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额,话说你是不是想......”
“没有,我就是举个例子。”云回答得很快,并继续好奇道,“我...我还有另一个例子,不改变记忆或想法,只是让一个人很生气的时候,变得高兴一点,行不行啊?”
“......或许可以。”
“那他高兴了,是不是就会打得轻一点,甚至不打啊?”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
“哦!”云两只眼睛都发亮了,“我的例子举完啦,谢谢治里姐姐。”
“嗯......你的这个例子,它乖吗?”
“很乖的。”云认真说完,还怕治里不信,补充道,“坏孩子都是要挨打的,那换句话说,只要不挨打,这个孩子就一定很乖。”
治里陷入沉默,好一会儿才说道,“你是懂乖巧的......”
“那治里姐姐,现在就教我幻术.写轮眼吧?”
“修行瞳术需要一次又一次地消耗瞳力,会很疲惫。现在的你还太虚弱了,等你能下床时再来找我。”
治里做出了自认为正确的回应。
然后很快自食恶果。
头两天,云需要在床上修养,没有去找。
第三天,云终于能够下床,于是马上跑去了治里家,轻轻敲开窗户,道明来意。
治里脸上带着困倦,一头靓丽的紫发现在变得有点乱糟糟的。她站在窗前,眼神有些呆滞地盯着窗外那分外暗淡的天空,喃喃道,“可现在才卯正时分啊......”
“要努力修行~~”云认真道。
“可现在天还没亮......”
“要努力修行~~”
“你怎么会这么早来啊......”
“因为我要努力修行~~”
“啊——”治里有点抓狂地扯了扯自己的头发,“也没见你平时学幻术的热情这么高啊,一个瞳术而已,你怎么就这么上心......哦——”
说到一半,她恍然大悟。
无奈地看了云一眼,她打开窗户,把身体还有点软的云抱进屋,开始了“幻术.写轮眼”的教学。
“首先你要明白,瞳术施术的原理是什么......”
窗外那浓重的灰意渐渐变淡,化作一片白,再从这片白中,映出了几分浅红。
胭脂色的朝霞升上天空,一层金辉洒向地面。
族地的气氛随之喧嚣起来。
知子也从梦中苏醒。
她伸了个懒腰,穿好衣物,掩盖住身上半遮半露的风光,随后推开门,稍作洗漱,顺带打理了一下自己显眼的紫色长发。
不过没多久,她就听到走廊另一边,女儿的房间中,有隐隐约约的说话声传来。
嗯?今天小治里已经醒了吗?
在和谁说话?
知子走过去,只以为是外出执行任务的孩子他爸提前回了家,没有多想,径直推开门,接着,身形一顿。
只见房间内,有个脸蛋红润白嫩的可爱男孩坐在床头,微仰着下巴,眼眸好奇黑亮。
而紧贴男孩的......
看着治里凌乱的衣服,知子瞪大双眸,眼神中蕴含的情感先是从“自家小猪终于会拱白菜了”,再到“不对这不是白菜这明明是娃娃菜”,进而变得有些惊恐。
而这时,治里也听到开门声,回头迎上了妈妈那难以置信的目光。她一愣,看看自己,再看看云,不由得面色一变。
“等等!妈妈,你先别说话,听我解释!”
知子身体晃了晃,眼神有些恍惚,一边转身,一边喃喃道,“对,不要说话,现在应该先报警。”
“不是你想的那样啊!”治里大惊失色,扑上去抱住妈妈大腿。
“难道不是你把这个孩子拐过来的吗?!”
“不是啊,是他自己过来的啊!”
“就算是他自己过来的,你也一样犯法啊!!”
治里慌了,“云!你快解释两句啊!”
云诚实地点点头,纠正道,“知子阿姨,治里姐姐说谎了,是她要我过来的。”
知子默默看向治里,“你还有什么话说?”
“啊——!!!”
