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人的骨头

黄泉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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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赵构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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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康之难后的经历的所有种种羞辱磨难,被俘亲人的音容笑貌都涌进脑海,他痛苦地将手中的密信捏成一团,在空旷的大殿里大声嘶吼起来,扭曲狰狞的脸庞挂满了泪水。

在殿中伺候的内侍从没看到赵构如此,吓得瑟瑟发抖,纷纷跪倒,将头伏在地上,不敢多看。

听到消息的潘贤妃带着张婕妤和黄才人匆匆赶来,站在殿外等赵构发泄完毕,才走了进去。

黄才人拧了条热毛巾,替赵构擦了擦脸。潘贤妃给他倒了杯热茶,递到赵构手上,说道:“官家早上还好好的,怎么就——?”

“太上皇驾崩了。”赵构低沉地说了句,然后就不言语了。

听到官家说徽帝驾崩了,几个女人也都沉默了,不知该如何开口劝慰。

赵构和几个妃子就那么默默地坐着,一直到日暮。黄三进来掌灯时,才把赵构惊醒。

“明日罢朝一天,叫赵相,张相还有礼部的潘礼进宫来议事。”赵构对黄三吩咐道。

“喏!”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赵鼎几人就匆匆地进了皇宫,赵构在垂拱殿等着他们。

赵构昨夜没怎么睡,所以当赵鼎他们看到赵构憔悴的样子,吓了一跳,老泪就下来了。

“官家要节哀啊,可不能不惜龙体。”,

“我没事,今天找你们来,是想跟你们商量一下太上皇的丧礼之事。”

赵鼎沉吟了一下,说道:“当务之急,老臣以为有两件事要着急去办。”

“老相公请讲。”

“第一,要先把太上皇的庙号和谥号定下来,这是第一要务;第二,礼部立即派人前去跟金国交涉,请求迎回太上皇的灵柩,归葬大宋。”

“赵相所言甚是!按照惯例,太上皇的丧礼还需要一个老成之人主持,我们礼部在一旁协助,这个也请官家定夺。”潘礼在一旁说道。

“太上皇的庙号和谥号礼部先拟个建议出来,给两位相国先斟酌,而后我再来定夺。至于派人去金国迎回太上皇灵柩一事,礼部派一位侍郎,再选一位宗室郡王一起前去吧。太上皇的丧礼就由赵卿家做总主持,张卿家和潘卿家你们为辅。”

“喏!”

“老臣还有一事,想请官家考虑。”赵鼎和张浚、潘礼起身领了钦命。

“讲!”

“这丧礼是马上就办还是等灵柩迎回来了再办?”

“老相公的意见呢?”

“老臣认为可以马上就办,并昭告天下,以定人心。”

“没有灵柩如何办丧礼?”张浚疑问道。

“这就是为难之处!可能——,可能——”赵鼎吞吞吐吐地欲言又止。

“可能什么?老相公不妨直言!”赵构不耐烦的说道。

“我们可能需要置办一副衣冠灵柩,类似衣冠冢一样。”

“这如何得行!太上皇的丧礼是大礼仪,若如此行事,乃大不敬!”潘礼坚决反对赵鼎的意见。

“这衣冠灵柩只是为了在举办丧礼时供吊唁之用,从举办丧礼到入陵,有数月时间,那时太上皇的灵柩也该迎回来了,所以最后真正入陵的,还是太上皇的灵柩。”赵鼎解释道。

“我觉得还是等迎回太上皇的灵柩之后再办丧礼更为妥当,反正也不过延迟数月时间。”张浚说道。

“如果金国不肯送还太上皇的灵柩呢?就这么一直拖着?”

“怎么可能,逝者为大,金人不能不讲理!”

“金人什么时候跟咱们大宋讲过理?”赵鼎反驳道。

“就按赵爱卿说的办吧,等太上皇的灵柩回来了,入陵的时候再办一次!”赵构烦躁地站起身,离开了垂拱殿。

金国上京,天色阴沉,滴水成冰,北风夹着雪粒打在脸上生疼。除了那些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苦哈哈还在外面讨生活,稍微有些积累的人家,都窝在家里闭门不出,抱着浑家孩子乐呵。

此时金国新皇帝完颜亶继位已快一年了。新皇登基之后,就让完颜宗磐出任尚书令,封宋国王,算是朝中第一权臣了。而原来朝中权柄最为显赫的完颜宗翰,虽封为太保,领三省事,但是却被免除了都元帅一职,连他下面的几位得力干将,如完颜希尹,高庆裔等人也一并被夺了兵权,可以说,完颜宗翰这一系人算是被彻底地撵出了军队。

年底照例是分红的时候,完颜昌和完颜宗隽聚在宋国王府,和完颜宗磐喝酒听曲。

生意他们是不关心的,房仁这几年一直处理得很好,没出过什么纰漏,他们只管过年分银子就好了。

“听说宋国的太上皇死在了五国城?”完颜宗隽百无聊赖的玩着手中的金杯。

“嗯,前几天死的,死的有些蹊跷。”管理宋国皇室俘虏的事情由完颜昌负责,赵佶死后,他去马马虎虎调查了一下。

“如何个蹊跷法?”完颜宗磐问道。

“看上去像是正常死亡,但是他夜里死的时候,身边竟一个人也没有。虽然他去了五国城后,随侍的姬妾少了许多,但也还有五六个,怎么会让他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独居?连服侍的下人也不派一个?”

