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时节的农村,一片生机盎然的之景。新长出的枝丫从嫩绿往着橄榄绿转变,雏鸟在窝中等着鸟妈妈的喂食,一群小鸡仔正在庭院内觅食。
见到车来,吓得赶紧四处逃窜。
一条半大的白色土狗,摇着尾巴到车前。
“小白过来,让姐姐摸摸!”叶青柠蹲下身子,手勾了勾,小白狗迅速的跑了过来。
这是一条串!
在农村,现在是有着大量的串。
狗的繁衍,也不需要人的干预,反正生仔了,能送人就送人,不能送人就自己养。
反正农村养狗,都是主人家吃什么,狗就吃什么。
至于说不想要养那么多,又送不出去,就只能将小狗给丢弃掉。
残忍而现实。
“真乖!”
陈铭看着叶青柠的动作,莫名的感觉到有那么些熟悉。
摇了摇头,陈铭去后备箱将东西给拿出来。
给父母带的牛奶、核桃奶,还有叶青柠给陈顺平买的一箱白酒。
陈顺平平日里,中午和晚上的时候,会是小酌上一杯。
家里面陈铭不喝酒,所以一向都是独酌。
张玉秀从屋后头出来。
叶青柠见了,甜甜的叫了一声:“妈!”
“嗯,咋个这么早就回来了呢?”张玉秀脸上带着笑意,别家婆婆和儿媳妇是关系紧张,时不时的还吵上两句,在他们家却是没有这事。
张玉秀和叶青柠相处得极好。
陈可妮就吐槽,自己现在的家庭地位又是下降了。
叶青柠:“早点回来看有没有什么要活碌做。”
张玉秀拉着叶青柠的手:“你就莫要去做活什么的,别把衣服给弄脏了。”
她可是知道,叶青柠一件衣服都是好几百上千。
这弄脏了洗又不好洗。
叶青柠给他们买的衣服,贵的衣服他们都不敢穿,全部都放在城里的衣柜。
为什么不放在农村?
农村里面有老鼠,咬坏了,可怎么办!
叶青柠在知道之后,买衣服就不敢告诉他们真实的价格,反正就除以十。
“妈,爸呢?”
“天刚亮就去给你三老汉帮忙杀猪去了。”
陈铭:“今天三老汉准备办好多桌呢?”
“计划的十八桌。请的岔公路那边的厨师来给办的,你老汉说,他六十岁的时候,也是要大办个。”张玉秀看向叶青柠,这办寿宴子女肯定得要出钱的。
陈铭:“老汉六十还早得很,到时候要办就办吧!”
上一世的时候,陈顺平两口子不喜欢办酒席,麻烦不说,还要贴钱。
也不知道那些靠着办酒席赚钱的,怎么给搞出来的。
在陈铭他们这边,办席以后基本上都在城里面办,便宜的六百多,贵的八百多。
还不包括酒水。
中午一顿之外,晚上还得要请吃上一顿。
而每家,按照三口人来算,送两百块钱的礼钱,关系好点就送四百。
所以陈铭他们这边,除了红白事,寿宴、满月酒或者百日宴会大办之外,其他像是什么升学宴、杀猪宴都只是请家里面最亲近的人来。
像是陈铭上次带叶青柠回来,就只是几个叔伯家一起吃了家宴。
其他人都没有请的。
叶青柠:“爸还有几年过六十啊?”
“还有五年!”
陈顺平今年55了,在陈铭上面本来还有个哥哥的,只不过早夭。
陈铭:“妈,到时候我们给生个两个孙子,给爸贺寿。”
叶青柠大羞,伸手去拧了下陈铭。
等下!
前几天应该是她的例假时间。
在时间上面,叶青柠一向都是很准时的。
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不会真的怀上了吧?
张玉秀看向叶青柠,笑道:“你们要读研,生孩子随你们。”
她已经打听过了,读研的时候,是可以生小孩的。
赶紧抱上孙子,那自然最好的事情。
陈铭:“妈,生孩子这事,顺其自然就好。我和柠姐,不强求。”
叶青柠白了眼陈铭,她愈发的感觉,自己肚子里面,真的有一个小生命在孕育。
“张玉秀,张玉秀!”
“叫怨啊叫!”
“我就是叫怨哦!”
“陈铭、叶青柠这么早回来了啊!”
陈铭笑道:“三妈,我这早点回来准备打麻将呢!”
叶青柠打趣道:“三妈,你今天这身,穿得不错嘛!”
