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天气晴好,难得没有下雪,陆薇薇晨起操练兵马,却发现怎么少了那么多人?
一问才知道,全都告病假了。
“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同时生病?难道是火头军做饭不干净?”
陆薇薇收了枪,亲自到营帐查看,方一进屋,一股腐烂的味道扑鼻而来!
兵士们躺在榻上,脸色灰败,发出阵阵痛苦的哼声。
“好难受啊!将军,我感觉头昏脑涨的,这是怎么了?”
其他人症状也都如出一辙。
军医提着药箱姗姗来迟,一边查探,一边满头大汗,末了跟陆薇薇行礼。
“将军,只怕是……”
他没敢往下说,几步走到陆薇薇身边,俯下身贴着她耳朵道:“只怕是瘟疫!”
陆薇薇心中震惊!
“吩咐下去,任何人不得靠近这个营帐。”
她交代几番命令,也再无心操练。
军医熬了些药给将士们分发下去,等了半日却不见好,反而其他营帐中也发生了同样病症。
不出三日,近半数人全都病倒,最开始的那些兵士已经躺在那一动不动,虽说还有口气吊着,可也离死不远了。
陆薇薇焦躁不安,再等下去情况只会越来越严重,派了沈杰到城中求援。
她脑海里闪过萧元策给的那把钥匙,他先前说过,若遇事无法解决可打开箱子,莫非几口大箱子里,装的是解药?
但怎么可能?这世上除了小妹,还有人能未卜先知?
只是……眼下情况违纪,还是先打开看看再说!
一路到了军需营帐,陆薇薇打开箱子,里面果然是药丸!
与之前给的避寒丹有些相似,小小一颗。
她怔住。
肃王殿下?……他真的能未卜先知?
可也管不了许多,救人命要紧!
陆薇薇找一人喂了一颗药丸,没一会,那将士捂着胃,呕出一滩黑色秽物!
这之后,他便再不觉得头晕,眼看着人也有精神了。
“军医,到我营帐里领药。”
“是!”
有了她坐镇,将士们都无比安心。
陆薇薇却捏着药丸陷入沉思。
“好端端的,怎么会有瘟疫呢?”
忽地,营帐帘子被挑起,沈杰从外面进来,神色有些焦急。
“将军,大事不好,城中百姓也感染瘟疫,恐慌不已,卫将军正带着人到处巡逻呢。”
叶城地处边缘,没有郡守衙门,直属守城军管理,先前守城的刘将军被萧元策处罚,这时已经换了他先前的属下卫将军坐镇。
陆薇薇眉头紧锁。
还以为只有她营中将士们感染,怎么城中也有人感染?莫非源头不在营中?
可肃王殿下随军带来的药丸满打满算也只有一万颗左右,救她营中将士足够,却不够百姓们……
“我修书一封,你替我送到驿站,务必八百里加急呈给肃王殿下!”
“是!”
将书信交给沈杰后,陆薇薇提了长枪,又到军需帐篷拿走大半药丸,亲自押送到叶城,准备交给卫将军。
不论怎么样,百姓为先。
叶城情况却比军营中严重许多,郎中手足无措,药铺被洗劫一空,三两步便有人倒在路边,百姓们惶恐不安。
陆薇薇骑马走在街上,到一处水井旁,忽地驻足,只见井口旁对着几个木桶,里面的水竟然是绿色的!
这可是百姓每日饮用、生火做饭的水,怎么会是这种颜色?
她下了马,提起一个水桶丢入井中,转动滚轮,打了一通新水,却在来提桶的时候吓了一跳!
那桶里竟然有具老鹰尸首!
仔细看看,怎么有些眼熟?
这鹰可不正是那日与赫连虎交战时,他拿口哨吹来的鹰吗?
!这瘟疫,竟是赫连虎投毒所致!
陆薇薇不再耽搁,押送解药到了卫将军处,他正好巡逻归来,一听说是解药,全盘收了。
“多谢陆将军!”
“还烦劳卫将军将解药发放给百姓们。”
“好。”
卫将军答应的好,可他打开箱子一看,只有几千,顿时不乐意了。
“陆将军,城外我几万大军,城内百姓也有数千,您就拿出这么一点点来,根本不够!”
陆薇薇也知道不够,可她手里也剩的不多。
“卫将军先紧着百姓发,我已八百里加急向肃王殿下求援。”
卫将军一听更不乐意了。
“紧着百姓?您就不怕军中恐慌,将士们造反?”
陆薇薇知他新官上任,管着几万将士不易,耐心道:“可让将士们先集中隔离开,等肃王答复。百姓乃大虞根基,紧着百姓来。”
卫将军气鼓鼓地看着她。
“妇人之仁!”
这话着实有些激怒陆薇薇。
“卫将军,我几十万大军都不怕,你在怕什么?莫不是你军中法纪不明,管理不严?我最后再说一次,百姓乃大虞根基,请将军不要舍本逐末!”
卫将军没想到被个女人教训一通,火冒三丈,可他还是压下去了。
从前的刘将军那么威风,最后还不是被她给扳倒了?
这女人有些手段,还有肃王殿下给她撑腰,跟她当面起冲突讨不到好。
他悻悻收了目光,带上解药去城里发放,陆薇薇这才放下心,骑马回营。
而卫将军发完解药后,也立即修书一封,八百里加急往京城送。
不日,到了皇帝手中。
他眉头紧锁,大战之际突然爆发瘟疫,这岂不是致命!
卫将军信中还说:上次北蛮人使计想冻死将士们的时候,肃王殿下曾来派药,给了陆薇薇一种叫做“避寒丹”的药丸,吃过之后不畏寒冷,可她从没给叶城守军发过一颗;这次治愈瘟疫的药物,她还要克扣,实在不公,望陛下做主!
萧元琮眉头锁得更紧。
避寒丹?他怎么从未听说过?
“来人,去传元策。”
不多时萧元策到了,皇帝见他便问。
“元策,你何时给过陆卿一种叫做‘避寒丹’的药?还有,今番北境发生瘟疫,又有一种可解毒的药丸,应当也是你给陆卿的,到底怎么回事?朕竟不知,你还精通制药之术?”
萧元策微微抬眸,心中打鼓。
陆薇薇的军报里绝不会写丹药的事,皇帝是如何知道的?
眼下他这么问,可叫他不好答复,最重要的,他不想牵连陆玄玄!
“皇兄……”
他正要答复,却忽地外面内官来报——
“陛下,陆贵人求见,她说她有法子解决北境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