“等他的尸体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冻得梆硬,我总觉得这不合情理。”

“有可能是被人杀死的么?”

“看不出来,如果是被杀死的,那杀人的手段就很高明了。”

“也不是不可能啊,现在暗杀之事层出不穷,宗辅不也死的诡异?说是病死的,可是他正直壮年,说病死就病死了?”

“据我安插在他身边的人说,宗辅也有可能是被毒死的。他身边有几个原来宋国宫里的女子,据说还有个公主,那公主因不堪宗辅的虐待,就在他酒水里下毒,而且持续了好几天,宗辅根本就没有察觉。所以他死后,他身边服侍的人,不论男女,都给他陪了葬。”

正在给宗磐倒酒的一个年幼的女奴听到这,手一哆嗦,酒水撒了宗磐一身。

宗磐嫌恶地推了女奴一把,那女奴身体非常孱弱,宗磐这一推,将她推倒在地,滑出老远。

本在一旁分金银的房仁,听到动静后连忙过来查看。

那女奴吓得连忙爬起来,跪倒在地,捣蒜般连连磕头,双肩瑟瑟发抖。

“房仁有些不明白,王爷怎么会让这些不懂事的丫服侍在身边,我都比王爷会享福。”房仁给宗磐重新倒了杯酒,笑着说道。

“还不是他这个老货,”宗磐指了指完颜昌,“当初说送几个宋国宗室的女子给我开开荤,这么小,怎么开?我可没宗辅那嗜好,我喜欢熟妇。”

“巧了,小弟我也喜欢,我每年都买几个高丽女子回来,交南方来的那些积年的老鸨调教,等调教好了再弄回家。你别说,那些老鸨真的好手段啊,被她们调教过的女子那可完全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法?”完颜昌和完颜宗隽都来了兴趣。

“老鸨教的都是服侍男人的技艺,”房仁说道,“那些老鸨将那还未成年的女子买回去后,从女子的行走坐卧,到一言一行,都会按照男人喜欢的样子进行调教,还会请一些师傅,教她们吹拉弹唱,轻歌曼舞之类。”

“这也不算什么稀奇,那些从宋国掳来的女子也会。”宗磐撇撇嘴。

“这些当然只是助助兴而已,那老鸨还会教她们许多床上的秘技,许多姿势那是闻所未闻,反正小弟我是尝过的,那滋味——,嘿嘿。”说到这,房仁满脸猥琐而沉醉。

宗磐将一只酒杯朝房仁扔了过去,怒骂道:“你个驴日的,只会自己享受,好意思在这里说!还不赶紧给我们哥几个送几个来享受享受!”

房仁没管砸在自己身上的酒杯,陪着笑说道:“都是小弟的不是,小弟还以为哥哥们喜欢这些幼小瘦弱的。明日小弟就叫人给各位哥哥府上各送几个,哥哥们一尝就知道那其中的妙处。”

“哎,我们怎么会喜欢这些弱鸡一样的东西!摸上去全是骨头,膈人!说起来我们金人女子也是勤苦耐劳的,只是个个粗枝大叶的,远不及浣衣局那些掳来的大宋女子,细皮嫩肉的摸起来有味道。”

“浣衣局的那些女子还是算了吧,刚来的时候还挺新鲜,如今被千日万日的,早就没啥意思了。”完颜宗隽也是满脸的遗憾。

“那咱们就等着房仁兄弟给咱们送那些高丽女子了。”宗磐舔舔嘴说道,“我府上这几个不中用的东西,房仁兄弟也带走,帮忙调教调教。”

“这我可不敢,”房仁慌忙说道,“万一这些府上的女子经不起调教,弄根绳子上吊死了,小弟我可担待不起。”

“死了就死了罢!哪年不死几十百把个的,城外的荒山扔的还少了?谁会在意。”宗磐不耐烦地说道。

“好好好,小弟就领回去试一试,等调教好了再送回来。”房仁见宗磐有了不喜之色,不好再推辞,就应诺了下来。

说完这些闲事,房仁也没走,宗磐留他吃午饭,说下午还要商讨一下明年的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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