治里发出土拨鼠叫。
当然,云是受害者,这一切和他没有关系,所以他开开心心回了家——毕竟身体还没有恢复完全,不适合去学堂,甚至于这两天,连正义执行都不得不停下。
但跑到姐姐房间里,他发现里面居然没人。
衣柜、被窝里都没有。
“月去上课了。”
正当云趴着看床底下时,窗边响起一个沉稳严肃的声音。他抬头,发现是父亲大人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屋外。
“可月月姐的腿受伤了,她应该和我一起在家休息。”
“理香背着她去上课了,”田岛淡淡道,“她和你不一样,只是腿受伤,身体并不虚弱。倒是你,感觉好些了吗?”
“还好......”云一边咕哝,一边起身。
田岛打量一下云相较于前两天红润了一点的脸蛋,微微颔首,继续道,“那天的事,我听那卡、治里、月都说过一遍,大概了解前因后果。但是,中间有一大片空白。月昏倒后发生了什么,有力气说一说吗?”
云想了想,咬咬下唇,“有。”
那天的事,他仍历历在目,不仅是因为自己为了唤醒姐姐、扔出苦无刺中了姐姐的小腿,也因为自己之前的迟疑。
他将这些事完完整整说了出来,低着头,做好了挨骂的准备。
不料,田岛只是用手摸了摸他的头,“月受伤的事,不要自责,你做得很好。至于迟疑......面对生死,每个人都会有迟疑,这很正常。”
“斩铁......也会吗?”
“嗯,只要是生命,就都会有对死亡的恐惧,而只有濒临死亡,才能看清自己。这一次,你看清了,不是吗?”
田岛点了点云的胸口,补充一句,“据我所知,在古流剑术中,看不清自己的斩铁之人会变得心念破碎。你这儿可还好好的。”
云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他记得大大大块头老师以前说,经历过千锤百炼的刀胚,才能锻出真正的传世名刀来,如果一开始就开刃,只会是难以维系的废刀。
废刀......就是心念破碎吗?
大大大块头老师说的明明是提升到斩铁的方法,现在看来,哪怕已经到达斩铁境界,只要没锻出真正的传世名刀,这句话就始终适用......
云隐隐有所猜测。
田岛则没有继续说下去,转向另一点:
“看这次的交手过程,你在战斗方面已经无师自通了许多,知道克制敌人,还知道针对他们的手段进行一些自己的思考。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云摇摇头。
“这叫做战斗分析。”田岛耐心解释,“或者说,这是更高层次的战斗智慧。能理解这点,为父就没有什么能教你的了。”
云本来还没那么感兴趣,但听到只要学会这个,父亲就教无可教,他顿时打起了精神,思考起来,“分析、智慧......这两个有什么不一样吗?”
“我举个例子,你就能明白了,”田岛稍作思索,“战斗中你如果发现对手擅使水遁、风遁,喜欢释放忍术,该选择什么战斗方式。”
云不假思索道,“用土克水,用火克风。因为我不会土遁,所以要尽量避开水遁的正面冲击,贴身上去战斗。
“这就是战斗智慧,只是最基础的定式而已,很容易记。但等你慢慢变强,遇到的敌人会越来越多,千奇百怪,到时候,再依靠定式就行不通了,你得有自己的判断。”
说到这儿,田岛又举了个例子,“比如,刚才那个敌人在战斗时,如果不排斥你近身呢?”
“不排斥......”云眨着眼,半晌不语。
田岛也不急躁,只是缓缓道,“原因可能有很多,或许是他身上覆盖了土遁,拥有很强的防御力,有恃无恐。也或许是这只是他的分身,本体在其他地方。甚至于他是个笨蛋,压根没有想到拉开距离。而你要做的,是弄清楚到底是哪种可能,免得靠近到敌人身前,才知道自己要杀的只是个贴满了起爆符的分身。”
“这就是战斗分析?”云好像明白了什么。
田岛点点头,“简单来说,是发现情报并做出针对。”
“这要依靠智慧,也要依靠经验。之后,我会让你和族内的不同忍者交流,了解他们的战斗过程。但这中间涉及到那些人的能力,一旦泄漏,会对族内非常不利,为了避免这种情况,为父得给你施加一个幻术。”
“哦......”云一知半解地点点头。
数分钟后。
云趴在镜子前面看。
但两颗黑溜溜的眼珠子普普通通,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按照父亲的说法,现在自己的眼睛里已经用转写封印封存了一个幻术,名字叫做封忆追亡......当然,自己什么感觉都没有。
父亲大人莫不是在唬我吧?
