我说，我和他可以在股市上见真章，看来这一次有机会了。”
杨天成目光锁住萧山，笑容很肆意。
萧山会意，忙是报出股票代码。
杨天成一听这个股票代码神情又是微微一震，“你确定你没记错代码？”
“这种事情怎么会记错呢。”
“我还特意去查了，这只股是大盘股，市值两百多亿。”
“我就不解，陆恒现在这么有能耐，敢啃这么大的盘子。”
萧山信誓旦旦表示绝对不假，同时，他的眼神里也出现疑惑。
股市，萧山也偶尔有做，他都是跟着天成私募，做的都是十亿市值以内的小盘股。
做这种票的优点就是周期短，见效快，缺点也很明显，赚不了大钱。
尤其是他跟着天成，份额分配本就不多。
他也想做市值大一点的，几次他都侧面和天成两个老总提过，可一直没被允许。
理由很简单，他那点资金就是全投，也上不了台面，同时收益与风险也是成正比。
他不敢想陆恒会有这胆魄，更不能理解杨天成当前的表情。
他想问出个缘由，却被杨天成伸手制止。
杨天成起身，随手拨通了电话。
“你好，陈总吗？”
“我洛城小杨，你上次不是和我谈那个项目吗？”
“对，就是那只股，现在这边出了点意外。”
“是这样的，你也知道我手里这一票被人阴了。”
“对，就是两个高中生，是我大意了。”
“这一次，我也认了，只不过……”
“只不过，陆恒这家伙盯上了我们准备启动的那只票。”
“是真的，我现在就在临城，我临城一个兄弟刚刚给我的消息，我看到这个股票代码也很吃惊。”
“好，好，有陈总这句话我就安心了，就如你说得，这是他陆恒不识抬举，自己要上门找死。”
“是的，吃过这一次亏，我心里不服气，以后就权杖陈总替我报仇雪恨了。”
杨天成话说完，带着笑意挂了电话。
“萧山，你这消息很及时很有用。”
杨天成走进，拿起茶壶替萧山斟茶。
萧山那叫受宠若惊，忙是双手扶起茶杯。
“对了，萧山，你刚刚说还有一个什么手机号来着？”
杨天成笑着问。
“是的，杨总，这个号码可了不得。”
“我本以为陆恒真那么厉害，直到我看到这个手机号码，我才明白，原来是陆恒身后有人。”
萧山对手机号码津津乐道，瞬间也提起杨天成的好奇。
萧山拿出了他儿子给他写好的纸条，一脸的兴奋。
然而，杨天成脸色黑了。
那号码尾数四个六，他此生难忘，而此刻竟然会在这里出现。
一切无需任何言语，新仇旧恨瞬间在杨天成心底交织。
萧山静静地看着他，直到杨天成目光转向他，那愤怒的眼神变了。
变得晶亮，透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光芒。
“任何一个人都有破绽，哪怕是神也一样。”
“陆恒……这一次只要你敢来，我就会让你尝尝爆仓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