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萧元琮打心眼儿里难受,差点跟着皇后一起哭出来,“桢儿怎么样了?”
“到现在还没醒过来,御医都去看过了,且要等着,不知几时才能睁眼啊!”
她泪涟涟,皇帝是什么都顾不上,穿着里衣便往外头奔,要去看女儿。
却说此时,赵荣的马车离开皇宫不久,正困得打盹儿,忽地听见车夫惊疑,“诶?那不是少爷的马车吗?”
“嗯?”
赵荣精神过来,挑开帘子一看,迎面确实是儿子的马车,此时天刚放亮,他这是要去哪?
“逸尘?”
他朝马车里喊,却没人回应,眼见着打了个照面往他来路去,赵荣心里纳闷儿,这不是去宫里的路吗?
“掉头!跟上去看看!”
车夫应声掉头,一路跟着赵彦卿的马车又回到皇宫门口,那马车却不走了,停在偏僻处,赵彦卿先从车里下来,而后竟然又下来个小娘子!
赵荣瞬间眼睛瞪得铜铃大。
儿子自打先前对陆家庶女一见钟情,便再没亲近过哪个女子,如今竟然有喜欢的人了?
可那女子戴着帷帽,根本看不清长相,赵荣直接下马车,悄悄靠过去,躲在石狮子后头观瞧。
赵彦卿帮那女子整理裙摆,末了拉着人家的手,“香儿,此去又不知何时能再见面,你万事多加小心。”
陆香香只是淡淡点头,将手抽了回来。
赵荣听得真切,儿子喊那女子“香儿”?
这不是陆家庶女的名字吗?难道这女子竟是陆贵人?
这可还得了!?
他顾不上身份便要出来将儿子拉走,却见儿子带着陆香香往宫门处走,与那守门侍卫道:“我是来接家父回府的,烦劳让女使进去通传。”
“赵公子,方才赵大人的车马已经回去了。”
“怎么可能?我确实没看到家父,烦劳让女使去找找。”
守门侍卫都认得他,也没做他想便放陆香香进去了。
这可把赵荣气得升天!
等赵彦卿送完人回自己马车上,一挑帘子竟然发现父亲坐在里面,眼神直像是要吃人。
“好啊你赵彦卿!翅膀硬了,竟然拿你亲爹当幌子,跟宫里娘娘勾搭在一处!你自己不要命,还想搭上全家吗?”
他说着,一脚踹在赵彦卿身上,直接将人踹下马车,赵彦卿捂着肚子爬起来,心跳如擂鼓。
怕什么来什么,竟被父亲撞见了!
一不做二不休,他爬上马车,“父亲,我这辈子与香儿无缘做夫妻,但就算是露水姻缘我也甘之如饴!”
赵荣恨不得贴着他脑门再来一脚!
“你你你!你简直无可救药!她陆香香是什么人啊?未出阁的时候就勾搭上你,嫁给我赵家不成,自荐枕席去爬龙床,你还当宝贝一样,你真是瞎了狗眼呐!”
赵彦卿眉毛揪起,听不得父亲如此言语侮辱他心爱之人。
“您怎么能听别人一面之词便对她做此论断!她绝不是那种人!她根本不喜欢皇帝,她心里只有我!”
最后一句赵彦卿说得心虚,他明明就感受到陆香香已然不喜欢了,却仍是想自己骗自己。
赵荣气得在车里跺脚,“执迷不悟!好,你说她不是那种人,我就来告诉你她是什么人!”
“陛下到太师府赴宴那天,是她端着醒酒汤到了陛下房门前,自己进去的,此事乃陛下贴身内官有一日喝多了亲口所言,朝臣人尽皆知!你被她戴绿帽子这么久,还替她说话?”
赵彦卿不敢相信父亲的话,边听边摇头。
“不可能,不可能!明明是狗皇帝见色起意对她用强……”
话音未落,赵彦卿又挨了一脚。
“你还敢对陛下出言不逊!我看你是被那狐狸精把魂儿勾走了,分不清好坏!今日我便要狠狠教训你!”
赵家马车快马加鞭回府,不多时院内传来声声惨叫,赵彦卿被赵荣打得屁股开花,郭大娘子哭天抢地地求情,赵荣硬是当没看见。
“今日我便打死他了事,免得日后祸害全家!”
从小到大赵彦卿都是人中龙凤,优秀的紧,何时受过这等委屈?
可他偏偏是犟骨头,“父亲,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信的!”
他的女人绝对不是那样的,她是世界上最好的!
赵彦卿眼眸里闪烁着粉色光晕,一跳一跳,诡异无比。
……
皇宫。
萧元琮急匆匆跟着皇后来到女儿寝殿,一进内殿发现她床前已然站着个人。
陆薇薇听见动静赶忙回头,一见来人跪了下去,“参见陛下,娘娘。”
“你怎么会在这?”
陆薇薇曾经和公主在偏殿待过的事她连母亲都没告诉,只怕会有人图谋不轨害公主。
身子刚一恢复,她立刻快马加鞭往宫里赶,这才到后宫见到萧玉桢,看着人只是昏睡,揪着的心这才放下。
她知道皇帝皇后疼爱公主,便想将昨晚之事如实道出,却是皇后向前一步拉起她的手,“我方才听闻你昨晚回去的路上遇刺,你父亲为了救你……你可要节哀啊。”
皇后心里噗通噗通直跳,生怕陆薇薇说出来什么被皇帝察觉,要知道,昨晚是她跟陆香香合起伙来要害人,不成想害在自己女儿身上,若是被皇帝知道,只怕她后位都保不住。
陆薇薇却真的以为她在关心自己,但也有些奇怪。
皇后先前送她镯子意图害她,如今却来嘘寒问暖,只怕是因着在陛
“多谢娘娘关心,父亲……母亲已在家中为他操办丧事了。”
皇后假惺惺道:“既然你父亲丧事,本宫便不多留你了,国公生前为我大虞立下汗马功劳,等发丧之日,我同陛下一起去送送他。”
“多谢陛下,娘娘。”
公主无碍,陆薇薇便也想回去帮忙操办丧事,却被皇帝叫住。
“陆卿,你可知是何人要害你?”
“臣不知。”
陆薇薇撒了谎。
周太师根基深厚,无凭无据构陷两朝宰辅,只怕满朝文臣都要口诛笔伐,到时候陛下再向着她也无济于事。
皇帝点点头放她离去。
皇后这才终于算松了口气,眼下为了女儿名节、为了她的后位,只能将事情全都定在陆应麟身上!
只有让陛下心里认定是陆应麟犯的错,才不会日后去追问陆薇薇。
况且,昨日陆应麟举动足以说明他是个能托付终身的,女儿嫁给他也不会吃亏。
等一切尘埃落地,她便能过安生日子了。
皇帝来到女儿榻前,平日叽叽喳喳像小兔子似的少女,现在却如此安静,他直看的难受。
“皇后,你认为该如何处理?”
皇后道:“唯有将桢儿与陆应麟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