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幻剑瞳之中的剑墟心鼎,再次铿锵作响,殷殷狂震……
斩杀周围如此多人。
光是【〔凡〕剑种·骨骼肌细胞·凡胎力速】的迅速累计,便让他单臂弯举之力大幅攀升……赫然已逾九百公斤之重!
霍玄澜一剑“砰”地插地,拉住杨一梨,迅速立于李卯、柳玉书与张奎武四人之前……成相互倚立之势。
四周是哀鸿遍野。
前方是强敌林立。
霍玄澜目眸微鸷,深邃闪动,似饱含怒气,但又夹藏一丝……不易察觉的诡笑。
戏谑一闪即逝,难以捉摸。
“你勾结的人就是吴员外?不对,恐怕还有县老爷吧……否则那些捕快,岂会这般简单,听你们差遣?
空口白牙,便将罪名扣我头上。
你们携刀招摇过市,在城中搜我数日,他们不管……一轮到我出现,他们倒是来得挺快。
还有这些诡异高手,不似活人,面含妖戾之气。
所以,吴员外和县老爷的背后,应该不止有命途修者撑腰,还与妖魔有所牵连吧?”
霍玄澜对着芈朗,也对着吴三管事,神情闪烁地一笑。
视线飞快从几位残存的诡异高手身上扫过,又看向四周第二批出现的十几位高手。
他们各个狞容满面,着装邋遢,不修仪容,身上透着一丝匪气……所持兵刃,亦是奇奇怪怪,老旧残缺,但又血迹斑斑。
“你们是马贼?噢,我懂了。那日在押镖途中袭出,围攻我与师父师妹等人的人中,确实有你们的身影~”
霍玄澜认出对方底细,眼睛一闪,恍然大悟道。
芈朗闻言,甩脱吴三管事的搀扶,哈哈大笑,猖狂毕露:
“你这才想明白吗?哈哈哈,真蠢……如果不是背后有这么多人,我又岂会对小小一个平延镖局弃如敝屣?”
整个临渊县,除了县衙势力最大。
下面还有不少地主豪绅,又有各类武馆、牙行与商帮。
形形色色,三教九流的各类人群,皆在一个台子上舞戏。
在这其中。
便有一个吴员外,其祖上当过大官,如今虽没落,但仍有举人身份,又做着丝绸盐铁生意。
多年经营下来,其财雄势大,交友广阔,甚至在兆闰郡的官场上也有不少朋友,尽为其臂助。
霍玄澜之前尚不确信,此时见他们跳出来,这才肯定。
芈朗狞笑:“姓霍的,你真以为自己天资不错,就能从我手底下翻身吗?
实话告诉你。
今日一早得知你现身,并且武功大进之时,我便已向吴爷通禀,在此布下天罗地网,等着你往里跳。
没想到你真的来了。
所以你今日就算插上翅膀……也休想再从这里逃脱!”
霍玄澜嘴角微勾。
尚未说话。
十几位马贼之中,那个为首的黑脸光头拿着一柄鬼首大刀,倒先笑呵呵地拱手,站出身道:
“在下乌头,久仰霍镖师大名。
霍兄确实聪颖,天资不凡,短短几个照面,便已猜出我等底细。
可这又如何?
既然吴爷给得起价钱。
大家其实便没必要打生打死,霍兄不如归顺,化干戈为玉帛……岂不是好事一桩?总好过两败俱伤。”
芈朗脸色一滞,旋即……
恼羞成怒地看向乌头。
妈的!这狗娘养的,居然敢拆他台?
吴三管事的看法与乌头类似。
上下打量了霍玄澜几眼,愈发觉得眼前小子俊逸,年纪如此之轻,武功便已不下于他,假以时日,必定又是一个半步命途。
甚至得到玄药或仪典赏赐之后……能够突破命途也说不定!
