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快死去?
前世的我......要死了吗?
云捂着额头,思绪混乱。
等他回过神,看到面前还是那熟悉的马车、篝火、武士们。
又闪回了啊......
他不由得拍拍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
自从自己开始像父亲大人说的那样,努力接受宿世记忆,有时就会遇到这种情况,被一些话语勾起过去的回忆。
还好,对生活没什么影响,就是脑袋涨呼呼的。
走了会儿神,云将注意力转回正事上。
看到武士大叔们婉拒了听故事的需求,重新聊起天,他便伸手,拽拽马车中老者的衣服,“武末爷爷,还有我呢,能单讲给我听吗?”
闻言,武末时江漆黑的脸色缓解不少,冷哼一声,“对于不懂的人而言,人体医理的确有些枯燥,你要听,那我就先讲个简单点的。”
“半年前,一个病人来到我的医馆,说自己情绪不振,每日起床都困倦万分,身上各处酸疼无比。我了解后,知道他的症状已经持续了一月有余,去其他医师那儿开药治疗,都没有效果,再这样下去,恐伤性命,于是,让他定期来我医馆调养。”
“然后呢?他好了吗?”
“这是当然,他每月来我医馆调养两天,现在气色大好,再没有复发过。”
“诶?老爷爷你怎么治的啊?”
“我让他睡到中午再起床。”
“哦......”
“他这是困病,由于每天要烦心的事情太多太杂,心情压抑所致,必须得以足量睡眠以及吃喝玩乐调整。”
“总觉得和想象中不太一样......”
“那好,老夫讲个稍稍复杂点的。两个月前,我出诊时,遇到一名病人情绪不振,身体酸乏,每日起床都困倦万分......”
“我知道我知道!要睡到中午再起床。”
“呵呵,错了。仔细了解过后,老夫得知他之所以身体酸乏,是因为四肢无力,稍一活动就容易疲惫。起床时困倦,则是因为胸口隐隐作痛,难以入眠。老夫看他身上无明显外伤,脉搏又不太有力,推测是病人的玉堂穴出了问题......”
“唔......”听了几句,云一下子觉得复杂了好多。
而听到最后,他一愣。
玉堂穴......
自己好像在哪儿提到过......
......
“人体中线的位置,查克拉穴道看上去似乎比较密集......”天云沉吟一阵,以询问的目光看向身旁的白发佳人,“辉夜,尤其是你刚刚说的这儿,既能够影响到人体四肢的查克拉流动,也是胸口附近经络的控制要点,不如......我们把它叫做玉堂穴?”
“不用问我,这些都依你。”辉夜语气淡薄,听着却并不冷漠,像是并不关心这些琐事。
天云笑着摇摇头,“觉得起名字很麻烦吗?也是,对你来说......”
话至一半,一个苍老的声音传入耳中。
“你怎么了?”
眼前的一切顿时崩塌,云从闪回中清醒过来,发现老爷爷在用关切的目光看着自己。
“在发呆吗?呵呵,老夫讲的东西确实太枯燥了。”
“不枯燥的,”云回忆着刚才两人在说什么。思索几秒,接着之前的对话道,“老爷爷,为什么都是很困,你的判断却不一样了啊?”
“看病就是这样的,”武末时江缓缓道,“如同查案一般,案件结果往往简单,无非是死伤几人、哪家东西被偷而已,可案情有时却十分复杂。比如这名病人,我在判断他玉堂穴出了问题后,就询问他近几天有没有受过伤。”
“正巧病人说他前些天路上行走,被一名猛汉撞到胸口处,当时刺痛非常,而玉堂穴就在胸口。于是,我便用查克拉舒缓他胸口部位,蕴养一番,并让他短时间内不要下床走动。果然,病人病情好转,最终痊愈。你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
云回想一阵,试着道,“因为...因为玉堂穴能够影响到人体四肢的查克拉流动,也是胸口附近经络的控制要点?”
