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坤今日心情很好。
飞天蝙蝠受了伤，插翅难逃，蠃鱼宝血夺回来剩下的不过是时间问题。
昨夜苏离替他将清河县最繁荣的大街打了下来，意义非凡。
在四大捕头里面，他占了一个地盘上的优势，还有气势上的优势。
赵诚升迁的事情实凿了，他凌坤想要当总捕头的心愿，实现的几率更大了，然后……当然是财源滚滚。
如今要做的事情是，如何先于四大统领、三大捕头，将飞天蝙蝠擒拿，亲手替赵诚夺回蠃鱼宝鱼。
正跟江福商量此事的时候，下人来报苏离来了。
苏离进门，立刻给凌坤行礼。
“属下拜见凌捕头！”
“昨夜，属下不负凌捕头的所托，找了雷捕头讨论大街的事宜，想不到他是个极讲道理的人，三言两语，就答应了大街改回原来的名字：西大街！”
“恭喜凌捕头，下月开始，月银收入至少比上月翻倍！”
“另外，属下方才也跟各大商户商量好以后的规矩，一切尽在掌握中！而那些顶级的商户，属下人微言轻，只能劳烦凌捕头亲自去处理。”
凌坤颔首，对苏离十分满意，他喜欢的下属便是这个样子，话头醒尾，无需他操心，做事又不会僭越，把握一个度。
“凌捕头，上次你答应属下，只要有点小成绩，便让属下抄录《青雷易筋法》，属下如今已经到了炼皮境，正需要……”
未等苏离说完，凌坤直接从怀里摸出一本古旧的册子，“本官言出如山，早给你准备好了，在这里抄录吧！”
事情出奇的顺利，不过也不出苏离所料。
《青雷易筋法》第一关千难万难，万年来也只有川主通过了。
凌坤如今算是得物无所用，他看到自己天赋异禀，便想拿自己当白老鼠。
炼成的，给了他一条可行的道路，炼死了，也就炼死了，清河县今天死了一个苏离，明天的太阳绝不会晚一秒钟升起来。
“苏离，本官跟福伯正商量着如何捉拿飞天蝙蝠、如何管理西大街，你一边抄录，一边听着。”
“领命！”
苏离连“多谢”两个字也省下了，凌坤是推他去死，并无好心，自己也没有那么犯贱。
《青雷易筋法》封面十分古朴，上面做了防虫处理，仍旧有不少细微的坑洞，足见它的历史。
打开扉页，苏离眼光一凝，微不可察的，凌坤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而江福，藏在袖口中的手忍不住微微抖颤。
扉页上大书十二个字：非元阴女子引青雷不能炼成。
元阴女子，字面理解：处子。
大玄里，但凡未婚女子，几乎都是处子。
“绝不能如此简单，看来是要十分特殊的处子才能引青雷……”
十二个字，并没有说明需要什么样的处子，事实上，苏离及后把书翻完，也没有看到解释。
这还不是最难的，最难的在于，“引青雷”这三个字。
炼成《青雷易筋法》第一关是要引青雷入体。
到底是让一名处子将青雷储存在身体里，再跟自己结合，渡过来。
还是说，她一边引青雷，自己一边跟她结合。
第二个可能性应该是最大的，如此，才符合张山说的：这套功法根本不能炼。
“啊这……”
苏离一脸黑线。
岂不是说，自己身上那根约长二十公分的雷管，会令自己成为电工猴？
想想都……痛！
暂时无解，苏离也不可能当着凌坤、江福面前将系统面板召唤出来，唯有先将《青雷易筋法》抄录了再说。
《青雷易筋法》一共五千多字，苏离手速极快，约莫半个时辰已经抄录完毕。
再仔细校对了三遍，确认再无疏漏，才将之交还给凌坤。
“苏离，刚才我跟福伯商量的事情你都听到了，但凡你需要做的，便宜行事就是！”
“领命！属下告退！”
“等等！”
“凌捕头，还有何吩咐？”
“苏离！”凌坤眼光凛冽，“你跟张统领一直有交情，偏偏来投靠本官，貌似要扯本官的虎皮来吓唬王大力，有那个需要么？抑或，你在本官这里是为张统领打探一些事情？”
“凌捕头言重了！”苏离不慌，慌也没用，他跟凌坤实力相差太多。
不过，能知道，凌坤既然认定自己是张山的人，他就不会杀自己。
退一步来说，他无惧张山，杀自己之前何须让自己去抄录《青雷易筋法》。
“如何讲？”凌坤还是死死盯着苏离。
“凌捕头，市井之徒，三岁小孩，都懂一句话话：好仔不当兵！如今乱世，笨蛋才当兵！”
“属下跟张统领是有交情，到了军营，或许能谋个什长来做，那又如何！他也不敢保证哪一天不会被征调上战场！”
“上了战场，九死一生，死的绝对是属下这种小人物，属下怕死，投靠了凌捕头，等于婉拒了张统领。”
“退一步讲，就算无需上战场，在军营生活，不得自由，作息时间受到各种规矩制约！”
“不能访友、不能饮酒、不能听曲、不能有女人！张统领自己都不敢在军营藏女人，何况属下，这种半和尚生活……接受不了！”
凌坤信不信无所谓，理由充分即可，他要的不过是个台阶，不过是给自己一个警告。
“如此说来，倒是有道理！然则……你得知雷横的消息也是依仗了张统领？”
“凌捕头英明！”
两个意思，字面理解，或者反话。
“凌捕头，县令相公派人来了。”正说话间，一名下人进来禀报。
“怕是有飞天蝙蝠消息了，福伯、苏离，你们在此等候，待本官见过县令相公，回来有事吩咐你们！”
进来的还是何九，“凌捕头，县令相公想见苏离、苏团练！”
“啊？！”
三人同时惊讶，真真假假。
“县令相公为何要见苏离？”凌坤急忙问道。
何九摇头，“凌捕头，小人不知道，今日恰好在县衙值班，县令相公突然心到，说要找苏团练，便令小人去找寻！”
“到了武圣祠找不着，出来后，有人说苏团练到了凌捕头这，才进来打扰的！”
凌坤点头，挥挥手，“苏离，去吧！”
“大人，先是张山，而后赵大人，苏离的路似乎走得越来越宽了。”看着苏离背影，江福提醒道。
凌坤不以为然，“他不过是炼皮境武者，再妖孽，也在本官的股掌之间！苏离这人野心很大，不过……”
“目前以他的实力，兴许能兴起一点小风浪，而捕头对他来说是崇山峻岭，跨越不了的，当他有跨越之心，本官自然有镇压他的法门！”
苏离、何九出了凌府，看着没人，何九才压低了声音，“苏团练，县令相公这次叫您过去，是为了飞天蝙蝠的事宜，小人认为是块硬骨头。”
“何九叔，怎么说？”
“抓不到飞天蝙蝠的，自然不说了，抓到的也不见得有什么好处，等于是跟县令相公说，四大捕头无能，而您……”
苏离明白，他的意思是，自己还在凌坤手下办事，等于说功高盖主，是取死之道。
“多谢何九叔提点，我知道待会该如何应对了！”苏离又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塞到何九手中，“何九叔，红姑的生意如何？”
“她呀，贼聪明，知道小人向来节俭，来买新衣服的，绝对是苏团练的主意，她对苏团练赞口不绝……”
何九说何九的，苏离笑眯眯的似乎很认真的听着，而眼光却落到了那个紫色的面板上。
轻点了【功法】。
随即，金手指对《青雷易筋法》进行了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