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纳闷儿来人是谁,就见洛儿引着一个身盔甲的军爷来了,陆应麟刚要呵斥,却发现这人眼熟!
“舅舅?!”
裴淮之身穿黑色甲胄,头戴虎头兜鍪,这身甲胄比之前那身更加威武,衬的他英姿飒爽中带着几分贵气,若他不说话,活脱脱一个杀伐果断的少年将军!
陆薇薇也是看了好几眼才认出是裴淮之。
“舅舅,这是……山文甲?”
“嗯,没想到薇儿还懂得甲胄,哈哈哈,这是黑漆顺水山文甲,最近立了点军功,升官儿了,新做的。”
他说着得意,转了个圈,可把陆薇薇羡慕坏了。
“怪不得荷秀没认出来,舅舅,你这身盔甲真好看!”
陆玄玄也歪着头看,眼里的小星星左右晃动。
【哇!舅舅好帅!这头盔上的虎头好有攻击性啊!啊啊啊啊,霸道贵气热血少年将军!】
裴淮之嘿嘿一笑,贵气将军瞬间破功,变回裴家顽劣小子。
裴淮之走到陆薇薇面前,神秘兮兮地看她。
“薇儿,你还记得玄玄满月宴时,我说过给你也做一身吗?”
陆薇薇少见的露出孩童才有的天真期待神色,“难道……!?”
裴淮之宠溺一笑。
“这趟正是为你而来!”
他拍拍手,墙后走出个两个兵士,一个手捧铠甲,铠甲底下是一身红色底衣,一个手捧凤翅兜鍪和长靴。
“这是我亲手按照你的尺寸改的,朱漆山文甲,应该是合身的。”
陆薇薇摸摸凸起的甲片,如珍似宝地捧在手里,这套盔甲乃是将领才能穿的,舅舅定是花费了不少功夫和银子,还特别选了件相称的红色底衣。
“谢谢舅舅!”
舅舅的这份心意,她真的很感动,可是女子有什么机会在人前穿盔甲呢?
可惜了……
她无法光明正大地穿,只能在无人的夜里穿上,自己欣赏吧。
眼见到用膳的时间,裴熙宁吩咐布菜,裴淮之却要走了。
“姐,我不吃,我还有公务在身,不日陛下要去城郊祭拜祖庙,祖庙附近的山头有个匪窝,上头让我们去招安。正好路过你这,我便将这盔甲给薇儿送来了。”
陆玄玄忽然激动起来,小腿蹬蹬蹬地踹襁褓。
【啊啊啊啊啊!舅母!舅母要出现了!】
裴淮之听不见,陆应麟和陆薇薇却都激动地心砰砰直跳!恨不得学着陆玄玄蹬腿!
舅母?!
舅舅老大不小还未娶妻,受尽嘲笑,连外祖父都被他连累的脸上无光。
可自打入军营后,他气度大变,一时间成了炙手可热的好儿郎。
特别是自从陆玄玄满月宴被一众官眷看见之后,裴家的大门都要被媒婆踏平了,可是舅舅一个也看不上。
还以为舅母得猴年马月才能出现,却原来,在这等着呢!
陆应麟脱口而出,“舅舅,你,你,我看你满面红光,是红鸾星动的征兆啊!”
裴淮之和裴熙宁同时看向他。
“麟儿,怎能妄议长辈!没规矩!”
“就是,你才多大,懂什么红鸾星!学你的书去!”
陆应麟好委屈。
陆玄玄也替他委屈。
【二哥说的没错啊!舅舅你倒是听进去了没有?】
裴淮之没听进去一点,关于桃花运,他只记得陆玄玄的心声,说他在那婆娘面前过不了两招。
必不是个好惹的!
虽然好奇是谁,但他觉得自己肯定不会喜欢这种类型的女子。
正常男儿,谁愿娶个母夜叉?
“桃花运倒是没有,不过,有官运,这次若成功招安,你舅舅我就会升官儿了!”
姐弟妹三人同时心里叹气:舅舅他是油盐不进呐!
大门口有同僚在等,裴淮之不好多作停留,跟裴熙宁嘱咐,“姐,万事务必小心,有什么拿不准主意,可以等我回来再行商议。”
裴熙宁跟陆薇薇、陆应麟直送到大门口,看他们十几号人马,全都穿甲胄,背着箭袋,装备齐整,有些担心。
“淮之,你务必小心,平安归来。”
“放心吧,只是些小喽啰,没威胁,我们又是带着圣旨去的,保准儿能成。”
裴淮之辞别姐姐和外甥们,跟十几个同僚一同往城郊山上去。
两年前,有一伙贼人在山上落草为寇,其中有个厉害小娘子,是山上头把交椅,名叫林婵儿,外人都唤她作:女龙王。
朝廷派人围剿,怎奈那女龙王好生厉害,几次都不成,损兵折将。
现在改了计策,说要招安。
眼看要到祭祀祖庙的日子,这件事成了重中之重。
上头交代了,只要办成,那便是头功一件,军中必有重赏!
裴淮之早便想立功升官儿,早日混出个名堂,也好在裴家危难之时帮的上忙,此次他志在必得!
一行人马来在山脚下,立刻被匪帮的小喽啰发现。
裴淮之稳住马,“我乃朝廷派来招安的,你们大王可在?”
那小喽啰冷哼一声,上山通报去了。
不多时,打山门下来个将军,金甲银枪,玉带锦靴,本是将领打扮,却偏生一副女子清秀面孔,鹅蛋脸吹弹可破,桃花眼眼尾弯弯,一张樱桃小嘴,不动时,似个粉面软团子,看着好吃。
裴淮之轻笑,还以为女龙王是个母夜叉,竟然是个娇滴滴的小娘子!
那小娘子见他眼神,似是生气了,抬起银枪直指着他,“你笑什么?”
她一说话,脆生生的,娇俏又添几分,裴淮之觉得着实可爱,不禁笑出了声。
这下可好,惹怒了女龙王!
她挺枪便刺,山下一群小喽啰也动开刀兵,两方人马霎时厮杀起来!
裴淮之立刻拼在同僚前面,与女龙王战在一处。
凭他的本事,在军中练兵场上也是个人物,可打起来却发现,在这娇俏可爱小娘子面前,他竟然受不住她两拳!
……两拳?!
裴淮之杀了,难道玄玄说的“舅母”,就是她?
那女龙王仗着一身好本事,对他一边打一边戏弄,好似老猫逮到小耗子,玩弄于股掌之中。
裴淮之身上脸上都挂了彩,气喘吁吁。
那女龙王朝他歪头,坏坏地弯着嘴角,“你怎么不笑了?是天生不爱笑吗?”
裴淮之堂堂男儿,怎能忍如此欺辱,登时被打出火气,管她是不是“舅母”,他不能输!
那女龙王笑意更盛,一纵身竟然上了他的马,从身后勒住缰绳狠踢马肚子,马儿顿时吃痛,驮着二人直奔山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