“咦?”武末时江眼中闪过少许惊奇,“你怎么知道?哪怕医疗忍者,会去了解这方面的人也很少。”
“书上看到的。”
父亲大人说过,不能把梦往外说,云就换了个理由,反正看梦和看书差不多。
“这样嘛......”武末时江则像是误会了什么,脸色更为柔和,“那老夫就讲讲下一个故事,一年多以前,有个病人......”
......
武雄生无可恋地走在小路上,耳边嗡嗡作响。
天气已经够热了,可比这更难受的,是大热天的,有人在你耳边一直讲着你不感兴趣的话题......
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
从昨天晚饭起,武末老先生就开始讲那些无聊的故事。
什么幽门穴、乳中穴......名字听起来让人比较神往,可真正了解时,就知道这些穴道要多无聊有多无聊。
他本以为昨天晚上讲一会儿就够了,结果今天一早起来,武末老先生又开始讲,兴致还十分高昂,像是去逛游廓一样。
一讲就讲到了现在,都快下午了......
武雄抬头看了看天色,叹息一声。
他想要让两人别说了,安静赶路,但还是没有开口。这并非因为惹不起,更重要的,是身为武士,应该尊老爱幼。
可谁家孩子会喜欢这种话题?
再具体点,谁家孩子能听懂这种话题,还做出回应?
武雄费解地向身后的马车瞄了眼。
正巧,一老一少正在对话。
“那人右腿无力,站立不稳,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等到晚上时,小腿趋寒,脚部冰冷。”坐在马车中的老者抿了口水,继续道,“老夫就用查克拉探之,发现那人膝盖无碍,但右腿上部气郁阻塞,下部弦细无力。你猜猜,这是怎么了?”
男孩像是在发呆,可没过两秒,就眼神一清,“是足三里穴附近的经络受损了吗?”
老者一拍大腿:
“对了!就是那儿出了问题。我用查克拉对那里温养几次,再让他服用......”
听到这里,武雄叹了口气。
事情就是这样......他实在是搞不懂,谁家孩子能对这种东西感兴趣。
就是大人也不感兴趣啊!
他终于忍不住,开口告饶道,“武末老先生,您有没有点新颖些的、和医理无关的故事?这样的话,大家伙都能听一听,至少能有点趣味。”
“是啊是啊,老先生,我这一路耳朵都听出茧子了,您居然还没讲到重样的......再听下去,我怕是得中暑了。”
“我感觉我已经中暑了......”
周围几名武士登时应声。
老者冷哼一声,摆摆手,应该是不想答应,可似乎是注意到男孩表情期待,他最终还是改了想法。
“也罢,那就讲一个......曾经,有一个男子找到我,说他妻子身上总会无缘无故出现伤势,有的像是鞭打过的红痕,有的则好似掐过的青紫。我了解到,这男人经常有事外出,而伤势往往出现在过夜之后,于是就有了判断。”
“咳咳,”溪干咳两声,扫了眼两个孩子,斟酌道,“这个故事......是否有点......”
“你也觉得离奇吧?”武末时江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老夫亦是觉得如此。当时老夫就认定,这是妖鬼作祟。男人经常外出,导致屋内人气不足,而夜里无光,妖鬼猖獗,所以伤势总是出现在过夜之后。”
“我告诉那个男人,要解决问题,必须时常与妻子相伴,增添人气,尤其是夜晚要陪同一旁。他回去照做了,果然,妖鬼再也没有来侵扰过他的妻子,前不久,他还来登门道谢过......就是他妻子看上去对老夫不太欢喜,估计是觉得所谓鬼神之说都是蒙人吧。”
溪:“嗯......”
武士们:“嗯......”
武雄沉默几秒,缓缓道,“离奇倒不离奇,就是有点离谱。”
“哼,老夫就知道你们不信,”武末时江脸上露出少许不耐,“爱信不信!老夫讲完了,那就回归正题。五六年前吧,记得那天......”
