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太太一进屋便看到陆云朗和李小娘在床上疯狂的景象,无声地尖叫起来!
她恨不得把自己两颗眼珠子剜出来,扔地上踩碎!
她这么大年纪了,还叫她看自己儿子的这种场面!
她想转身出去,却听见李小娘叫她。
“别走!帮——帮——我!不然——你儿——子也——要废了!啊!”
陆老夫人转回身,这才觉得不对劲,不正常啊!
陆云朗怎么好像看不见她来了,也听不见李小娘求救,好像鬼上了身、发情的畜生一样,只知道泻火。
“咣咣!”
她拿拐杖敲了两下屏风,陆云朗还是毫无反应。
这定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得快些把儿子从这女人身上弄下来!不然要出事!
陆老夫人当机立断,拿起拐杖开始棒打鸳鸯。
陆云朗吃痛,登时怒了,却依旧不肯撒手,将怒气全发在李小娘身上。
这下,她已经接不上气,只能断断续续地呜咽。
是她太低估陆云朗了。
若是寻常人,这会早就被掏空身子歪倒一边,不成气候了。
可陆云朗不同,他从小习武,这么多年不曾荒废,身子骨强健。
一剂药吃下去,真是要将她骨头都撞得散了架!
就在此时,门外听见动静的陆香香和宁嬷嬷鱼贯而入!
打眼瞧见这大场面,差点魂魄升天!
好在宁嬷嬷反应快,将陆香香推出门去,然后一脚踹飞陆老夫人的拐杖,再来把陆云朗腰间的穴位一点一按,这才让陆云朗停下来。
李小娘立刻逃脱,趴在榻上大口喘息。
陆云朗身子萎靡,歪歪斜斜栽到一边,被宁嬷嬷扶着靠在榻上。
宁嬷嬷帮李小娘穿衣服,陆老夫人也给儿子套上。
没一会儿,陆云朗似乎缓过神儿来,眯缝着眼,迷迷糊糊,抬头喊了声“娘?”
陆老夫人眼泪都快下来了!
都怪这天杀的李小娘,竟险些把陆云朗害了!
陆云朗人还有些不清醒,就见自己母亲举着拐杖,狠狠往李小娘身上招呼!
李小娘本就没力气,挨了两杖,直痛得打滚儿!
宁嬷嬷刚想伸手阻拦,却是陆云朗的手先伸了过来。
他这会儿清醒了,陆家以后还要指望着李小娘呢。
“母亲!此事也不能全怪连儿,她也被折腾惨了。”
陆老夫人气死了,回头就给了陆云朗一闷棍!
这时候还在维护她,她可是要害陆家满门啊!
陆云朗知道母亲是心疼自己,忍痛哄着,整理好衣袍,想带陆老夫人回安闲堂去。
可是两脚一沾地,差点栽倒。
他还是头一次在这种事上如此虚弱,他腰膝酸软,腿肚子发抖,眼前发黑。
娘儿两个踉踉跄跄地开门出来,就见院子里陆香香正瞪着大眼睛看,满脸通红!
祖孙三个都脸颊红透。
人伦纲常、做长辈的体面、做小辈的恭敬,算是全没了!
陆云朗脸色逐渐变得铁青,黑乌乌的,加快脚步离开了采莲院。
二人路过裴熙宁的院子,洛儿已经等候多时。
“大娘子邀您过去一趟。”
陆云朗周身狼狈,面露为难。
“我回去沐浴更衣再来。”
洛儿却拦住了他的去路。
“大娘子说,若侯爷想知道是谁毒哑了老夫人,便绕路到后门去看看。
“后门?”
母子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不解。
陆老夫人扯住陆云朗,咿咿吖吖叫起来,示意他照做。
陆云朗便被亲娘扯着,强忍着不适到了后门。
此时门边只有一辆马车,轿帘掀开,是裴熙宁。
“婆母,侯爷,上车来吧。”
二人上了马车。
陆云朗面色乌青,腿肚子打颤,一见裴熙宁疑问的目光,登时更难为情了。
他不愿说,裴熙宁也早知道发生了什么,没来由的有些好笑,但这都不重要。
裴熙宁正色起来,将李小娘母女的所作所为全都说给陆云朗听——
谋害嫡子、毒哑婆母、陷害通敌叛国,欲要陆家满门性命。
陆云朗起初不信,却见自己母亲在一边频频点头,泪流满面,捶胸顿足。
末了,裴熙宁拿出陆香香藏在书房的那封信递了过去。
陆云朗颤抖着接过,看完之后整个人都不好。
真是通敌叛国的信!
若真的被翻出来,他就要被抄家灭族了!
“为什么……这到底为什么……我对她不薄啊!”
陆老夫人狠狠地锤他肩膀。
裴熙宁适时地收回了那封信,叠好贴身保存,她留着有用。
关于周太师的计划、陆香香的身世、李小娘与周世昌的纠葛,裴熙宁没打算和陆云朗说。
她一个后宅女眷,知道太多朝堂密辛,难免惹人怀疑。
“侯爷不信,那便在这里等着,看看你那小妾和庶女,会不会来赴‘周大娘子’的约。”
说完,她拉开轿帘,跟守门的小厮摆了摆手,正是被李连翘收买的那个。
小厮得到示意,噔噔噔小跑着往后院去。
采莲院,陆香香正等在门口。
“三姑娘,来贵客了,是周大娘子,要接您和恩人娘子,去醉仙楼吃酒,这会轿子就等在后门。”
“嗯!来得正是时候!”
陆香香激情澎湃!
她一脚踹开门进屋,榻上的李小娘还没恢复过来,动一动浑身骨头都疼,这会儿勉强穿好了衣裳,见女儿进来,羞的满脸通红,直掉眼泪。
陆香香嫌弃地直皱眉。
“穿好了就快些走!马车已经到了,误了时辰,陆云朗知道真相以后杀过来,我们都得给你陪葬。”
她不由分说,抓着李小娘就往外走。
到了后门,眼见一辆马车停在旁边,断定正是周大娘子无疑。
陆香香丢了李小娘的手,一提裙子上了马车,挑帘便欢欢喜喜道:“义母!”
可看清车内的人,她却愣住了,进退不得。
李小娘也跟着上了马车,当场傻了,浑身发颤。
车内已经坐了三人,正是陆云朗、老夫人、裴熙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