云心里嘀咕一声,困惑地从家中离开。
眼下他要去拜访一名特别上忍,父亲大人安排好了,说这位大叔与南方的奈良、油女等忍族名门有过很多次交手,经验十分丰富,很值得学习。
至于学习的内容是什么,基本上是:
进门说你好,吃点心,表明来意,边听故事边吃点心,吃点心,出门。
“当时,那人对我的近身丝毫不惧,我觉得有些异常。那人知道我情报,一定也清楚我擅长体术。所以,我判断他有什么歪招,就临时用水分身之术诱敌。果然,他居然能吸收查克拉,我的水分身被他碰到,一下子就化了。
“那人也没想到碰到的会是我的水分身,在他找我的时候,我故技重施分出了一个胶质分身。那人吸收掉这个分身的查克拉后,被化成一滩的胶水短暂地粘住,被我甩了几张起爆符炸死了......”
男主人侃侃而谈。
云则捧着一个点心坐在旁边,时不时咬上一小口,偶尔发出惊叹。
直到男主人又讲了一阵,肚子里搜刮不出什么墨水,他们的交谈......或者说单方面的教导才停下。
“大叔再见!”云挥手。
男主人将云送出院子,站在院门口,目送族长家的小少爷离开。
咔哒——
街道一旁有轻微的动静传来。
男主人耳朵动了动,转头看去,只见一道瘦弱的白团子躲在路边的摊位后,露出一双小心翼翼的眼睛,似乎正在盯着离去的人影。
他笑了笑,打招呼道,“沙优,怎么一直躲着,不出来见一见小正义使者?”
白团子像是受了惊,马上缩回脑袋,白色发丝一晃而过。
见状,男主人轻笑几声。
忽地,他记起什么,视线搜索四周。果不其然,在白团子藏起来的街道方向,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朝自己缓缓走来。
那是一名三十来岁、身形丰韵的女子。
她胳膊上搭着个木篮,肤色白净,唯有双手显得有些粗糙。黄色长发被随意地束在一起,自肩头滑落至胸前。
男主人估计木篮里装得是果脯、糕点一类,以往都是这样。
对方待人热情,常给邻里送一些东西,即便在丈夫不幸逝世后,仍保留着这个习惯,相应的,他们也很愿意对这位坚强的女子回以帮助。
他脑海中思绪一闪而过,那女子已走到近前,将篮子递过来。
“这是我新做的一些糕点,”女子蓝色的眼睛显得有些温润,轻声道,“看看合不合你口味。”
男主人客套几句,将点心收下。
令他有些失望的是,女子谢绝了带上沙优到自己家中做客的邀请。他还想着出去买一些上好的肉类菜蔬,一起改善一下伙食,这下落空了,真是可惜。
“刚才那个孩子看起来好眼熟,”优联温婉地笑了笑,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远处,有些好奇,“是亲戚家的孩子吗?”
男主人望去,发现是云离开的方向,隐隐约约还能看到那个小小的背影。
“噢,那是族长家的小少爷,来找我学......”
隔得太远,云并没有听到男主人他们的对话,一路悠闲地回了家。
此时已临近正午。
斑、月他们很快也放学回来。一家五口坐上了饭桌,像往常一样干饭。
不过云端着碗,视线偷偷放在田岛身上。
他总觉得父亲大人眉头有点皱。
仔细回忆一番,他心中稍松,今天的自己并没有做什么会惹人生气的事......当然,以往也没有,都是父亲大人太严苛了。
想到这里,他伸手,摸摸泉奈的头。
不出意外的话,问题就出在一向不乖的弟弟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