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了吗?
我到底是睡了,还是没睡?
那一瞬,沈青禾除了感觉自己的心怦怦乱跳,竟然不知如何回答。
罢了罢了。
自己不主动,恐怕这呆子,一辈子都不会明白女人的心思。
“还没……你,是不是想……想和我那个?”
这话说完,沈青禾恨不能找块豆腐撞死自己。
沈青禾啊沈青禾……
你怎么能说出如此羞耻的话来!
魏大勇同样懵逼了。
那个是哪个?
他只是睡不着,而且有些事怕自己把握不住,想找人说说话,有个人帮忙拿主意也是极好的。
她她她……怎么能这样误会自己?
难道自己在她心中,已经这般不堪了吗?
也是,昨晚要不是多喝了几口马尿,她又怎么可能这样想自己?
刹那的愣神过后,魏大勇噌的一下坐了起来,“没有,绝对没有,我对天发誓。”
轰隆隆……
一道闪电划过了夜空,魏大勇的脸都绿了。
“嫂子,你要相信我……是,我是喜欢你,但我绝对不会趁人之危,强人所难,我发誓……”
轰隆隆!
又是一道电闪雷鸣,似乎比之前更响了。
魏大勇:……
但解释还是要解释的,不然这误会可就真大了。
“我知道,你心里始终过不去那个坎,怕村里人乱嚼舌根,但我不在乎,只要你愿意嫁给我,什么条件我都能接受。
你放心,等咱盖好房,到时候只要你愿意,我请全村吃席,让大家都来参加咱俩的婚礼。”
听着魏大勇那着急又语无伦次的话,沈青禾不心里不知怎的,竟然生出了一丝甜蜜。
村里的世俗观与城里完全不同,甚至从某些方面比城里还要根深蒂固。
城市是一个陌生社会,生活节奏块,接触到的人和事多不胜数,最简单的例子,或许住对门的两家人,相互之间都不了解。
但农村是一个大集体,生活节奏很慢,接触的人和事也仅限于这一个大集体之内。
古往今来,小叔子娶嫂子的事不少,但这种撂脸面的事,基本上都捂着,用时间去冲淡一切。
当然,身为当事人,身上肯定也会被人打上败坏伦理纲常的标签,人前不说,背后也少不了嚼舌头的人。
而且这一嚼,百分之百就是一辈子。
试问,哪个女人愿意被人在背后指责一辈子?
可魏大勇居然不藏着掖着,居然还要明目张胆的办婚礼,打破纲俗伦常,给她一个正常的名分。
这意义就不一样了。
别的不说,单单这份态度,就令沈青禾坚信,自己没有看错人。
要不是心里还有一丝矜持,恐怕已经转过身,主动投怀了。
“好了,别说了……”
“对不起,我知道,说这些你一时间无法接受,没关系,我可以等。
但我保证,说到做到!
