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霍玄澜,要留活口——”
卢哲瞪大眼睛,一脸震惊不解,看向霍玄澜。
“活口留这么多干什么?只需要留一个不就行了吗?其他的当然全杀光啊……”霍玄澜一本正经,以一种“难道不该如此”的表情说道。
听在对面逃跑的一群蛾子精与读书人们耳中,却令她们更加亡魂大冒,肝凉骨颤!!
好几个读书人“砰”地摔倒,然后哭爹喊娘,连滚带爬地加速逃跑……
卢哲被“噎”住了。
明秀与其对视,齐齐懵逼:是这样吗?
后者一副“满脑子都是浆糊”的表情,看向粟铭泉,又看向厉申幽与林猗两人。
粟铭泉眉头一皱:“不要全杀了。留下花喜幽!”
霍玄澜听闻此语,眼底狡诈一闪,大喜道:“多谢队尉!”
他一掠而出,就在林猗正准备了结一只蛾子精时,抢先一步射出三柄短剑:“林猗姐,说了所有蛾子精留给我——”
“谁是你姐?!”
林猗玉容骤回,怒不可遏。
……
就当授钺司众人,追着所有蛾子精和读书人,宛如惶惶丧家之犬,狼狈狂逃时!
那蛾子精的头目——
花喜幽躲到不知何处,拿出一枚诡异露珠,惊慌失措道:“大人,可以了吧?妾身已经将他们引诱到西山后山,马上就可以让他们落入陷阱了!”
……
远在临渊县城北。
距离西山至少六十里外。
一片烟波浩渺的广大湖泽之上,飘着一只遍体鳞伤,浑身血肉翻卷的巨大鳖精,几乎将数里湖水染得一片通红……
那“吴府老仆”凌空悬立,宛如踏于无形阶梯之上的神祇,手中托着一颗巨大晶莹露珠,冷漠俯瞰一切。
他胸口撕裂,竟长出一只血淋淋的鱼脑袋,宛如蠕动的肉瘤般,嘶吼不休……其上变幻不定着一副狰狞面孔!
赫然正是那位不久前,在菜市口土地庙……困杀金鼠爷的鱼首妖魔!
“磔磔,可以?可以什么了?你难道现在想抽身离去,撒手不管么……”
“吴府老仆”听到诡异露珠里的声音,转首看向其中映照出来的花喜幽面孔,磔磔阴笑不已。
他的声音格外冷酷狂肆:“这事可没有了结一说。而且就算想走,现在你也走不了了。”
“什么?!大人,难道你想反悔?可是你不是早就答应妾身了吗……”巨大露珠另一端的花喜幽,神情变得惊恐瘆人之极。
声音陡变尖锐!
也就在这时。
“混账!!该死的阴险东西,小人……你究竟想拿我怎样?”从“吴府老仆”胸口血淋淋长出来的肉瘤脑袋上,鱼首妖魔再次变得清醒,发出愤怒咆哮。
“吴府老仆”手心一晃地消散露珠,低头磔道:“鳢兄,明明是你拖我后腿,现在怎能将一切过错都怪到老夫头上?
老夫没立即杀你,便已算厚待。
如今只不过以‘溶身血颅之法’,暂且将你困住。
放心,你要从那个老东西身上取回的法珏,老夫自会替你取回。你消停些时日,作为回报……
老夫会好好享用一番你这肉身精华的!磔磔磔……”
“你个疯子!!奸佞贼人……竟敢害我,你不得好死!!如果会里知道了你对我做的事,岂能放过你——”鱼首妖魔发出撕心裂肺,无比癫狂凄厉的嚎叫……
但渐渐地。
他终究是被“吴府老仆”压制下去。
“吴府老仆”猛地一哼,胸口血淋淋肉瘤之上的面孔,便似血肉溶化,变得模糊沉沦……
“本来只是想利用你,取回法珏的时候,顺便取回那件东西,完成‘蝗引之策’。
哼,现在看来……还得老夫亲自动手。
白白浪费老夫好大一番谋划,险些误了会里大事,要了你这副躯体又如何?就算会里知道我杀了你,又如何?
一只死鱼脑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只要‘蝗引’成功,谁会为了你一只区区妖途二宫的鱼妖出头?
只待此计成,借那份命途仪典,血溶‘蝗卵邪巢之胎’,汇融两大邪途,再花数年,老夫便能晋升邪途三宫……谁又敢为你出头!?”
“吴府老仆”低头看着自己胸口缓缓消散的血肉面孔,眼神阴鸷,但又格外狂虐地笑道。
就在溶下鱼首妖魔的部分肉身精华时:
“嗤嗤——”
他那头颅、四肢与皮肤之上,竟瞬间蔓延生长出大量黏液鱼鳞,飘荡起阵阵黑雾,助他气机上涨!
北湖之上飘着的巨大鳖精,此刻奄奄一息,但鳖目之中满是仇恨悸动。
它怨毒不甘地惊怒质问道:
“你究竟是什么东西?哪里来的邪修!!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为何如此对我?!”
巨大鳖精椎心泣血。
奈何……
声尽悲绝,却无力回天。
“吴府老仆”磔磔一笑,笑声更大,忽而变作仰天长笑……
视角一移。
这才看到,在他悬立之处下方的湖堤岸边,赫然还有数十位悍匪马贼,骑马而立!
只不过这群马贼。
与之前在芈宅出现过的那八位诡异高手,竟皆一模一样,瞳色猩红,气息如傀……皆被控制,与活死人无异!
而在马贼之后,所拉的木制囚车之上,用铁链枷锁困着的……正是霍玄澜的师父平延!
“唔~”
平延老头缓缓睁开眼,无喜无悲。
眼神如同一汪古井。
半空之中的“吴府老仆”,这才敏锐转眸,冷异不已地看向平延:
“老夫至今不理解,你一区区凡人老叟,何敢如此欺某?”
……
……
粟铭泉与霍玄澜他们,不知北湖发生的一切。
花喜幽听到“吴府老仆”的冷声狂笑时……浑身一颤,眼神惊恐。
“哗~”
她手上巨大晶莹露珠,如云烟蒸散。
“不好——”花喜幽猛地反应过来,美眸急转,大骇叫道。
她欲逃走。
然而,脖颈之上……
毫无预兆地爆出一阵刺痛,令她惨叫一声,当即跪倒!
就在此刻。
“轰隆!!”其藏身处的一座巉岩峭壁之下,被粟铭泉的恐怖一拳砸穿……霎时山崩地裂,烟滚尘荡!
“花喜幽,你已无路可逃。越逃越代表你做贼心虚!粟某劝你,还是乖乖听话,束手就擒得好。否则,哼……勿怪粟某言之不预!”
武途二宫的气机爆发,犹如狼烟冲腾,纵射云霄!!
粟铭泉满面冷翳,手中光霞一闪,两柄墨铁短斧已然落入五指掌中。
霍玄澜、厉申幽、林猗三人,以及紧随其后的卢哲、明秀两人,纷纷从烟尘中走出。
“嗯?”
最先看清花喜幽状况的那个人,瞳孔却骤然微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