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顾客与店员争执,顾客与顾客间的吵闹,叽叽喳喳不忿声四面八方传来,但杜崖偏偏听到了一声敲门声。
不过他没留意,因为他正在想着自己到底身处什么世界。
“你大爷的穿越,给我淦哪儿来了……”
没走几步,又有惊呼声高亢而起。
“啊!!!死,死人了!!!”
死人了?!
杜崖头脑瞬间清醒,判断着声音就在两人身前的侧门附近,他步伐明显快了点,既有想要确认现场找找线索的想法,也有早点夺门而逃的打算。
恐怖片?还是都市凶杀侦探?
这到底是哪个大神写的世界啊?
“在前面,走走走,我们去看看。”
一听到“死人”,豪少蔡坤不但没有害怕,反而一副看热闹的兴奋样,举着手机拉着杜崖朝前挤。
看来这蔡坤,不是个安分的主。杜崖想到,心中对蔡坤的警惕更上一层楼。
不管是侦探剧还是恐怖片,好奇的人往往都很危险,自命平凡的杜崖可不想跟这类人相伴相形。
或许,这位外号富哥的家伙,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呢,而他只是一个随时有机会祭天的跑龙套,那继续跟着不是纯粹找死吗?
“也许这座城是主角的舞台剧……不行,我不想再死一次,得赶紧搞明白这个世界的历史,然后离开这里。”
杜崖已经打定主意,等过了今晚,明天就离开这里,就是用腿跑,也要跑出去。
又走两步,阴冷气息扑面而来,尸体腐臭的恶味令人作呕,看地面、墙壁都没有血腥痕迹,但诡异的,都是满满的腐朽破败。
再看,四周的人似乎在惧怕着什么,纷纷离开后门不远。好奇心又让他们驻足,和蔡坤一样伸着手机咔咔一顿拍。
拍那横七竖八的,重度腐烂的尸体;拍那破旧肮脏,怪异诡谲场面。
“遭了,是恐怖世界!”杜崖心暗糟糕,这等场面,这等变化怎么可能会是简简单单的都市凶杀案?
“嘿、奇了怪了,这尸体应该不是新鲜的吧……”
“这墙壁……复古风太明显,灰尘太多……”
“不会是玫瑰酒吧的新玩意吧,尸体墙壁可能只是道具?”
蔡坤和众人也是疑惑不解,新鲜的尸体怎么可能腐烂得这么快?如果不是酒吧的保留节目,那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杜崖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想悄悄溜走,但又不想放弃能让他了解“身世”的蔡坤。
“坤哥,我们还是出正门走吧,一会儿警察来了,可能还麻烦……”
话没说完,蔡坤又拍着几张照片,脸色略有惊叹之意,对杜崖的话并不放在心上。
“不急不急,最近的警察局离这里有点距离,你再让我拍个视频就走。”
说着他还掏出一张卡片,因为太暗,使得杜崖看不出是什么。
“这是酒店的门禁,你要走先走,我到了再打电话给你,不用等我。”
“没救了。”杜崖见状,看了眼注意力集中于手机屏幕的蔡坤,就要将这些爱看热闹的人拥至身前。
但下一刻。
“咚,咚咚……”
又来了,嘈杂环境中,那声敲击实在是有些另类。
杜崖心中咯噔一下,就要强行拉着身侧的蔡坤回头朝正门去时。
蔡坤……僵硬了……
从睁开眼睛相识到现在,杜崖和蔡坤才刚刚认识两分半,却在转眼间翘了辫子。
死亡,近在咫尺。
龙套竟是蔡坤他自己?
“什么时候?!”杜崖心中惊骇,到现在他都还没想明白蔡坤到底是怎么死的,但回忆刚才一切时,一个恐怖的念头悄悄凸起。
“啊!!!”酒吧内又有尖锐惊叫声起,但杜崖听到的,却是……
“咚!咚咚!”
