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试的话，那我就去看大家考试了，你要一起吗？”云继续问道。
哼！以为我不敢吗？小胖墩嘟囔几句。
“你说什么？”
“没......我愿意。”
“那走吧。”云走回去，坐在月的身旁。
“阿云，你赢了哦。”月很得意，身子左晃右摆，像是她自己赢了一样。
“好难的，我都受伤了。”云扑到姐姐怀里。
“......？”小胖墩回想了一下刚才的过程，面露茫然。
“哪儿疼？姐姐给你揉揉。”
“手，火核把我捏疼了。”云委屈巴巴道。
小胖墩：“......？？？”
体术老师继续点名，被念到的孩子出来，进行体力考核。随后，老师又让他们挨个施展瞬身术，检查学习进度。
月坐得板正，捧着脸蛋在旁观看。
她在体术上学的没那么快，还没到结业的地步，今天主要是来陪弟弟。
云则盘坐原地，思索修行上的事。
半年前，他告诉大大块头老师，说自己的剑术提升到了皆传。
老师让他演示一番后，嘴里念叨着“青春不该是这样的”、“这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你这青春怎么和我的有些不一样啊”什么的，捂着胸口，面色涨红，大抵是很高兴。
于是自己也很高兴。
但当自己问起“斩铁”时，大大块头老师很郑重地说，能斩铁，便可称之为剑豪，这种境界可遇而不可求，不是苦练能达到的。
事情果然是这样。
半年了，自己都没到斩铁。
进步倒是有，比如更熟练的让打刀随心而动，了解了其他流派的古流剑术......
哦，还学会了将精神能量探出体外。
比如现在，他就能隐约察觉到：身前空无一物，是空气；屁股底下硬硬的，是地面；左边一大坨无法穿透，大概是个火核；右边是香喷喷可可爱爱又厉害又漂亮的月月姐。
只是这种感觉太模糊了，距离也很短，没啥用，
哦，对了！
自己还碰到一件怪事！
想到这里，云放松全身，澄清心神，熟练地进入冥想。
暖流迸发，清凉涌现。内心越来越沉静，像是池塘上的风停止了流动，水面平稳。
这都正常。
但偶尔，池塘表面彻底无风，内心再无一丝涟漪时，他就能察觉到周围仿佛有什么东西，无处不在......
并且，每当他想要细细体会时，那些东西便会消失。
这就是他感到奇怪的原因。
一开始，他以为是精神能量探查到的，结果试了好多回，一点用都没有。他才知道自己想错了，那些东西只和冥想有关。
所以，有什么东西是忽而存在，忽而不存在的？
搞不明白......
云嘀咕两声，觉得世上的未解之谜可真多。
算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提升剑术。前世的自己就是斩铁境界，那么自己多做梦，学习上辈子的经验，应该就可以了吧？
他往旁边一靠，枕到姐姐身上，开始呼呼大睡。
.....
“信岩老师，您看。”
天云站在一棵小树前，拔出打刀，猛地一斩。
唰！一道流光劈进树干之中，再稳稳停住。仔细一瞧，刀刃竟横斩过了整棵树身，与另一侧树皮仅有一根头发丝的距离。
仿佛再稍微加一点力，就能完全斩断。
“有进步，不错。”一旁，中年男子注视着这一幕，微微颔首，“不过，你来我这儿，应该还有其他事吧？”
“嗯，老师，我想向您了解‘斩铁’境界，”天云直率道，“这些天闲暇时，我一直在思考皆传之后的路，但左思右想，没有头绪。技艺达到这种地步，说实话，我实在想不出来还能怎么提升。而且......”
“而且？”中年男子语气探究。
咔嚓——在他们交谈之际，树干上残留的那点树皮承受不了树冠的拉扯，彻底绷断，小树上半部分缓缓倒地。
天云伸手，轻抚树干断面，指尖传来粗糙之感：
“老师你以前，演示过斩铁能达到的程度。我记得您斩断的树，断面平滑无比，像是被水流冲刷过的鹅卵石一样。我的则有些毛糙，明明都是斩断，为什么会有所不同？”
闻言，中年男子板正的脸上露出少许笑意，“疑惑得恰到好处，观察力也很敏锐。”
“恰到好处、敏锐？”天云心中一动，“您是说，这些的确和斩铁有关？”
“嗯。只看名字，你认为斩铁是什么？”
“用刀斩断钢铁？”天云说出答案后，又立马做出否认，“不，如果是这样，老师你不会这么问。换句话说，斩铁和我想的不一样？”
中年男子点点头，意味深长道，“斩铁，是心念足以斩断钢铁。”
“心念？”天云陷入沉思。
自打接触剑术，他就没少听过这个词语，乃至于日复一日的冥想正是为了凝练心念。他一直以为，这是指“练习剑术的决心”。
可按照老师的说法，心念还有更直接的作用？
一旁，中年男子直言道，“达到皆传之后，刀刃随心而动，剑术的技艺臻至巅峰，再无提升的余地。”
“再无提升余地......”听到这话，天云皱了皱眉头。
“嗯，自皆传之后，剑客要想提升自己，必须注重心念，以求心技合一。你不是疑惑，为什么为师斩出的痕迹光滑无比吗？因为我不是用刀来斩，而是用心。”
“用心？”天云的神情变得有点古怪，如果面前不是教导自己数年的老师，他肯定会觉得这人在招摇撞骗。
但连身为大剑豪的老师，都这么说的话......
他试着问道，“用心......是指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斩人吗？”
“当然不是，”中年男子失笑摇头，“心也要以剑为依托。记住，心念如刀，随心所欲，百锻千折，火中取意。只要理解这句话，对你而言，斩铁可期。”
“火中......取意？”天云陷入沉思。
“为师知道这有些难以理解，慢慢体悟吧。斩铁需要你的经历来匹配，真到那时，你会感到自己的心念切实存在，没有丝毫怀疑的余地。”
“好吧。”天云暂时放下了追问的打算，转而道，“对了，信岩老师，说起‘切实存在’，我现在总能在冥想时感受到一些若有若无的东西。不是模糊，而是......”
没等他话说完，中年男子主动描述，“偶尔能感受到，细细体会时，却像空无一物？”
“没错，老师，您也知道这种感觉？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