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将军意欲何为?”
“老夫素闻阿拉穆特堡刺杀手段高明,且从未失手,所以想请天师走一遭,帮我解决了这个祸害。”
博赫摸着山羊胡子沉吟良久,才开口说道:“我们阿拉穆特堡与宋国相去甚远,且从无瓜葛——”
“五百斤黄金!我先付一半,天师以为如何?”
“也罢!我先探查一下此人的情况,过几日再答复你。”
赵龙吟和乔七娘大概七八天没出门了,每次赵龙吟想起床,乔七娘都用那两条大长腿将他腰身死死缠住不让他起来。赵龙吟没想到这西域女子如此热烈,再这样下去,他很怀疑自己的腰子抗不到二十岁。
钦仁法师几次来找他商量降佛凡节的事情,都被三乙李敢拒之门外。直到距降凡节还剩七天的时候,还是不见赵龙吟出来。钦仁法师急了,带了一大群和尚,在赵龙吟门外念起了经咒,而且声浪一阵高过一阵。
赵龙吟无法,恋恋不舍地从乔七娘的身子上爬起来,穿好衣服打开门,就见到钦仁法师、乔家主和沈一鸣站在门外,颂经声戛然而止。
“赵公爷,温柔乡滋味虽好,也要惜身啊。”乔家主似笑非笑地看着赵龙吟。
赵龙吟老脸一红,讪讪地走出屋子,说道:“小子受教了,请两位外屋等候,我换身衣服就来。”
钦仁法师和乔家主等得有点久,因为赵龙吟还洗了个澡,不洗澡不行,身上全是男女欢爱之后的味道。
待赵龙吟换好衣服和乔七娘联袂走进外屋时,乔家主瞪了乔七娘一眼,呵斥道:“你看你那慵懒的样子,还拿得起刀剑么?”
乔七娘脸上却没有畏惧,反而露出得意之色,挑起眉毛,用挑衅的眼神迎着乔家主,那意思很清楚,你不是认为我不会迷惑男人吗?现如今如何?
赵龙吟看着这主仆二人斗法,不由得苦笑了一下,说道:“乔家主,把七娘给我吧。”
乔家主此时却拿捏起来,“赵公爷,那要看你的诚意如何咯。”
“乔家主,你这样就不地道了。”
“没办法,”乔家主学着赵龙吟把手一摊,“我这是姜太公钓鱼,堂堂正正的阳谋。”
“两位施主,两位施主,”钦仁法师打断了他们,“离降凡节还有七天了,咱们还是先商量一下准备事宜。”
见钦仁法师发了怒,赵龙吟和乔家主都停了嘴,看向钦仁法师。
“法师你说。”赵龙吟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他这会儿腿还在打颤。
“从今日开始起,你要斋戒了,直到法会之后。”
“可以!”
“这女子也不能再碰了!”
“可以!”赵龙吟也觉得该休息一下了,不然实在熬不住。
钦仁法师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爽快,倒有些意外。
“防卫问题定下来了吗?”赵龙吟问道。
“定下来了,”李敢出来躬腰答道,“松州城南有一处独山,当地人叫噶玛山,山的东南西面临水,且深不可测。我和钦仁法师,沈一鸣将军、乔家主商量了一下,做法事的高台就建在北面山脚下。”
“届时参与法会的僧人会围着高台呈扇型向北延伸,信众则在外围同样列成扇形。整个大扇形会被武僧以及乔家的部属分割成小扇形,这样一旦发生不可测之事,可以将事态压缩在一个小区域内。”
“分割任务主要还是由武僧和乔家的人去完成,天狼军主要是防止不法之人靠近高台。”
“我带领亲卫营护住高台,三乙则带领几个硕壮的亲卫上高台守在公爷的身后。”
“另外,我还从成都府房当家的铺子借了些熟悉水性的好手,他们会驾着船在湖边等候,一旦真有什么非常之事发生,公爷可以上船退走。”
如此安排也算是面面俱到了,赵龙吟满意地点点头,转头问钦仁法师,“大法师,你这边可还有要求?”
“尊者这几日只需平心静气,斋戒去欲即可!”
“请法师放心,小子定谨遵法旨。”
钦仁法师见事已谈毕,就带着一众僧人离去。乔家主也要离去,赵龙吟一把拉住,说道:“七娘之事咱们还没谈完———”
乔家主停下脚步,“不是说要看公爷的诚意么?不过你也可以强抢的,反正你又不是没干过。”
赵龙吟被她揭了老底,不禁有些恼羞成怒,说道:“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但是你不交底,我如何信你?我断不会因为一个女子,置数万天狼军兄弟的性命与不顾!”
