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想狡辩了，你就是血十字吧！”
面对一众互联网之子气势汹汹的声讨，秦端真诚地说：“虽然我不是，但是我现在有点怀疑自己了。”
说实话，光从经历上来判断，秦端不是血十字真有点说不过去。他在游骑兵旅馆住下，游骑兵旅馆就立十字架；他刚去打工一个晚上，雇主就被切成了几千块。
而现在又是互联网之子的长老。秦端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真被什么脏东西缠上了，他怎么走到哪死到哪？
等等，难道说我真的是血十字？其实我是精神分裂了而不自知，所以我的另一个隐藏人格出来杀人而我自己完全没印象……
几个暴脾气的教团成员已经抄起武器了，秦端实在是杀人杀的有点累了，他无奈地说：“你们仔细想想，我真的不是血十字……”
“没错，骑士先生才不会……”
“行了行了，你就先到后面老实待着。”
秦端掰着手指，一条一条地陈述了起来。
“首先，杀人手法上就不符合，至今为止被血十字干掉的人没有一个有全尸的，长老走的还是挺安详的吧。其次，这儿也没有十字架。最后，到目前为止，血十字所有犯案都是密室杀人，我要是血十字的话，我还会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你们面前吗？”
“就算你不是血十字，这也不能洗清你杀了长老的嫌疑！”
“啧……”
秦端虽然不爽，但并没有反驳她。
的确，虽然信徒们第一时间联想到了最近连环作案的血十字，并把他当做那个杀手并不正确，但一码归一码，秦端杀了长老的可能性依然非常大。
“但是你们也拿不出任何证据，所以现在姑且别把我当现行犯，去验验尸怎么样……”
“不行！你以为我们会给你摆弄长老遗体，抹除线索的机会吗！”
“那别验了？现在就跟我开打？”
真看到秦端的手放在枪上的时候，教徒们又犹豫了。他们可能是优秀的黑客、间谍和反政府分子，但他们不是战士。
“……验尸确实是必要的，但是你必须在我们之后进入现场！”
“无所谓。”
于是事情就这么敲定了下来，教徒们先行进入房间搜查，秦端则在房门外等待。在这个空隙，一个教徒上来就抓住伊迪斯的肩膀，想要将她从秦端身边拉开，却被秦端直接攥住了手腕。
“谁允许你这样做的？”
教徒只能悻悻地松开手，转身离开。伊迪斯看着秦端，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我就知道你会保护我，杰克。所以我刚才一点都不害怕！”
“嗯……”
10分钟后，大门打开了，一个教徒一脸不悦地说：“可以进来了！”
“这么快？”
秦端走进了房间里。长老的尸体还保持着原样，现场也没有什么变动，看来解剖学证据是没有了。
“长老是死于脑部电路熔毁。”
一位教徒对秦端如此说道，他的语气中似乎带有一丝不甘。
脑部电路熔毁，是黑客的典型杀人手法，再加上长老之前又带着秦端潜入了暗网冥想，他偶然遭到攻击被杀害的可能性很大。
换句话说，秦端的嫌疑被大大地稀释了，因为地球上的200亿人，都有可能是嫌疑人。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有通过网络杀人的理论可能性。
“现在允许我加入搜查的队伍了吗？嗯哼？”
教徒没有说话，算是默许了秦端。不过秦端看得出来，他们对自己的敌意还是很大。这倒也很正常，说到底，在长老死前，确实是他和秦端在共处一室。
以黑客杀人为前提的话，现场没有任何闯入痕迹就是非常正常的。不过，秦端产生了一个想法。
“请问我能看看长老的大脑内部吗？”
“……”
面对这个要求，教徒们陷入了犹豫。
长老是一片教区的最高领袖，理论上来说，他们的尸体甚至可能会被视为圣物，如果真的打开给秦端看的话，毫无疑问是属于亵渎。
不过，现在他又确实是协助破案的一员……
“给他看看吧，我们也已经看过了，长老若知晓的话，也会赞同我们的决定的。”
在神甫的发言下，教徒们勉强点头了。他们打开之前就已经被拆卸的头盖骨，长老的头颅内部结构展现在秦端面前。
烧焦的电路引发的剧烈燃烧破坏了生物脑，在大脑中央造成了一个仍然在冒烟的缺口。内部的金属构件已经融化成了一团。
“这起案件不是黑客作案。”
“什么？！”
此言一出，教徒们都震惊了。
他们倒不是震惊于这个说法本身，而是它由秦端的嘴说出来的事实。
不是黑客作案的话，那长老就是在室内被杀害的，秦端这不是等于把“我是犯人”四个字写在脸上了吗？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如果并非黑客攻击的话，我就是嫌疑最大的人了。但你们还是错漏了一种可能性：微波武器。”
“你是说，长老是被高功率微波穿墙杀死的？”
迷迷糊糊中，教徒们都有种好像看到了一条全新道路的感觉。
“微波武器也同样能够制造密室杀人，而且和电路熔毁导致死亡的结果不矛盾，只不过它是导致电路熔毁的‘因’而已。真正由电路自熔毁引发爆炸导致的破坏不会是这样，检查下大脑你们就会发现，那些脑组织被加热的程度和速度都是大致均匀的，这不是电路自熔毁能产生的效果。”
“那，为什么偏偏是在你……”
“仔细想想，如果真的是黑客作案的话，他随时都可以杀人，在任何一个他乐意的时间都可以。有这种主动权，他可以耍的其他人团团转。为什么非要在我在场的时候杀死长老？原因很简单，这个人并非是在千里之外用骇入的方式杀人，而是在可以被发现，可以被侦查到的范围内用微波武器杀人，所以他有摆脱嫌疑的需要，所以他才会嫁祸于我。”
“这……”
几名教徒交换了一个眼神，对秦端说：“我们需要商量一下。”
……
几分钟后，秦端带着伊迪斯重新坐上了车。
“杰克，我们为什么这么快就要走了？”
“他们迟早会发现所谓的微波武器是在扯淡，应该不会太久。所以我们得趁早走了。”
“什么？！那杰克你是在撒谎吗？你其实并不知道长老的死因？”
“撒谎？确实。但我也真的知道长老是怎么死的。”
秦端盯着后视镜里的街道，仿佛有什么东西躲藏在那里的黑暗中。
“而且，我还知道接下来谁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