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吵什么呢?”还在吃早餐的一家人纷纷露出疑惑之色。
老廖起身,黑着脸道:“都踏实待着,我去看看。”
他没有注意到,自家女儿也跟着起身,朝门外走去。
门一打开,就看到宋飞那张铺满笑容的脸:“老廖,早啊!”
老廖看他身后十几个人都拿着东西,拱手不解的问:“小将军这是……”
宋飞揽住了老廖的肩膀:“没什么没什么,我跟你一见如故,给你送点礼。”
话音刚落,一个扫把从天而降。
好在十五眼疾手快,用刀鞘挡住了扫把,宋飞才得以幸免于难。
“我的姑奶奶,你这是干嘛!”宋飞吓了一跳,退后两步警惕道。
已经将父亲挡在身后的廖玲儿单手拿扫把,一手叉腰:“哪来的纨绔子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我们家不缺你那点东西,赶紧给我滚!”
老廖没被宋飞吓着,倒是被自家闺女吓得不轻。
正欲开口解释,宋飞开口了:“啧啧啧,不愧是本公子看上的女子,果然卓尔不群。既然不欢迎,老廖,东西我给你先放下,改日再来拜访。”
说完他也不给老廖拒绝的机会,带着一帮人飞也似的逃离了老廖家所在的那条街。
这下,轮到老廖看着满大街的礼物发愁了。
旁边甚至有邻居不无羡慕的打趣:“老廖,你这是要发达了啊,到时候可不要忘了咱们这帮老街坊。”
老廖没好气的怒斥:“都他娘的给老子滚一边去!”
消息很快就在白沙城内传开了,得知宋将军的独子竟然喜欢上了一个百户的女儿,很多本来想靠自家闺女跟将军府攀亲的官员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管是京城泰安还是陪都白沙城,稍微有点关系的人就知道宋绛最疼的就是自己那个时不时会犯二的儿子。
现在倒好,还没来得及把闺女给人家送过去,人家已经有心怡的对象了。
刘洵同样得到了这个消息,他跟上门探讨的欧阳敬德坐在凉亭内:“敬德,你说宋绛家那孩子,是真傻还是假傻?”
欧阳敬德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以前听说这个宋飞整日只知道飞鹰走狗,乃是泰安第一大纨绔。可不管是哪里传来的消息,都没有这小子违法乱纪的证据。
由此可见,这小子并不是一个不知道轻重的货色。
这也许也是他在泰安声名狼藉,陛下却依然愿意相信宋绛的原因吧!”
刘洵冷哼一声,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放下:“这宋绛三番两次不给本王面子,请了他三次他愣是不肯单独相见。本想着从他儿子身上下手。现在倒好,整个白沙城的人都知道,宋飞喜欢上了一个百户的女儿。”
欧阳敬德笑着安慰:“王爷,依下官看,这未必是一件坏事。”
刘洵怒容稍敛:“何以见得?”
“首先,宋飞这么些年,犯过最严重的错,也不过是把礼部尚书儿子的腿打断,而且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那小子逼良为娼。
其次,来江南并非宋绛自己的意思,陛下逼迫,他也是被赶鸭子上架。
再次,外面的传言很多,宋家最神秘的,就是宋飞。他时而疯疯癫癫,时而狂悖无章,时而肆意妄为,时而温文尔雅。别说外人,就连宋绛自己都说过,他对自己儿子并不了解。”
后面的话欧阳敬德没说,他知道刘洵动了把高阳郡主嫁给宋飞的心思,只不过这种心思猜到了就猜到了,在宋飞大张旗鼓的表示自己喜欢一个百户的女儿之后,再将这种猜测说出来,就等于是在打刘洵的脸。
刘洵听完解释之后脸色缓和了不少:“那咱们对宋绛,就真的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欧阳敬德想了想,眉头轻皱:“倒也不至于,反正现在宋绛也只是小打小闹,并未大动干戈,而且对付的也只是军中的人,咱们没必要表露太大的敌意。
若他真是来者不善,以王爷的手段,自然也能让他知道江南不是那么好相与的地方。”
刘洵指着欧阳敬德笑骂道:“你这个老狐狸啊,想得倒是真周到,你在江南十三州的影响也不小,就不能你自己出手对付宋绛?”
欧阳敬德双手放在胸前摇摆着,脸上写满苦涩:“我的王爷,您千万别误会,我便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在你面前玩心眼呐……”
“好了,不说那些没用的,宋绛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能不能想想办法,从宋飞身上下手?”刘洵不管欧阳敬德是真心还是假意,直接将他从虚与委蛇中拉回了现实。
欧阳敬德却提出了不同的建议:“老臣觉得,从宋飞身上下手,还不如从那个百户廖福身上下手。”
“区区一个百户,有什么值得咱们动脑筋的?”刘洵对这个建议颇为不解。
“王爷,一则廖福本就是白沙洲巡城司的百户,咱们要拿捏他十分方便。
二则嘛……”欧阳敬德说到此处卖了个关子。
刘洵瞥了他一眼之后,他才讪笑着解释:“这二来嘛,就是宋飞大张旗鼓前往廖福家中送礼,非但连门都没进去,反而还差点叫廖福家那二丫头收拾了一顿。
不管是王爷,还是下官,都不知道宋飞这小子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找廖福,让他来当我们的眼睛,如果宋飞是真心,某些我们费尽心思都无法探知的秘密,就不再是秘密。如果宋飞是假意,对我们来说也没什么损失。”
威逼利诱,两种方式无疑是瓦解一个人心智最好的方式。
且不说廖福跟宋飞只有几面之缘,就算他是宋飞忠诚的手下,恐怕也逃不过这两种方式。
“你去办,办漂亮点。”刘洵思忖片刻后做出决定。
欧阳敬德心中一凛,暗骂道:“他娘的,你们这些皇家子帝就是心眼多,费力不讨好的就交给我,有好处没看到想着我。”
当然,这话他也只能在心里说说,根本不敢让刘洵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