这一次,他听得真真切切。
是敲门声,是被众人忽略的门外传来的敲门声。
“啊!”杜崖胸口一震,有种被尖刺穿膛的痛感,内里更是有异形一样将要破膛而出般,引得他下意识双手捂紧痛源。
“脚,动不了了!”
随着蔡坤的死,让原本热闹的人不再认为是酒吧的保留节目,纷纷惊慌四散,转身如潮水般涌向正门。
这时,清醒的头脑总算为它翻到了一片很有用的记忆,但也使得那个可怕的念头成为现实。
“大昌市!神秘复苏!!”
杜崖瞪大了眼睛,猛然抬头看向侧门口,想要看清楚哪里都有什么东西。
他知道自己身处何处,也明白酒吧凶杀案的凶杀是谁。
是本世界赫赫凶名,能给主角杨间留下一辈子阴影的——敲门鬼!
“咚!咚咚!!”
袭击又一次降临在杜崖身上。
他再也挺不住,也没来得及看清门外之鬼,双眼视线便一阵模糊,直到只剩一片黑暗。
“不……我不想死……”
“咚,咚咚……”
门口那满身尸斑,浑身恶臭的老人,没有因为杜崖能多抗一次敲门才死而停下屠杀。
酒吧内的羔羊自是无法面对这般恐怖,从此起彼伏的惊叫到嘎然止声的寂静,用时不过十分钟。
“踏踏踏……”
那敲门老人也因酒吧再无活人而缓步离去。
许久,天边一道猩红划过这昏蒙蒙的鬼域。
整个街道,才得以重见太阳。
同时,玫瑰酒吧内,酒吧侧门附近。
死者杜崖的尸体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化作鬼奴,跟随敲门老人离开。
异常并未停止。
仰面朝天,重见天日的尸体忽然有了动静,胸膛处似有怪物即将降临,不,如果不是有衣物遮挡,或许它已经跃出杜崖的尸体了。
但那东西挣扎不过三秒,便重新安静下来,紧接着原本鼓起的衣包迅速干瘪,没有破洞。
异常已经飞出来了,那是两只通体洁白,瞳孔圣洁的异种渡鸦,但它上下都散发着死亡的味道,盘旋尸体上久久不离。
它们的视线仿佛有种诡异的魔力,被它盯紧的尸体竟迅速腐烂,不一会儿,除了头骨,其他骨肉便化作灰飞。
“嘎!嘎!”
渡鸦胜利似的雀跃两声,表达它们对地上“杰作”的满意,一左一右一溜烟便俯冲钻入头颅眼眶中,不见了身影。
“呼呼呼~”
“噗噗噗~”
破败的酒吧内自卷来一阵风,它伴随着鸟儿们挥翅声轻抚那块洁白的头颅。
紧接着,环绕头颅的风声越来越大,挥击声也越来越急。
突然,一道小小的,洁白色的漩涡凭空出现在头颅额间,且越演越烈,不过三秒便形成了一扇椭圆光涡。
“哒…哒…哒……”
脚步声由远及近,转眼一只三指利爪穿过了光涡,接着是修长纤细的巨型爪腿,一张仿佛佩戴中世纪渡鸦巫医面具的脸紧随其后……
眨眨眼,它,噩梦·奥尔菲斯,来了。
“我这是……”
不,不对。
“奥尔菲斯”左右看了看三指之爪和下身,正好站在窗前,利用倒影看清了如今的面目。
“我是噩梦?”
“噩梦”显然有些惊讶,看清楚自己面貌后自问了一句,紧接着双爪吃惊地抱紧脑袋摇晃道。
“不,我不是奥尔菲斯·噩梦!”
窗中倒影那高大诡异的鸟嘴身躯肉眼可见的缩水,背部毛羽消失不见,三指手爪退成人掌。
白眼鸟嘴脸变为熟悉的,堪比“彦祖”“霆锋”的盛世容颜,窗前的他才舒缓坚定道。
“我是杜崖,杜崖·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