早点睡吧,明天还要去城里送货。”
说完,魏大勇直接躺下,背过身去。
心里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反正该说的都说了,沈青禾也没大喊大叫,至少说明她已经没有那么抵触了。
有了好的开端,哪怕是块石头,魏大勇也有信心给她捂热乎了。
等了半天,不见对方有任何动静,反倒是那鼾声渐渐均匀了。
沈青禾属实有点上不去,下不来了。
但想到魏大勇方才说的那些话,她倒是也彻底放下心来,没那么着急了。
夜,渐渐深了。
放下心事的人睡的很踏实,两个人不知不觉便滚到了一起,相互拥着彼此。
转过天一大早,魏大勇感觉胳膊有些发麻,一睁眼,整个人都僵住了。
沈青禾居然枕着自己的胳膊,像是小猫一样蜷在他的怀里。
魏大勇想动,可又怕这一动惊醒了沈青禾,再产生什么不必要的误会恶了自己。
可他一个棒棒的大小伙子,一大早就搂着软香温玉的嫂子,尤其是他的手,正好拖住那软软贴心的地方。
这种情况下,即便他不胡思乱想,心里疯狂念经,可那根敏感神经依旧越绷越紧。
感受着对方盯着自己,越发的得寸进尺,沈青禾浑身上下烫的厉害,可同样羞涩的不敢乱动。
俩人就这样,你不动,我也不动,再次陷入了僵持。
而就在这时,滴滴呜呜的警车声由远及近,紧接着,外面大门突然被人重重砸响。
魏大勇一阵激灵,噌的一下抽回手坐了起来。
沈青禾见状,也赶紧顺势醒来。
“开门,魏大勇在家吗,我们是县执法的,有些事要向你了解一下。”
“该来的,还是来了。”魏大勇苦涩一笑。
“怎么了?执法的找你作甚?”沈青禾一边整理头发,一边紧张问道。
“放心吧,没事,我出去会会他们。”
说话间,魏大勇已经穿鞋下炕,“来了来了。”
大门打开。
此刻外面已经聚集了不少人,还有不少人手里拎着菜筐,显然是来卖东西的。
“你就是魏大勇?”一个国字脸执法人员走上前,直接亮了一下手里的证件,“我是县经侦支队刘东,接到报案,你涉嫌一起诈骗案件,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啊?”
“诈骗?”
“同志,你是不是搞错了,大勇怎么可能诈骗?”
不等魏大勇开口,围观的乡亲们已经震惊出声。
刚跑出来的沈青禾,听到诈骗二字,脸都白了。
“我行得正做的端,就是配合执法部门了解一些情况,大家放心,菜还会继续收,大家一会儿找我嫂子就行了。”
魏大勇转身看向了沈青禾,笑道:“收完了,直接让乡亲们帮着装好车,省的回来我再动手了。”
“走吧!”
刘东说完,立刻就有两个公安一左一右,“护送”着魏大勇上车。
与此同时,另外一台警车也从村子另外一头开了过来。
“刚才那车里的人是王一根吗?”
“看着像他!”
“我去,不好了不好了,王一根涉嫌诈骗,让警察抓走了。”与此同时,有人从远处急急的跑了过来。
这边立刻有人回道:“魏大勇也让人抓了。”
“我说怎么那么挣钱,昨儿还瞧见王一根买了好多东西,原来这俩人跑外面搞诈骗去了啊!”
琴姨听到动静,也赶紧从家里跑了出来。
听到乡亲们的议论,脸同样变的颜色,忙走到沈青禾面前,“青禾,这到底是咋回事?怎么还诈上骗了?”
沈青禾摇摇头,这一紧张,根本没了主意,“我也不知道,但我相信大勇不是那种人!”
“不是?”
人群里,秦守仁嗤笑出声,“那小崽子什么事儿干不出来?
我早就看他不是什么好鸟,大家想想,要不是他在外面胡搞乱搞,怎么可能被人打成植物人?
上回我好心好意收大家的鱼,这小兔崽子就设计坑了我一次,这回好了,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不过被抓了也好,也算是为咱靠山村除了一害!”
正所谓说者有心,听着同样有意。
因为有前车之鉴,大家也觉得秦守仁说的在理。
“可怜的一根啊,他一个二愣子能知道啥,肯定是魏大勇那小子怂恿的。”秦守仁继续输出情绪。
没办法,他实在是太高兴了。
昨儿下午被紧急叫到镇上开会,听闻水库的事彻底黄了,他这一宿都没睡好。
毕竟没了水库这个项目,他之前所有承诺都成了空谈。
钩子都没了,谁还会听他的?
可以预见,用不了多久,魏大勇就能顺顺利利把地租走。
老话说的好啊,一山不容二虎,他正愁怎么遏制住魏大勇,让他没办法影响到自己在村里的地位。
结果今天一早魏大勇这边就东窗事发了。
这算什么?老天爷都在帮他。
趁着现在把水库撤项一事公布出来,影响必然会降到最小。
这样想着,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倒背着手便转身回家,准备吃了饭就去村部把人召集齐了宣布水库黄了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