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在火圈爆开之时,就将手伸入怀中,等看到来犯身影不像溪,他直接掏出一把起爆符撒到身边,接着将弟弟紧紧护在身下,想要用后背挡下爆炸的冲击。
顿时,无数起爆符在空中乱舞,燃起的火光遍布四周。
壮汉不由得身形一滞,接着,被赶来的另一道身影踢飞。
那道身影速度不减,径直冲进起爆符的包围之中。
下一秒,嘭!嘭!嘭!......
一连串爆炸轰鸣,将整片区域炸得泥土飞溅。
斑抱紧弟弟,感觉身体一轻,再睁眼时,兄弟二人已到爆炸地点数米开外。他愣了愣,等到看清身旁男子,一时惊喜道,“溪前辈!”
溪没有回应,将两个孩子护在身后,盯紧遍体鳞伤的壮汉,一字一句坚定道,“我绝对!绝对不会再让孩子在我面前死掉了!”
壮汉双眼微眯,满脸凝重地注视着宇智波溪。
沉默几秒后,壮汉往地上啐了一口,背起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同伴,转身离开。
溪盯着远去的两道身影,没有追赶,而是通灵出了一只乌鸦,让斑将刚才发生的状况写下来、塞到鸦嘴中。
他自己则开始着手给云的脖颈、双手、小腿做一些简单的处理措施。
等伤口处理完后,乌鸦早已带着情报返回族内。
溪这才开始处理自己的伤势。他后背的衣物已经被起爆符炸烂,看上去分外惨烈,还好流血不多,只是皮外伤。
粗略给自己包扎了一下,接着,他又重新召唤出通灵鸦。
此时,鸦嘴里的纸卷已经换了一个。
打开纸卷,溪扫了几眼,“族里已经得到消息,我们回民部卿府邸,武末时江是远近闻名的医忍,让他帮忙治伤。”
安排完,他将重伤的男孩背起来,带着一行人即刻出发。
“你的伤势还好,脖子那里没往外喷血,所以治疗一下就没事了......”
云安静地听着溪叔叔讲述自己的伤口情况,可没过几分钟,他便有些乏味了,嘴里有一声没一声地回应。
溪却像是来了劲,说不了几句,就问一声他的看法。
这让云有点苦恼。
溪叔叔,你想聊天的话,可以和斑哥一起......
说起来,我是不是可以拒绝啊......
奇怪......
脖子怎么湿漉漉的,有点难受?
胸口好像也有些疼,是太颠簸了吧?
云的思绪漫无目的地发散。渐渐的,他有些想睡觉,只是耳边不停传来三名队友的声音,吵得他睡不着。
他只能小声道,“斑哥,我有点困,先睡一会儿。”
“不行!不能睡!”
兄长的声音像是炸雷一样,在云耳边响起,让他清醒了几秒钟。他迷迷糊糊嗯了几声,跟兄长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很快,他又觉得睡意袭来。
好像有人一直在让自己别睡,可是好困,真的好困......
他坚持了一阵,觉得越坚持,呼吸越困难。他渐渐喘不上气,大脑昏昏沉沉。
偶尔睁眼时,打刀、死尸、青蛙、神树......种种不明所以的画面在眼前闪过。
云努力想要睁开眼睛,看清眼前的一切,这件对常人而言易如反掌的事,对他却似乎难于登天。
他尝试了许久,仍然没有成功。
倒是耳边时不时有声音传来,再不像先前那么寂静一片。
“......气血大亏,快去煮一些补充血气的......”
“......右腿的伤口有些骨裂,里面还有不少碎石渣子,老夫需要......”
“......查克拉的流动还是太过薄弱,老夫试试用查克拉蕴养风府穴,看能不能让他......”
“......不知道古人是怎么研究经络和穴道的,大概要归功于日向一族吧,听说他们的眼睛洞察力十分敏锐,可以观察到身体内部的......”
云睡了又醒,醒了又睡,昏昏沉沉。
似乎总能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安排着什么,有点耳熟。
他不懂那些安排有什么用,只知道自己的梦慢慢恢复正常,不再如同易碎的流影,在眼前一晃而过。
......
