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盘手的一句话，几乎让杨天成从椅子上跳起来。
郭盛站在边上，也是深深皱了眉头，他是第一次看见自己老板这么不安。
他紧跟着杨天成走进工作室，看到三个操盘手正紧张地看着他们。
杨天成双目紧紧锁住屏幕，一句话不说，
“被秒了多少？”
郭盛冷冷地问。
“两万多手，一千万的资金。”
“和昨天手法一样，不计成本，直接秒吸，应该是出自同一人。”
操盘手即刻回答。
“又动了，这一次是两千多手。”
就在郭盛两人才对完话，另一个操盘手又传来慌张的声音。
“拉，直接拉上去。”
杨天成冷冷地下了命令，三个操盘手随即开始操作。
因为是跌停板，上面没有一点埋单，三个操盘手即刻开工。
其中，两个操盘手象征性地拋了一点筹码，而负责吃货的操盘手则是闪电吃入，股价以火箭升天的速度，几乎呈直线拉到昨日收盘价。
“继续拉，封板。”
杨天成紧盯着屏幕，再次下令。
得到命令，三个操盘手继续操作，又是不到两秒时间完成封板。
天地板形成，全程都没有超过三秒钟。
“先封个两万五千手，慢慢减着下，到收盘保持两万手就可以。”
杨天成面色阴鸷，用着低沉的声音说道。
“杨总，别生气，这么多年了，什么风浪我们没见过。”
“我想我们都给了机会，他们会识趣的。”
杨天成是真动怒，郭盛只得宽慰。
呼了一口气，杨天成让三个操盘手盯着，他则是回了会客室。
郭盛跟着出来，对于杨总的操作，他自然明白。
本来，他们昨天下午就准备拉涨停，拖到现在来拉，已经是延迟一天。
他们为的就是逼着昨日入场的游资割肉出局。
资金他们有，筹码也够，可他们耗不起时间。
因为在这个周末，这家上市公司会发放一条中性消息。
何谓中性消息，那就是看从哪个角度去解读，利空利好均是。
当下离收盘只有不到一小时，他们没收回筹码，又低价赔了两万多手。
杨天成只得拉涨停板，否则让对方再这样吃下去，他都怀一这个主力都要拱手让人。
那可是他们花了一年多横盘，好不容易收集起来的筹码，还有他们募集的一大笔资金，都是等回报的。
至于为何要从两万五千手逐步递减到两万手，同样是一种手段。
这是给游资一个机会，也是一种警告。
封涨停板的笔数逐步减少，很容易让人揣测出主力封板意志不坚定。
这样做会让一些心理素质不够的人着急吐出筹码。
毕竟，数据不太乐观，见好就收，人之常情。
对于那个游资来讲，卖出昨天的股，看似还亏损，但折合今天跌停板买入算上，他已经回本有赚，且手里还有一半的筹码。
等下星期稍微折腾下，随随便便七八十个的收入是有了。
对于一般游资来说，他们会识趣离去。同一个平台，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留条后路好做人。
两人平静地喝着茶，等着操盘手的消息。
只不过，临近收盘十分钟，操盘手的答复令两人失望。
只有一点零散筹码，游资没有出现。
“没想到啊，我们还碰上了个硬石头。”
“郭盛，你给公司去个电话，买入四万多手，公司股东档案有资料。”
“明后天正好休市，我想我们是该会会这个人了。”
杨天成话说着，眼睛就眯成一条线。
郭盛点头拿出电话。
不到五分钟，他就挂了电话。
“查出来了，是两个人，一个叫陆恒，一个叫李良。”
“陆恒购入近两千万，李良只有不到一百万。”
郭盛平静地说道。
“陆恒……”
“这人的名字，你没听说过没？”
杨天成嘶了一声，神色疑惑。
郭盛摇头。
作为纵横股海的他们，他们不敢说认识所有的私募与游资，但有名气的他基本都知道，就算人没见过，至少有印象。
“他们哪里人？”
杨天成略一思索，随即问道。
“就江南省的临城，一个五线小城市，离我们这不远。”
郭盛回答。
“小县城竟然有这种人物？”
杨天成觉得有点匪夷所思。
“杨总，我们在临城不是有认识一人，要不……电话问问。”
郭盛问道。
只是，杨天成却摆手，“临城离我们这就五百多公里，这样，你现在就出发。到了临城，你让那个叫什么来着？”
“萧山。”
郭盛急忙提醒，这种小人物，他的老板一向没往心里记。
“对，叫萧山，他不是说在临城吃得很开。你到临城让他给你引荐下，去见见这个陆恒，看看他怎么说。”
“不管怎样，让他别不识好歹，花点小钱打发掉就好了。如果实在不行，必须让他的股票给我们操作。”
“现在盘面这样，我估计是没戏了。趁时间早，你现在准备下就出发，争取晚上先和萧山罩个面。”
杨天成稍稍思索，就开了口。
郭盛点头离去。
“陆恒……这个老狐狸是哪里冒出来的……”
杨天成坐在沙发上，嘴里嘀咕着，想要从脑海里翻出这人。
……
这个时候，学校还没放学，陆恒手机关机，自然不知道股市消息。
他也没着急知道。
只不过，李良着急，李良的父亲更着急。
对于一个资深股民，他看得懂昨天自家儿子的表情。
绝不是简简单单的陆恒一个人，李良也参与了。
他不知道自家儿子是与何种方式参与，但李良的表情是瞒不过他的。
只有事关贴身利益，尤其是惨败之时，那种恐惧是内心掩饰不住的。
那可是一百万，天文数字的钱。
星期五是大夜班，李开善白天没事，他就打开了电脑。
当他看到跌停板封得死死的，他的眉头皱了。
陆恒并没有甩出筹码。
越亏越卖不出，越赚越买不到，几家欢喜几家愁，这就是股市的特色。
他紧盯着屏幕，看着封死的数字丝毫不动，他的眉头越皱越紧。
一百万，两天就去了19万。
换谁心情会好。
只不过，突然间他的眼睛亮了，刚追加的手笔突然少了两万手。
“这是不想封了，主力自己要开板了吗？”
念头才在脑海闪过，他发现又少了两千手。
开板了……
直觉告诉他，这回终于可以减少损失。
只不过，接下来的一幕瞬间令他口瞪目呆。
股价一路飙升，瞬间就来到水平线。
减少九万损失。
李开善露出笑意，嘴里紧张地嘀咕着，“拉，继续拉。”
他话音还未落下，涨停板完成。
“这是天地板？”
“回本了……”
李开善看得是心惊胆战，这样闪电般的操作，在股市可不常见。
只不过，他惊喜的笑容很快就僵硬。
封板的笔数在减少，一点一点减少。
这是撤单？
还是有人在疯狂拋筹码？
李开善感觉后背的汗水都冒出来了，尽管这并不是他的股票，他都可以感同身受。
他焦虑、难受、恐慌。
“封住……一定要封住……”
“收盘，赶快收盘，收盘就封住了。”
趋势很不妙，李开善越来越慌，好几次他都准备打电话给陆恒，让他赶紧抛售。
迟了就来不及了。
可是，他终归是忍住了，儿子高考在即，这样做不明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