!!!一听到又要回归到枯燥之中,武雄顿感不妙。
但眼下除了赶路,还是赶路,他实在找不出什么让这位名医闭嘴,还不得罪对方的理由。
想了又想,正要无奈地认命,忽地,他目光钉在身后的几位武士同僚身上,眉头渐渐皱起,主动开口:
“说起来,为什么昨天我们会碰上忍者袭击?”
话题关乎性命,武末时江便暂且停嘴,回应道,“他们不想我救下民部卿大人,自然会过来袭击。”
“那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这......”
“知道这件事的人应该很少才对......说实话,主公的贴身侍卫和管事大人都不太可能泄漏。武末先生还有宇智波的诸位,当然也可以排除,可这样一来......”武雄回头看了眼其他武士,目光疑虑,“就只剩下我们十个了。”
“武雄大人,你是怀疑......”武士纷纷反应过来,看向同僚。
“倒也没这么肯定。只是地方都快到了,我们还不清楚到底是哪个家伙泄漏了主公的事,有点被动。”
“武雄大人您以前当过奉行,推理断案这种事应该很拿手吧?刚好我们十个都在这里,说不定能......”一名武士提议道。
“哪有那么简单,”武雄打断了下属的吹捧,“推理断案也得有足够的调查结果,现在我们什么都没有,全靠猜吗?”
“额......”那名武士尴尬地笑笑。
武雄则陷入沉思。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突然响起,“我有办法。”
这番话顿时将在场者的目光吸引过去。
武雄率先开口,语气迟疑,“溪阁下,你说......你有办法?”
“嗯,没错,”宇智波溪自信一笑,抬手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好好看,好好学。”
说罢,他看向众人,“我的确有办法可以找到泄露消息的人,但是你们知道,宇智波这次的任务只是护送,其余和我们无关。”
武雄眉头微拧,明白了什么,“所以?”
“所以,要让我们帮忙......”溪缓缓道,“得加钱。”
闻言,武雄不由得停下脚步,“多少?”
“放心,我们很讲道理。只要泄露者不是忍者,那就算找到他,他也无力反抗,不至于死人,所以会便宜些......一口价,三万两。”
听到这个数字,武士们沸腾起来。
“不可能!这是我们半年的俸禄!”
“太多了!”
“闭嘴!”武雄眼睛一瞪,喝止了下属们的骚乱,而后回应道,“阁下你也看到了,价格有些......高。而且,我们没必要委托,自己调查就可以,不劳您费心了。”
“是吗?”宇智波溪挑挑眉,“你就这么有自信,回去一定能查到结果吗?有这么一个泄露者在你们中间,民部卿大人一定如噎在喉吧,他真的会再启用你们吗?”
“这、这......”
“况且,这次消息的走失差点让前来治病的武末先生出事,谁又能知道下一次泄漏会不会造成更严重的情况?呵呵,武雄君,你也不想自己主公遇到危险吧?”
“我......”武雄神情一凝,不知如何是好。
“武雄大人,别这么想......”旁边的武士开口,想要劝说,却见宇智波溪转头看向自己。
“我很奇怪,又不是你出钱,你看上去怎么这么紧张?仔细想想,应该只有泄露者,才会担心被找出来吧?”
“没有没有。”那名武士脸色一白,连连摆手。
“那就简单了,”宇智波溪眼睛微眯,“我想,你也不愿意被人当成间谍吧?武雄君也不愿意主公不信任自己吧?你们俩,谁都不想看到对方为难吧?”
其他武士:“......”
短发青年:“......”
良久,武雄终于无奈道,“仔细想想,如果我是管事大人,能花这么些钱就找出罪魁祸首,的确划算。”
“所以,你意下如何?”
“那就拜托阁下了。”武雄轻叹一声,“只是......希望您能够快一点,‘我们中有间谍但不清楚是谁’,和‘我们中有间谍并且已经抓了出来’,给人的观感完全不同。我不知道您要怎么收集线索,怎么推理,但有需要配合的地方,尽管要求。”
“我明白,放心,会很快的。”话音一落,溪双眼化作猩红之色,两枚勾玉在瞳孔中飞速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