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大厅，相对还算安静，一行人回来之后，胡戈、陈龙先上去了，侯洪亮和孔生却还在和杨琦聊着什么。
“这是第几版了？”
问话的是侯洪亮，一旁孔生拿着杨琦的平板，看的聚精会神。
“第五版，算是定稿了。”杨琦有些心不在焉。
“还有三天《开端》就要开播。”侯洪亮皱眉道：“企鹅视频那边给的是B级资源，不太看好……”
“这种类型的影视作品，国产剧还没出现过。”杨琦随口道：“市场很可能会两极分化，要么沉到水底，要么大爆。”
这时候一群人走近大门，杨琦扫了眼过去，是带着另一组人拍夜戏的李雪回来了，身后是裹着件风衣显得身姿婀娜的金辰。
侯洪亮、王永湶上去打了个招呼，聊起拍摄的事，金辰犹豫了下，看了眼杨琦身边的孔生，还是没过去，绕过人群走向电梯。
杨琦之前探班也好几次了，与宋佚之间的关系，剧组很多人都心里有数……金辰再不甘心也无可奈何。
进了电梯的金辰遥遥望了眼，眼神有些幽怨……但她不敢作妖，一方面是因为剧组，另一方面他也算是了解杨琦，这个虚岁才二十岁的男人看似温和，实则是个心硬的。
闲聊了几句后，杨琦找王弘拿了门卡，又问了宋佚的房间号，径直上楼去了。
好一会儿之后，侯洪亮正要上楼，看见还在聚精会神看平板上的剧本，“怎么样？”
“这版……剧情有变化，设置巧妙。”孔生啧啧道：“台词很有意思，很有意思！”
“哎，小杨人呢？”
“上楼了。”王弘嘿了声，“他倒是放心的很。”
侯洪亮迟疑了下，向孔生投去询问的眼神，后者微微颔首。
半个小时后，敲门声响起，宋佚拉开门，看着侯洪亮、孔生和一位年纪略轻的中年人，不由得小脸微红。
“小杨，别怪我们煞风景，是有正事找你。”侯洪亮走进门，看着杨琦半躺在床上，“多招几个人吧，天澜影业就算是空架子，但也有艺人，至少要几个打杂的。”
杨琦懒洋洋的起身，招呼宋佚拿几瓶矿泉水来，同时抱怨道：“没钱啊，学校那边还催着开机……”
“集数不算太短，但场景有限，估摸着投资大概一千多万就够了。”孔生说：“比《开端》还要低，毕竟没有特效。”
杨琦眨眨眼，“这是个什么意思？”
“给你送钱啊。”侯洪亮信誓旦旦的说：“即使《开端》不能爆火，这个本子我们正午阳光也投！”
杨琦愣了下，点点头说：“行啊，正好我缺导演，缺演员，缺摄影，缺灯光师……”
“没问题！”侯洪亮拍着胸脯保证。
这和两个小时前饭店里的话截然不同，杨琦大为意外，“侯董，咱们有话就直说吧？”
侯洪亮笑着看向那个戴着眼镜的中年人，“这位……小杨还是第一次见，张关宙，也是山影的，跟着孔导好些年了。”
“之前是摄影，前年的《战长沙》是我和小张一起执导的。”孔生解释道：“他刚刚离开山影来正午阳光。”
“噢噢，张导你好。”
杨琦看似热情，心里却在回想……饭桌上胡戈说的那个导演叫什么来的？
待会儿查查，要不就托胡戈去问问？
没办法，这位张关宙……后世有个说法，正午阳光的导演天团中，演技最差的是孔生，本职最拉胯的是张关宙。
甚至这位还有个绰号，废宙。
在《琅琊榜》、《伪装者》、《温州一家人》连续播出之后，正午阳光的牌子很响亮，网上都说正午出品，必是精品……唯一的例外就是张关宙。
独立执导的《他来了，请闭眼》、《如果蜗牛有爱情》、《欢乐颂2》、《清平乐》、《乔家的儿女》……正午阳光影视剧评分比较低的几乎都被废宙包揽了。
杨琦有点慌，在心里措词待会儿怎么推掉。
咽了口唾沫，杨琦干脆开门见山，“侯董这是让张导来执导……”
“小张没空，就算他有空也不行，其他的工作人员也调拨不开。”孔生摇摇头，“而且小张正在筹备一部新剧，也无暇分身。”
杨琦大为惋惜，心里却是庆幸不已……张关宙执导的作品最大的问题就是节奏混乱，喜欢拖沓，这放在《潜伏》里是致命的。
侯洪亮接着说：“既然要拍，那就要拍好，千千影业、天澜影业，再加上正午阳光这边……”
“上戏那边也投了，只是不多而已。”
“噢噢，那正好。”侯洪亮笑了笑，“山影也想掺和一把。”
“山影？”杨琦有些意外，看了眼侯洪亮后低头沉吟不语。
杨琦的第一反应就是，正午阳光的开山之作《开端》甩开了山影，显然让老东家不太满意。
侯洪亮是希望与山影弥补可能的裂痕……虽然出走山影，但正午阳光基本上都是山东人，将来会长期与山影有各个方面的合作。
而且正午阳光要补充新鲜血液，第一选择还是山影。
比如张关宙就是个典型。
或许就是因为侯洪亮、孔生挖来了张关宙，才会起意让山影参与投资《潜伏》。
“毕竟是这种题材，山影也是有政治上考量的。”孔生补充了句。
杨琦突然一笑，“那孔导接下来推荐的这个导演……应该也是山影的？”
“就说你小子去演梅长苏也够格。”侯洪亮笑骂道：“一肚子的弯弯绕绕！”
杨琦耸耸肩，其实这是个简单的判断。
正午阳光抽不出人手，侯洪亮、孔生也都知道杨琦缺导演，却主动找上门来投资，肯定是考虑周全的。
资历深的导演，一般都会有配套的班底，但杨琦如今在导演业内的名声不太好……所以杨琦猜测，很可能是山影那边，更何况侯洪亮还提及山影也有意投资。
虽然被孔生、侯洪亮拉了一大批人，但山影底子很厚，还不至于伤筋动骨。
“这个人叫周悠。”张关宙介绍道：“中戏导演系毕业，在年初播出的《老农民》中担任摄影执导，虽然没有独立执导经验，但经验很丰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