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洋洋洒洒的雪花般飘落而下,又如奔腾的流水般一去不复返。阳光洒落林间,温暖着小草,也让地上的积雪缓缓融化。
冬去春来,慎吾复仇的心,如万物般生根发芽,茁壮成长,而后占据整个胸膛。
打定主意,换下雾铁松袍,披上斗篷,戴上面具,而后踏上这复仇之路。
冬天在身后缓缓消逝,春天在脚下徐徐展开。
往南浔镇的方向飞行了一月,渐渐抵达了东南林海的边界。微风拂过,空气中传来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自修炼万古魔心诀之后,慎吾对鲜血的气味特别敏感,数十里开外便能闻见。
如今的慎吾与往昔全然不同。以前的慎吾,会怀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绕道而行,远离麻烦。但如今的慎吾,却觉得鲜血乃是这世间最迷人的瑰宝,他又如何能放弃得遇瑰宝的绝佳机会呢?
渐行渐近,打斗声隐隐传来。临近战场,待看清双方面目,慎吾先是一愣,而后便怒火中烧,将拳头握的咯咯作响。
这战斗中的一方,赫然便是三年前的斩妖大会上将慎吾打的重伤濒死的大猩猩。而另一方,也是老熟人了,玉玄宗的上官振华及众弟子。
再看场中形势,上官振华在大猩猩的凌厉攻势下勉励支撑,大半弟子倒在地下,生死不知,剩下的也都或伤或残,不能给上官振华提供什么帮助。
看来上官振华已经进入筑基期了,不然也不可能在大猩猩的手上支撑这么久,但看得出只是刚刚跨过筑基期门槛,与大猩猩这种早就进入筑基期的还有不小的差距。
须臾,大猩猩长矛一抖,打落上官振华手中宝剑,直向上官振华胸膛刺去。在这危急时刻,慎吾身形一闪,宝剑在手,直向大猩猩背后刺去。
感受到背后的杀机,大猩猩只得放弃眼前的猎物,转过身来长矛一扫。金铁交击之声响起,双方各后退几步。
待站稳身形,大猩猩阴声道:“阁下是谁?为何行背后偷袭这等卑鄙之事?”
“哼,你做的背后偷袭之事还少吗?”慎吾冷哼出声,面具下的脸庞看不清表情。
“哦?道友认识我?不知是哪位道友?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死人不需要知道这么多。”
“好大的口气!”说完,大猩猩将长矛舞的舞舞生风,向慎吾冲了过去。
两人战至一处。矛光剑影,周围树林在剑气矛锋之下尽数摧折。
慎吾剑招凶狠凌厉,大开大阖;大猩猩将长矛舞的舞舞生风,攻守兼备。
数息之间,双方已交手上百回合,但谁也奈何不了谁。
见状,慎吾拉开距离,全身灵力汇聚于剑身之上,大喝一声:“血月魔影剑。”而后,一道凌厉无匹的剑势以开天裂地之姿向着大猩猩直射而来。
大猩猩面色凝重,手中长矛停止舞动,手中法决变换,长矛漂浮于身前,大猩猩大喝一声:“寒冥蚀骨矛,去!”然后,长矛如一束光迎着剑势激射而去。
空旷的林中铿锵想起一声巨响,尘土飞扬,烟雾弥漫。
半晌,烟雾散去,而后众人便看到,场中两道挺拔的身形犹自屹立不倒。稍倾,大猩猩抑制不住,一口鲜血从嘴中喷了出来,看向慎吾的眼神犹如看一头怪物,恐惧充塞心间。
感受着对方心中的恐惧,慎吾一步步走向大猩猩,宛如死神走向他的目标。
大猩猩忙开口高声道:“你不能杀我!血煞宗不会放过你的!”
闻言,慎吾停下脚步,颇感兴趣的问道:“哦?血煞宗跟你有什么干系?”
战场之外的上官振华此时插话进来,愤怒的大声问道:“是血煞宗让你在此截杀我等?”
大猩猩无视一旁的上官振华,对着慎吾说道:“血煞宗跟我利益一致,共同对付青云宗。”说到青云宗,大猩猩显得颇为咬牙切齿。
“你与青云宗有什么仇怨?为什么这么恨它?”
“十年前,青云宗宗主胡修杰来到这东南林海之中,不知何故,突然大开杀戒了起来,我妻儿也死于他手中。那个狗杂种,我定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对大猩猩当年袭击他们的缘由有了个大概的了解,慎吾心中五味杂陈,扬了扬头,指向战场之外的上官振华,说道:“回答他的问题。”
大猩猩转头看向上官振华,说道:“是,最近玉玄宗与青云宗走的越来越近,血煞宗的人怕玉玄宗与青云宗结成同盟,故而让我在此截杀你们,给玉玄宗一个警告。”
闻言,上官振华握紧肥硕的拳头,一言未发。
慎吾暗自诧异,没想到南浔镇的冲突已如此白热化,连素来中立的玉玄宗都要选边站了。更让慎吾诧异的是,这血煞宗哪来的自信,以为杀掉玉玄宗十余名弟子玉玄宗就会怕了?虽然血煞宗拥有上万名弟子,实力稳居南浔镇第一大派,但玉玄宗实力同样不弱,其所拥有的财富更是南浔镇首屈一指。
这样想着,这大猩猩无论如何不能留了,不然这不是把玉玄宗往青云宗的怀抱里推吗。
思虑及此,慎吾停下的身形继续向前走去。
见状,大猩猩大喊:“不是说好了不杀我吗?你怎么出尔反尔?”
“我什么时候答应不杀你了?”
轻飘飘的话语犹如死神的锁链勾住了大猩猩的脖子。大猩猩圆睁双目,头颅犹如一颗绣花球般在林间坠落,抛洒的鲜血宛如绑缚绣花球的红绳与头颅一起抛下。
将大猩猩的头颅装进一锦盒之中,而后放入储物袋,在慎吾的心中,一个计划缓缓成形。
望着收藏大猩猩头颅的慎吾,上官振华虽觉奇怪,但也没有多问,走上前来,向慎吾拱手道:“多谢道友救命之恩。”
“不必客气。”慎吾淡淡的答道。
“在下有一不情之请,不知道友可否一听?”
“你说。”
“此处向东七十里有一小镇,名为南浔镇,南浔镇每三年就会举办一次斩妖大会,下一次斩妖大会将在一个月后举行,希望道友能作为我玉玄宗的外援参加,保护我宗弟子安全。当然,不会让道友白白帮忙,我宗会给道友足够丰厚的回报。”生意人的精明又重回到了上官振华的笑脸上。
“以你的实力,贵宗弟子还需要我保护吗?”又是一个月后举行斩妖大会,又是作为外援,慎吾不禁疑问这是否是命运对他的捉弄。
“道友有所不知,我于去年突破,成功筑基,现已成为我宗长老,不能再参加斩妖大会了。事实上,筑基以上的人都不允许参加斩妖大会。”
“事成之后,我要一枚筑基丹作为报酬。”这玉玄宗乃南浔镇的顶级宗门,或可拥有左右南浔镇战局的力量,此时能与它交好,慎吾自是乐意,况且,慎吾也需要筑基丹帮助他加速筑基。
“一言为定。”上官振华喜笑颜开的说道。对于对方的需求,精明的上官振华自是了然。一枚筑基丹虽难得,但对于财大气粗的玉玄宗来说,却也算不得什么。
交易谈妥,双方便一同离开了东南林海,进入南浔镇的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