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多家知名剑道馆连续被挑,神秘剑客自称萨摩示现流传人。”
“户山流、新阴流、神道无念流皆不敌,萨摩示现流传人实力强悍。”
早上来到学校附近便利店的藤井树,看到角落里的体育报纸上,刊登出几条消息。
被记者拍下的照片里,有位头戴斗笠的男人,身形莫名觉得眼熟,但瞧不见正面也无法判断身份。
报道的热度不温不火,现代社会里除非能纵斩劫匪搞出大新闻,否则人们对这方面的兴趣还不如明星的擦边绯闻。
随手买下报纸和牛奶的藤井树,回到教师办公室坐下。
“算一算,橘老师下周要来上班了,以后不能借用他的课时,有点麻烦啊。”
邻座的长谷川老师,望向不远处的空位,体育老师橘朝光积攒几年的假期,正好用到这周为止。
藤井树耸耸肩,他授课的速度不紧不慢,无需占用体育老师的课,自从橘前辈请假后,高二年级一半以上的体育课都被其他老师瓜分。
另一半课时,由之前教训过的高三体育老师坂本代课,让他叫苦不迭。
上午教完两节国语课,藤井树在办公室待到下午的课时结束,拎起竹剑前往学校的剑道部。
推开门,里面除去学生们外,站立着一位斗笠男,上杉友美张口闭眼,竹剑脱手掉落,倒在地上吃瘪。
青木希正和这人对峙,身后跟着十几名有勇气反抗的部员。
“正主终于来了,好久不见!”
苦修四十日的橘朝光,摘下斗笠,露出冷笑的脸。
橘前辈,经过修卡组织改造了吗?
藤井树关上门,仔细打量起多日不见的橘朝光。
这人的气势,如同出鞘的利刃,似乎是经过一番打磨修行。
“好久不见,请问为什么对我的学生出手呢?”
藤井树更在意的,是橘朝光出格的行为,身为老师对上杉友美下手。
“她吗?自己撞上来的,我要在这里击败你,然后再向水岛主任申请成为剑道部指导老师。”
橘朝光抬起木刀,这种制式的训练武器,比起四块长条形竹片拼接而成的竹剑,杀伤力要大的多,实心的构造也更坚固。
“想挑战我,用不着对学生出手,这样只会激怒我。”
藤井树踱步到室内的刀架处,价值几百万円的备前一文字收藏在宿舍,而只值一百万円的天霜逆刃剑,则一直供奉在剑道部,由青木希看管保养。
“慢着!你不会用真家伙吧!这不公平。”
橘朝光看到某人提起打刀,顿时维持不住高手风范,有些慌张的大喊。
“怕什么?只是逆刃而已!”
藤井树抽出剑刃,举剑直刺。
起手,就是天然理心流的牙突技。
“砰!”
木刀砸中直刺的剑身,橘朝光险险格挡下这一击,脚步朝后挪了几下,卸去力道。
他用的是天然理心流?上次没有试出他的剑招,原来是幕府走狗的剑术。
橘朝光察觉到藤井树手里的武器刀刃在内侧,他修行的萨摩示现流,以前可是倒幕派萨摩番的军用剑术,说是死敌也不为过。
幕府和倒幕派都淹没在历史的长河里,但仇恨有时候却会愈演愈烈。
橘朝光心中的斗志彻底燃烧,双手握住刀柄,竖起直指天花板,运用起萨摩示现流的八相起手势。
“这种机会可不多,大家好好看,好好学。”
藤井树还有心情对学生指导,单手提剑于中段眼尖,平青眼的姿态再度使出。
苦修近四十天,击败多家道馆,我的剑技肯定在这小白脸之上,只是身体素质不如他。
橘朝光内心盘算着,越是这样,越要速战速决,不然体能的差距会影响胜负的走向。
“呦吼!”
萨摩示现流经典的猿叫声,自橘朝光口中喊出,比起初次交手时更有气势。
踩着碎步上前,橘前辈把控住距离,迎面挥下斜向的袈裟斩。
作为萨摩番军用剑术的萨摩示现流,讲究的是一击必杀,前几招结合气合术的猿叫毫无保留的出手,如果不能迅速分出胜负,多半将落入下风。
“嘭!”
藤井树单手持剑,对拼了一击,常规状态三成力的他,恰好能堪堪抗衡橘前辈的全力。
月池茜和神谷伊织一起将地上的上杉友美拖到角落,刚才橘朝光没有留力,他将主动挑战的上杉友美,两三招干净利落的打倒。
“加油!树老师。”
学员之中,拯救过的友坂千寻带头鼓劲,其他学生也跟着附和。
橘朝光眼角绽开青筋,明明是某人抢走他的剑道部指导老师岗位,怎么搞得现在自己才是反派。
越想越气的他,索性完全放弃防御,双手紧握木刀,左砍右劈向藤井树。
无明三段刺!
藤井树抓住时机,一剑直刺。
“同样的招式是无用的!”
橘朝光劈斩而下,果断破坏第一段攻击。
继而,藤井树撤剑再度袭来的第二段刺,尖啸着划过橘朝光的侧脸,留下一道细细地红线。
橘朝光的身体定格不动,藤井树的第三段刺,抵在他的咽喉处。
再向前半步,就算是逆刃的天霜剑,也能轻易穿喉而过。
“承让。”
藤井树收剑,胜负不言而喻。
我,输了吗?
橘朝光伸手摸了摸隐隐作痛的脸颊,从狭长的伤口处渗出的鲜红液体,浸染了指尖,散发着血腥的气息。
复仇的气势一泄千里,橘朝光脚步摇晃着默默逃离,如同受伤的野兽。
直到橘前辈的背影彻底消失,藤井树才横剑血振,残心入鞘。
“看到了吧,你只需学会这一招,基本上不存在对手。”
藤井树踱步到上杉友美面前,投下目光。
而另一边,铁道边的廉租房,拖着崭新行李箱的佐佐木舞,敲响单薄的房门。
“谁啊?”
房门拉开缝隙,烂醉如泥的佐佐木彦看到自己的女儿,顿时清醒不少。
“父亲,下次再发生这种事情的话,我也会像母亲那样离开的。”
佐佐木舞微笑着说,这一周来她住在财前家,身上的衣服和行李箱都是别人好心提供的。
她知道,开车送她的财前洋介,是看在树老师的面子上。
“抱歉。”
佐佐木彦垂下头,拉开房门。
楼下的银白奔驰轿车,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