清晨,鸟雀叽喳作响。
明媚的阳光洒在窗沿边缘,洒在一名白衣白发的清冷女子身上。
她安静地站在窗边,好像不知疲惫,总是这样注视着远处那棵高耸入云的神树,甚至彻夜不眠。
看到这里,天云收回目光。
外面隐隐有喧闹声响起,想来是死囚被带到了。
几秒后,门外果然传来将士的小声汇报。
天云摆摆手,让爱野过去打开门。
一名脸上带着刀疤、体型结实的男子就这样被侍卫押了进来,手腕和脚腕上还捆着草绳。
“人留下,你们出去。”
“是。”
待到侍卫告退,天云将目光转向那名面容凶狠的男子,“和昨天一样,你好好躺着,问什么你就答什么。除此之外,我们做什么你都别管。”
“只要这样...就能活下来,对吗?”
“你没有选择。”
男子沉默几秒,咬了咬牙,躺在屋子中央一座石台上。
见状,天云看向窗边那名白衣女子。
“辉夜,准备好了。”
“嗯。”
微不可察的回应声传来,白衣女子转过身,走到石台旁,那双晶莹剔透的纯白双眼在此刻,变得更加澄净。
无论什么时候注视着这双眼睛,天云都有种从内到外都被看透的感觉。
他知道,这绝不是错觉。这双眼睛甚至连人心都能看透,否则,一开始和辉夜相遇时,自己的处境不会那么被动。
“昨天,到哪儿了?”
冰冷而没有多少起伏的声音将天云从回忆中唤醒,他回应道,“脖颈位置。”
“脖颈......”白衣女子望向石台上的刀疤脸男子,似乎在观察着什么,没过几秒,便说道,“位置是后颈顶端,发际线之上一寸,两侧肌肉中间的凹陷处,深约......颜色较暗,不过,是查克拉流经的主要场所。”
天云在一旁唰唰记录,很快就写满了小半张纸。
待辉夜说完,他看着纸页上的内容,琢磨道:
“按照明暗、位置,这里很可能属于控制类穴道。但看周围的组织分布和查克拉流动的量,又像是起到约束作用......用查克拉针试一试吧,看看刺激这里有什么效果。”
闻言,辉夜轻轻抬起一根手指,其上涌现出一小股淡紫色查克拉,并快速凝成针状,接着,屈指一弹。
查克拉针化作一道流影,射中男子后颈。
几分钟后。
石台上,刀疤脸男子已是口角流涎,脸上带着痴傻的笑容。
天云则下笔飞快,记录着实验效果,“这处穴道受到刺激,会造成意识混乱,腰部以下行动力减弱,疑似伴随有惊悸现象,尚需验证......嗯,有些类似冷风吹颈产生的病症,而头者,精明之府,不如......把这处穴道叫做风府?”
一旁,辉夜不知何时,回到了窗边,语气淡漠,“名称没有意义,你要找的,是查克拉提炼法。”
............
我...怎么了?
小腿上一阵刺痛传来,云迷迷糊糊睁眼,又在明亮的光线下,不得不将眼睛闭上。抬手,稍稍挡在面前。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干净的房间,自己则躺在一张软床上。
“云!你醒了!”不等他多观察几眼,身旁忽地响起一个惊喜而又熟悉的声音。
“斑哥......”云虚弱地应了一声,回过头,发现兄长正坐在床边,眼眶红红的,或许是熬夜造成。
刚想提问,他便感觉一阵强烈的晕眩传来,一时缓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道,“我...我在哪儿?”
“你失血过多,晕过去了。我们把你带回了民部卿府上,拜托武末老爷爷给你治伤。”
“失血过多......”云回忆起一些晕倒前的记忆,捂着脑袋,困惑道,“那两个坏人......是谁?找我们干什么?”
“不清楚......”