“男人果然都薄情!”乔家主冷笑了一声,转身向七娘问道:“七娘,你想好了,如果你要留在公爷身边,我不怪你,还会给你除了奴籍,你的家人我也不会难为他们。”
乔七娘望了望赵龙吟,嘴唇动了动,到底是没有吭声。
赵龙吟一看就急了,朝乔家主冷冷地说道:“乔家主,七娘跟我走,这事就这么定了,你不要再为难她。你所求之事,咱们法会之后再谈!”
乔家主要的就是这句话,跟赵龙吟打了这些日子交道,她大概知道赵龙吟是个什么样的人,冷血而多情,有自己的底线。所以她也不敢逼得太紧,逼太紧反而会导致他做出不可意料之事。
随着降凡节的临近,松州周边各大寺庙的僧人开始向松州聚集,无数信众也陆陆续续赶来。
先来的僧人和信众开始沿着噶玛湖行走叩拜,朝圣山,拜圣湖。
到降凡节前一天,聚集的信众人数已远超预期,估计有十来万之多。
随着来的人越来越多,李敢和沈一鸣以及乔家主脸色越来越难看,压力也大了起来。
各大寺庙的主持却喜笑颜开,在他们看来,来的人越多,此次法会的影响就越大,松州几大寺庙的名声就会传播的越远。
当然,明面上的理由却是会有更多的信众有机会得到韦陀尊者的祈福和加持。
赵龙吟站在噶玛山上,看着山下密密麻麻的僧人和信众,心里感叹这些人的坚忍。
现在天气已转冷,前几日还飘了小雪。这些人却幕天席地,吃喝拉撒都在那几尺见方之地。吃喝还好说,反正他们一向吃得简单,但是拉撒要如何解决?
看到这,赵龙吟总觉得佛教教人吃苦就是修行这种说法就是一个骗局。
按照仪程,他需要在高台上坐三天,接受信众的朝拜。这对他而言着实是个苦差事。所以这几天他拼命吃喝,以求能长点脂肪,以应对降凡节这三天的消耗,毕竟在众目睽睽之下,无法再像以前一样取巧。
为了在举行仪式时不离开法台,他只能吃早晚两顿饭,而且要尽量少喝水。
降凡节如期开始了,前两天,主要是僧众们举行各种拜神仪式,赵龙吟只需当个傀儡人坐在那里就行了。
当高台上的僧人们举行仪式时,台下的僧人和信众则高声吟唱着经咒。十几万人在旷野中吟唱,声音传到山壁后形成回响。赵龙吟有一种仿佛置身于虚空的奇妙幻觉,感觉自己真的要升天了。
这就是量变到质变的过程!他这时才明白,和尚们为啥要把法会建在这山壁之下!
第三天是给僧人和信众灌顶的仪式,由赵龙吟带着几位寺庙大能进行。
仪式也简单,就是用手指从一个金钵中沾些水,拂在僧人或信众的头上,同时念几声咒语。
到下午的时候,赵龙吟已经不记得给多少人灌顶了,只是觉得口干舌燥,精疲力竭。
当天色快黑下来的时候,钦仁法师告诉他只剩下有最后一波了,赵龙吟松了口气。
最后一波是黄龙寺的僧人,黄龙寺主持带上来的十几个僧人,在他身边一左一右站着两个身体健硕的护法,怕是有两米高,一个手持短杖,一个手持长杖,在灯光照耀下法杖泛着青光。
看着这两个护法,赵龙吟心中突然泛起一些不安,总觉得哪里不对。正当他思索是哪里不对时,黄龙寺主持带着人来到赵龙吟坐驾前,准备跪拜。
然而,那两个护法并未真的跪拜下去,跪到一半时突然暴起,两支法杖一左一右夹着凌厉的声势朝赵龙吟当头砸了下来。
坐在一边的钦仁法师大惊失色,死命将赵龙吟往边上一推,一只法杖击打在了他的头上。站在赵龙吟身后的三乙也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将他扯下坐台,自己举起盾牌,怒吼一声,死命架住砸下来的长杖。
只听“铛”的一声巨响,盾牌居然被砸出一个碗口大的凹坑,可见这护法力道之大。
黄龙寺上来的其他十几个僧人犹如变戏法一般,张开嘴,从嘴里掏出一把亮闪闪的小刀,也向他们攻来。
台上的其他几个护卫用盾牌将赵龙吟护在中间,拼命向高台一角移动,那里有处下去的阶梯。
对于高台突然发生的刺杀,台下僧众都惊呆了,李敢带着亲卫迅速冲了上来,五人一组,拿着盾牌,挤开刺杀的僧人,把赵龙吟与僧人刺客分隔开。