三妈唐淑荣也是一个相当有趣的人,无论开什么玩笑,都行。
三妈和二妈罗琼秀是有着些“不对付”,经常的因为一些事情就吵起来。
吵的原因,主要的还是因为三老汉和二妈走得比较近。
再是多的,陈铭也不去想,不去问。
张玉秀道:“今天她这个主人家,不穿好点,咋个得行!”
唐淑荣:“我平时也穿得好哦!”
农村里面,穿的都是经脏衣服,像是白色衣服,真的别来。
说不定一个枝丫给挂了下,直接在上面挂起了浆汁。
张玉秀问道:“你上来搞啥子呢?”
“喊你下去帮忙烧火。”
“龟儿子哦,你屋办席,还要我去做活路。”
“赶紧走哦!”
说着,拉着张玉秀就走。
“慌啥子嘛,等我把门锁了先。”
唐淑荣:“陈铭、叶青柠搞快下去,就等你们凑桌子。”
在蜀川,凡是有事,无论红白喜事,麻将都是必不可少之物。
早早来的亲朋,自然不能够光坐在一起聊天。
哪有那么多聊的话题,最后就成大眼瞪小眼,多尴尬。
打麻将好。
随时都不会冷场。
陈铭他们到的时候,麻将桌就已经有两桌了。
见到陈铭他们回来,有人笑道:“哪门没得打牌的呢,这不叶陈铭回来了!”
“那个和陈铭打牌,凶得很。和他打,就是给他送钱。叶青柠,赶紧来上桌打!”
陈铭打牌厉害这事,那已经在亲朋好友之间是传开了。
即使以前跳得最欢的陈顺好,今个见到陈铭都没有开腔,实在和陈铭这龟儿打麻将输得伤起在了。
叶青柠:“吴大娘,莫急嘛,我总得先去跟我三老汉祝个寿嘛!”
“是急得很哦!让陈铭去,赶紧坐上来。”
陈家湾内的陈姓人,都是还没有出五服的亲戚,各家关系都还是保持得不错。
虽然平日里面也有吵吵闹闹的,可吵过闹过之后,又是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把事情给聊开。
打断骨头连着筋呢!
陈铭拍了下叶青柠:“你坐着打牌吧!”
叶青柠:“那好吧,给,这是给三老汉的。”
说着,叶青柠从包里面掏出一个红包来,厚厚的,一看就知道不少钱。
家庭富裕就多给礼钱,家里钱紧张就少给。
找到三老汉陈顺阳,将红包给他。
又是聊了几句,陈铭到叶青柠身边坐下,瞅了眼她的牌,真的差。
就这牌,得要上三张牌,才是能够有叫。
不然的话,最后还得要查叫。
血战到底经常的会出现打到最后没牌,没叫的人,自然是要赔钱的。
不是赔家家,赔还没有胡牌的人。
吴大娘瞅了眼陈铭:“陈铭,你不准来抱膀子(帮忙)啊!”
陈铭:“吴大娘你放心,我肯定啥都不说。叶青柠这把根本就下不起叫,你们放下的打。”
一局最后一张牌摸完。
叶青柠噘嘴:“没得叫。”
“咦,叶青柠你这把硬是没得叫哦!”
“哈哈,你没得叫啊,那我是清大对,满的。还有两个雨钱。”
叶青柠算了下这把自己要输的钱,对家清大对8块,两个雨钱,有一个是自己打的,总共给他11块。
这边自摸的,自摸加翻,又是大对,就是4块。
这边是自己点炮,还好,就1块钱。
一把输了16块,比起上上把,要输得少些。
“哦呦,还没有打几把,就输了快一百。”
吴大娘:“没得事,先赢不是赢,最后来刮猪。”
说着,吴大娘目光看向一人。
张俊章:“莫说这些没得用的,赶紧码牌哦,又少打了一把了。”
叶青柠:“吴大娘你今天是赢我钱最多的。”
“哪呢嘛,我输起在。张俊章这龟儿子赢起在。”
张俊章掏出烟给人散,自然没有给陈铭,知道陈铭从小就不抽烟:“这龟儿子嘛,赢了钱不承认。”
吴大娘:“不晓得哪个龟儿子赢起在哦!”
“你们两个龟儿子,老辈子(长辈)都骂!”
众人听了,都是一乐。
张俊章边上坐着的一老头笑呵呵道:“呵呵,原来是你个老龟儿子赢起在哦!”
陈铭莞尔。
他们在对骂吗?
并没有。
就是在打趣开玩笑。
在陈铭的记忆当中,长辈们很是爱相互之间来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