斑摇头,刚要解释,另一个成熟的声音就接话道:
“族地那边初步调查了一下,那两个人身份不明,并且行迹隐藏得很好,和我们战斗后竟然没有去附近的城镇疗伤。至于目的,我怀疑他们在针对你和斑,至少......在针对你。”
云顺着声音望去,这才发现说话者是胡子拉碴的溪大叔,此刻正靠在墙角位置。
“针对我?”他有些不解。
脑海中的记忆仿佛凌乱的碎片,教人难以思考,他只能记起自己平日里一向乖巧,从不招惹别人,怎么会有人针对。
“只是我的怀疑,敌人好像......在刻意留活口?我听斑说,那个瘦子没下杀手,只是用手来掐你的脖子,像是要控制住你。”
“是......吗?”听着这些描述,云感觉昏迷前的记忆一股脑涌入脑海,让自己的脑袋胀痛无比。
他不由得捂着脑袋,痛呼一声,整个人蜷缩在床铺上。
“云!云!”兄长着急的声音响起,没过几秒,似乎是觉得这样喊一点用都没有,斑的脚步声急匆匆远去。
很快,武末时江被拉了过来。
这位医术精湛的老爷爷对着云的脑袋检查一圈,没找到什么伤处或病灶,接着,又小心翼翼地用医疗忍术进行治疗......
结果云觉得自己头更疼了。
“嗯......”武末时江沉吟一阵,苍老的脸上表现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没有大碍,兴许是恢复过度。”
“恢复过度?可是云的伤还没好?”斑疑惑道。
“和伤势无关,是头脑恢复过度。平时,人如果只睡一两个时辰,醒来就会觉得浑身困乏,这是身体没有歇息完全。可如果睡六七个时辰,醒来反而会头昏脑涨,这是因为身体得到了充足的修养,但睡得太久,精神能量过于充沛。”
“原来是这样,”斑松了口气,“云确实睡好久了。”
“精神能量......”云则记了起来。
自从自己开始努力接受宿世记忆,早晨起来常常有脑袋涨呼呼的感觉,去医诊部检查,真弥大姐姐的说法和武末爷爷说的一样。
看来是正常现象......
想到这里,他又捂着脑袋,觉得有些犯晕。
“不要睡觉,那样头会更疼,”武末时江建议道,“找一些可以消耗精力的......”
说到一半,这位老者注意到云的手上缠了一圈绷带,便改口道,“可以聊一聊天,嗯,老夫还能给你讲医理上的故事,这两天老夫又编...回忆了几个。”
“好啊好啊。”云马上竖起耳朵。
“哪里好了......”一旁,两名药童咕哝一句。
然后就一人挨了一记脑瓜崩。
武末时江沉声道,“医理是从古至今凝结的智慧,经络更是上天的赐予。老夫一生的医术全在这些故事里,你们这帮榆木脑袋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开窍?”
药童委屈道,“要不......您用针扎一扎?”
“你这......”武末时江一滞,一挥衣袖,气得说不出话来。
等这名恨铁不成钢的老者看向云,才面容稍缓:
“经络对于忍者而言,尤其重要。这点他们不懂,你肯定清楚。呵呵,脖子那儿明明昨天还是血肉模糊,现在却已经痊愈,人体,很神奇吧?”
闻言,云很是认同地点点头。只要不伤到骨头,这些外伤的确好得非常快。
“你这小孩还真讨人喜欢,”武末时江脸上的皱纹舒展了不少,“能看出来,你对经络、穴道之谈的确不厌烦。如果你家境贫寒,老夫肯定会有收你为徒的心思。”
说到这儿,老者神色有些暗淡,“可惜,你不是落魄忍者,而是名门望族,比一介医师好多了。”
注意到老爷爷心情不佳,云主动道,“我有个很聪明很可爱很厉害的姐姐,老爷爷你可以收她为徒。”
“哈哈,她不也是名门望族吗?而且,她能背出那三百多处穴道的位置吗?”
“好像不能......不过月月姐肯定很乐意学。”
“成为强大的忍者可比当一名医忍有前途得多,”武末时江无奈地摇摇头,转而道,“算了,不啰嗦了,老夫讲几个......”
话还没说完,老者像是听到了什么,看向屋外。
云也回头,只见一名昂首挺胸、身着白色羽织的武士走到门旁,敲了敲门沿,正是护送路上的武雄。
“武雄叔叔,你怎么来了?”
“过来看看你,顺便道谢。”武雄应声而入,笑容满面,朝床边的老者行了一礼,“多谢武末先生,我听管事大人说,主公接收您的治疗后,头疼舒缓了许多。”
“还得再以汤药辅助,过段时间,才能看出疗效。”武末时江随意地摆摆手,“倘若不行,就只能砍开脑袋,取出风涎,方可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