如此人才,带回府中,想必定是大功一件。
于是……
他对芈朗示意,稍安勿躁。
扭头,便对霍玄澜呵呵一笑,礼贤下士道:
“霍小友年纪轻轻,天赋绝伦,堪堪弱冠便已是凡胎武巅,老夫远不及矣。若投我家老爷门下,有身后高人相助……
或许数年之内,便可踏入命途。
如此际遇,是多少人梦寐以求之事,可遇不可求。
霍小友,乌头所言正合我意。
而我家老爷必定也是欢迎之至……你确实应该好好考虑下,把握这个机会。”
吴三管事笑得很有风度,负手在后,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
看着霍玄澜,似乎愈发欣赏,也很肯定霍玄澜会接受这个建议。
……
对方人多势众。
十几位高手团团包围,又有一位凡胎武巅的吴三管事坐镇,虎视眈眈。
霍玄澜身后的杨一梨、李卯、柳玉书、张奎武,全都捏紧一把汗,心中焦急。
他们可不知霍玄澜早已位列半步剑途。
而且从始至终……
一直都在藏巧露拙,扮猪吃虎!
因此当然焦灼。
杨一梨气愤发抖,但又害怕地抓紧霍玄澜的衣角:“叔叔~”
霍玄澜突然摇晃了下,嘴角似溢出一丝黑血。
吴三管事、乌头、芈朗等人,露出讶色……随即,脸上笑意更浓。
芈朗则是阴险得意,一阵窃喜。
“霍小友,你体内的金刺茶毒可是拖不得太久了。”
吴三管事略有古怪之色。
“叔叔(前辈),你怎么样?”李卯与杨一梨等人,无不十分担心。
霍玄澜摆手,示意他们不打紧,抬袖抹去嘴角毒血。
他伸出两根手指:“我只问你们两个问题。
第一,你们这些马贼按理来说,不该有这么高的功夫。
莫非是吴员外府替你们洗筋伐髓过……或者用特殊的法子,为你们提升了修为?”
乌头看向众多马贼同伴,脸上不自禁地扬起一丝笑意,颇为自得:
“不错,霍兄目光如炬,吴爷那里确实有提升之法……这也是我建议霍兄加入我们的理由。
你若归顺,同样少不了你的好处。
到时候大家一起吃肉喝酒,一起玩女人,一起享受荣华富贵,岂不快哉?哈哈哈……”
霍玄澜点点头,吴三管事脸上笑意更盛几分。
他弯下第一根指头:“那么……第二个问题,我师父和师妹确实被关在吴员外府吗?你们准备拿他们做什么?”
吴三管事微微扬身,站出一步:“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
平镖头有些事瞒着霍小友,并未让你知道。所以霍小友可能对我们有些误解。
我们吴府绝对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势力,做事一向很有分寸。
令师与令师妹二人,之前曾带人接过我们老爷一趟镖……后面出了点差错,故而请两位到了府上一叙。
他们二位如今安好,所以霍小友大可不用担心。只要归顺,自然择日便可相见。”
霍玄澜眸光一闪。
接过一趟镖?他怎么不知道?
但霍玄澜呵呵一笑,再次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然后——
他便扬起了一张颇为讥讽的表情:“既然如此,那现在换我来纠正你们几个谬误。”
吴三管事表情微愠。
随即一沉。
他预感到,霍玄澜似乎根本没有与他们握手言和的意图。
“第一,你确实远不及我,但这不是一句客套话,也不是你那自以为是的浅薄奉承……而是事实。”
霍玄澜不着头脑的一句话,令吴三管事的脸色不太好看。
他没明白霍玄澜究竟什么意思。
但知道……
霍玄澜这是在嘲讽他!
“第二,芈朗,你不会以为你这如今的陷阱谋算,之所以能成功,都得益于你的料敌先机吧?”
霍玄澜讥诮地看着芈朗,不等其脸庞一僵,便继续说道:
“你难道就没想过,我多日前现身之后,便销声匿迹,是为了让你心生戒惧,自乱阵脚?
而今日闹得满城风雨,当街杀人,又在兵器铺等了半个时辰……则是为了让你为保妥当,有时间请出背后靠山?”
当所有话说完。
吴三管事、乌头、芈朗,齐齐面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